“大柱哥是怎么了?”
由于在他們的視角里并沒有李布衣的村長,所以眼前的景象大概是這樣的——大柱子向前走了兩步,啪嗒,摔倒了,再爬起來,再摔倒——
那場面我光是想一下,就樂了。
只不過我能看得到李布衣,所以這情景并不有多樂。李布衣似乎怕出重手傷害了他,所以只是一次一次得將他擊倒。
不過那人都已經(jīng)死了,他還怕什么?即便是——法律也沒有規(guī)定會怎么樣吧。
所以我倒是挺納悶的。
小田倒是出乎意料得堅強(qiáng),那腿上雖然包扎過了傷口,但仍舊有隱隱的血液滲出來。看起來傷口很深!
而且是村長撕下了衣服,給他粗豪得扎上了。
我看了一眼都心驚膽戰(zhàn),所以不再看第二眼。
“鳳凰。村長。”
我回頭,便看到了趙老師。村長和小田也直視著這通風(fēng)報信的同志請來的"援兵"。
我一愣,“師父和邱山遠(yuǎn)呢?”
“他們啊。”趙老師撓撓他,“他們說,這點小問題,我們可以自己解決。”
“胡鬧!”
村長氣得吹胡子,“老神仙怎么能信任——”他不屑得看了我們一眼。我們怎么了?我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師父竟然不過來——
而是讓“廢柴”趙老師趕了過來,趙老師的戰(zhàn)斗力還不如我呢。而我的戰(zhàn)斗力,還不如三叔公家的小黑,換句話說,我們倆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一條狗。
這次要對待一個詐尸的人——
怎么可能啊!
這也太看得起我們了吧。
不過——我探頭看了看,有李布衣在應(yīng)該是沒事的吧——
看他一個鬼就能完虐這家伙了。
趙老師頓了頓,說道,“師父說如果他出手,這人的肉身可能就保不住了。很有可能----就不會投胎轉(zhuǎn)世了。”
趙老師估計沒有說師父的原話,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理解,不過這大概的意思應(yīng)該是這樣。
我猜師父當(dāng)時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害人的鬼怪,都是該殺掉的",然后邱道士抬手舉起來那七星劍。
小田下意識接了一句,“那還是不讓要師父出手了。我們自己來。”他說著便抬起腳往那院子走去。
村長一把拉住了他,“你干什么呢?你現(xiàn)在是傷員。老實呆著。有我們幾個就——綽綽有余。”說話的能不用上那種特別不信任的目光嗎?
“師父就沒給你什么法寶嗎?”
依照我對師父的了解,他怎么著也不讓我這個“被保護(hù)的人”死于非命吧。
趙老師一拍額頭。“不說我都忘了。師父給了一張符咒。他說貼在那家伙的腦門上,就好了。”說著他掏出來一張黃燦燦的符咒。
還真是,還今早上邱道士貼著的一模一樣。不過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記,你還能干什么?
唉,之前也不知道是哪個手欠的將那原本貼著的符咒給揭下了。如果沒有揭下來,恐怕不會有這檔子事吧。
“那咱們走吧。”村長一下子腰板硬了起來,大概是這符咒給了他無窮的勇氣吧。
往回走了兩步,村長一下子又把小田按在墻角,“你別亂動。這傷口還是要讓老神仙看看。畢竟萬一有什么,我也沒辦法跟你爹娘交代。”
小田倒是無所謂,
“他們生下我就沒有交待過。沒事的!”
看起來還是個孤兒。
“哎喲,讓你待著就待著唄。”趙老師說道。“這樣的小事村長分分鐘就能搞定。還用得著你這個小角色嗎?”
趙老師不輕不重地給人拍了個馬屁。
但顯然村長很受用。“不愧是跟著老神仙身邊的人,這說話都有學(xué)問——”我去,這轉(zhuǎn)變也太快了,你老人家以前可是經(jīng)常嫌棄他這嫌棄他那的。
還口口聲聲說他不像個爺們。
但是,唉,人啊,還是喜歡聽好聽的話。
“那是。村長英明神武。”我也拍了一下馬屁。
村長“哼”了一聲,那是自然的。
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比方才多了一些。
“走吧那。趙老師留下來照看小田。我和村長去搞定里面的——”我壯著膽子說道。總不能讓李布衣一個人面對吧,而且我還有了解決的辦法,自然是不能假手他人。
趙老師明白我的意思,點了點頭,“好。放心。”
他將符咒遞給了我。
“一切小心。”
他很鄭重。
那仿佛就是電視劇里演的,軍人的親屬送別一樣,“一切小心”,然后配角被掛了。一點兒都不帶重樣的。
村長隨口說道,“小趙和我一起吧。”
他拍了拍趙老師的肩膀,趙老師沒反應(yīng)過來呢,問道,“什么?”
“我是說走!”
