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師父能和那個叫建國的說些什么呢?"趙老師嘀咕道。
你說嘀咕就嘀咕吧,吐沫星子還往我臉上噴,我指了指那明顯心不在焉的邱山遠(yuǎn),"你問關(guān)門弟子行不行?我這個不記名弟子母雞啊!"
"要不然你就在一旁偷聽唄!"
我出了個餿主意。
"不行不行,站在棺材旁邊總覺得我陽壽會減少。冷颼颼的。"
趙老師還雙手合握抱了抱。
我心里覺得,這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而和趙老師斗嘴打趣的邱山遠(yuǎn)這次沒了動靜,走兩步便要回頭望一次。
我可算知道古代的望夫石長什么樣了-----完全就是邱山遠(yuǎn)的女妝體嘛。
李布衣小心跟在我旁邊,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喂,你怎么了?"
我低聲問。
李布衣?lián)u搖頭,"我只是想到了我以前的養(yǎng)的一只狗,叫旺財,要是它還活著----"
頓了頓,他又說,"那該有好幾百歲了。"
好幾百歲的狗,那不成了妖精了嗎?
"好可惜,不然你還能多一個兄弟!"
我調(diào)侃道。
沒料到這次李布衣竟然沒有反駁我,"是啊。那樣我還能多一個兄弟。"
以前我們小的時候,總喜歡說這么一句話,"XX是小狗"。
自以為呢,這是罵人的一句話。但我今天方才意識到,也許在有些人的眼里,狗卻是最為忠實可靠的。
不到二十米的距離。
我們走了有三分鐘那么久。一方面是三叔公有點精神崩潰,另外一方面就是邱山遠(yuǎn)老是放心不下他的師父。
唉。
還是我好啊。
我看了一眼那漂浮著的腳不沾地的李布衣,心里感嘆道,至少不用操心----
客廳。
我們幾個都很四處坐下了。
很分散又很集中圍住了村長。
村長將三叔公扶住,小心讓他坐在了椅子上。
"小黑它----"
"三叔公您別著急,昨晚的事情有點詭異,我慢慢跟您說。"
三叔公點了點頭。我們幾個也坐好,等待著村長說昨晚的故事。
其實呢,事情是這樣的。
昨晚,村長說要把小黑送回三叔公家。走在半道的時候,小黑突然撒丫子跑開了。
村長肯定是不能放任它亂跑啊,也追了上去。
這不追不要緊,等到追上的時候,小黑正沖著那幾條盤旋吐著蛇信子的蛇"汪汪"直叫。
那蛇通體發(fā)白,雖然昨晚出奇地沒有月光,但仍舊是看得一清二楚,是啊,它有點自己發(fā)光的意思。白蛇很粗,看起來有一個人的胳膊般粗細(xì),這種動物,肯定是活了不知有多少年了。
農(nóng)村人一般都敬畏這個,村長自然也是看著膽戰(zhàn)心驚,但他也馬上便聯(lián)想到了早上發(fā)生的遍地蛇肉的事情。
嘶嘶。
容不得他再三考慮,那白蛇吐著蛇信子,朝著他所在的位置游了過來。
小黑仍舊是汪汪直叫。
那白蛇看著就比較瘆人,尤其是在大半夜,村長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帶著小黑趕緊走,但是小黑不理會。
它仍舊是汪汪直叫。
那叫聲十分厚重。
"小黑,走了!"
村長心里也著急。
但他又肯定是不可能放任小黑一個人待在這里。
雖然它只是一條狗,但對于村里人來說,它就像是大家庭里的一員一般。
汪!