村長一個大嗓門吼了過來,“別浪費時間了。”
他一把扯過那符咒,又拉著趙老師的身體往回走。
我再一次探頭過去,小心翼翼跟著村長他們,村長頓了頓腳,應(yīng)該是看到我了,但沒有多說什么。
那眼前的景象把我嚇了一跳。李布衣正悠哉悠哉得發(fā)呆玩。沒錯我看那樣子,他是一臉的輕松。見我探頭,還沖我擺擺手。
而那大柱子他前半身趴在地上,腰以上卻埋在了土里。
大柱在往前伸著手指。
手指甲特別長。
但并沒有什么用,他脫離不了這個小地方。
“這?”
趙老師一臉驚訝。“這是怎么了?”他可能方才抬頭看到了李布衣,點頭“嗯”了一聲。
不同于我和趙老師的明白,村長和小田可是裝著大大的問號。我也知道,這樣的事情的確是夠匪夷所思了。
但誰讓它真的就發(fā)生了呢?
對吧?我沖著那李布衣擠擠眼睛。
原本在墻角靠著,休養(yǎng)生息的小田竟然也跟了過來。
負(fù)責(zé)照看他的我都來看熱鬧了,這個傷者竟然一瘸一拐地趕了過來。
"大柱哥怎么把自己給埋了?"這小田說話也蔫壞蔫壞著,估計是還記著先前他大柱哥的那戳的血窟窿。
這也正常,擱我身上肯定更急的!
"發(fā)生了什么啊?"他又問道。
但是能告訴他的不知道實情,知道實情的呢,又不會告訴他。
李布衣不知什么時候飄到我跟前,一副顯擺的模樣,他伸手指了指那大柱子,又伸手虛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不用說什么,我都能領(lǐng)悟他想說些什么,無外乎是想說,他是個多么厲害的人物吧。但我認(rèn)識他這么久,看他出丑比看他出威風(fēng)要多得多,所以感觸呢,也并沒有多少。
"大侄子,您還認(rèn)得我嗎?"
村長距離大柱子的手指甲五厘米處停了下來。
那位置剛好是在大柱子看得到他又夠不著的地方。
我就是喜歡你看得到我又干不掉的模樣-----
呵。呵。
大柱子喉嚨里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聽著聲音,是對我們很不滿意,尤其那憤怒的小眼神,更是直勾勾盯著李布衣的方向。
但旁人看不到李布衣,所以他們的世界觀里,估計是以為他在盯著我看。
村長嘆了一口氣,"唉,詐尸了還想著娘們。"
你這回不害怕也不應(yīng)該調(diào)侃我啊!我-----你大爺!
為老不尊了!
趙老師捂著嘴偷偷笑,"笑個屁啊。"我罵道。他再度看了看我,笑得更加歡實了。
笑,笑,祝愿你永遠(yuǎn)笑口常開!
大柱子仍舊在扒拉著土。不一會兒,他手指甲竟然挖出來一個小坑。
而站在他面前的村長為了方便和他溝通,蹲了下來,和藹道,"大柱子啊,唉,人鬼殊途,不要怪叔!"
大柱子估計也沒用心聽,又是扒拉著村長面前的地方,但是仍舊是夠不著村長。
離他最近的人都夠不著,更加不用提站著異常分散的我們幾個了!
符咒是緊握在村長手中的。
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看起來仍是在猶豫著什么。但會是猶豫什么呢,我不知道。當(dāng)然了,這是人家的村里事,我自然也是------不是太好奇。
剛才武力壓制,我們差點被打死的時候,那大柱可沒那么糾結(jié)啊。現(xiàn)在形勢反轉(zhuǎn),輪到村長變成糾結(jié)癥了!
"村長。"我喊了一句。是想提醒他。
村長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些什么。
怎么回事?看樣子是完全不把我當(dāng)個單位啊,難道真的是要壞人我來做的意思?
那可真是夠悲劇的了!
"村長,要不----我來?"趙老師看著村長有些為難,故此說了這么一句話。"貼在他額頭上就好了-----"
他言辭誠懇,一副我愿意我能給你背黑鍋的樣子。
小田看不下去了,他湊上前說道,"村長,你別猶豫了。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大柱哥了啊。"
他說道。
"大柱哥已經(jīng)死了!這個-----"他指了指整條腿埋在土里的大柱子說道,"不是他。"
不是說人緣很差嗎?
怎么這回卻能這么護(hù)著他?我看不懂。
又瞅瞅那壯實而且黝黑的小田,這兩個光棍該不會是那啥吧?
如果真是那啥,那這就好解釋了。不過村長看起來也-----不行,腦洞太大,太污!
我這下是完全放松了心態(tài)。
先前那個威猛的家伙如今被土埋了半截身子,即便是沒有符咒也難以逃脫!
更何況我們還有李布衣呢!對吧?我扭頭看了看李布衣,他沖著我笑了笑,露出了潔白又整齊的牙齒。
我搞不懂,你說他每天也不刷牙啊,怎么牙齒會那么白?
不理解啊不理解。
"那個。"
趙老師又說,"要不我和鳳凰先回去,反正----"他看了一眼那大柱。"他似乎沒有害人的能耐了。"
趙老師沖我擠擠眼。背在后面的手指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我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