狗嚎叫道。
那白蛇游走地飛快。不一會兒便到了小黑的腳下。
小黑仍在叫,同時伸出爪子想要將蛇抓住。那白蛇反應(yīng)更加靈敏,直接纏住了小黑的脖子。
村長看著是干著急,他慌忙撿起地上的樹枝,想要抽打白蛇。
可是白蛇現(xiàn)在就像是小黑脖子上的白色項鏈一般,想要抽打,恐怕也不好分得清敵友。
村長慌忙之中,腦筋一轉(zhuǎn),直接拿著樹枝砸向了白蛇的尾巴。
嘶嘶。
白蛇轉(zhuǎn)了個頭,看了一眼村長。
它的眼里泛著紅光,完全已經(jīng)動了怒。它放開了小黑,直接沖著村長噴了一口毒液。
那個時候,村長完全是嚇呆了,連躲避的意識都沒有,那毒液全部落在了他的肚子上,半點也都沒有浪費。
時間不大,那沾有毒液的小塊衣服上竟然腐蝕掉了,同時,皮膚變得通紅,并且開始那毒液就像毒針一般,直接劃開了皮膚,血,慢慢地流了下來。
都說狗能通靈,這話也是一點都不假。
小黑見村長受了傷,直接下嘴咬住了白蛇的尾巴,死死地咬住,并且不斷地?fù)u晃著。哪怕是白蛇想要反過來咬它一口,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jī)會。
"小黑,走了。"村長叫道。
他是真的著急了,此時此刻,他方才知道,這個發(fā)著白光的白蛇究竟是有多威猛,他忍著劇痛,對著小黑喊道,"走啊!"
當(dāng)然,直到這個時候,村長仍然沒有考慮想著自己一個人逃回來。
他是想,帶著小黑,一起回來。
說到這里的時候,村長頓了頓,他看著三叔公,"三叔,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小黑或許不會-----"
三叔公搖搖頭,"小黑是個好孩子。它是個好孩子。"
村長繼續(xù)講了下去。
白蛇一時間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但片刻后,它嘶嘶叫了兩身,竟然從樹上爬下來一條更大的白蛇。
如果剛才這條白蛇算得上是大的話,那現(xiàn)在的這個一出現(xiàn),后者只能淪為蚯蚓了。
這白蛇不僅是巨大,而且頭上竟然還頂著一對犄角。看著別提有多古怪了。村長流著血,毒液開始麻痹他的神經(jīng),他微微有些模糊了意識。
小黑見狀,汪汪沖他叫。試圖把他叫醒。
這個時候,小黑的做法是完全正確的。如果不是它那一叫,估計村長也不可能回來了。
頭上有犄角的白蛇爬下來之后,直接張開了嘴巴,將那小黑吞了進(jìn)去。
小黑望著村長,不大不小叫了一聲,汪!
那個時候,這條狗的眼里竟然隱約有淚珠閃現(xiàn)。
村長說。
他是在讓我走呢。
他是把所有機(jī)會讓給我,讓我跑呢!
村長繼續(xù)說。
村長微微平復(fù)了一下心情。
"我只能跑,只能跑。后來,我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印象里最后是看到了老神仙。"村長撫摸了一下他的肚子,"我知道,我能活下來,全靠老神仙的幫忙。至于為什么會在棺材里,那就不多說了。"
三叔公哽咽了。
"小黑是個好孩子。"
村長似乎嗓子里也被堵住了一般,"是啊。要不是它,我
也不可能活得下來。"我聽得也是感動地一塌糊涂。
"頭上有犄角的白蛇?"
趙老師嘀咕了一句,"頭上有犄角,那該不會是蛟龍吧?"
三叔公擦了擦淚,"即便是真龍,我也要為我的孩子報仇!"
木棍再一次和地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老人家此刻正在動怒。
村長也順著他的話,"三叔您放心,有我在,這事不用您出馬。"
我真的懷疑告訴三叔公這小黑是怎么沒了的慘痛事實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這三叔公似乎陷入了一種自己制作的繭里面。看樣子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走得出來。
"小黑為什么要到那里去呢?"
我問了一句。
雖然這好像不算是一個問題,但為了不讓老人家多想,我還是覺得轉(zhuǎn)移一個話題,或者換一個方向會好得多。
村長也拍了一下手,"是啊。小黑在我家門口汪汪叫,難道----"他站了恰里,"它是想帶著我去那里!但是為什么呢?"
我雖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但村長說得很仔細(xì),或許那白蛇在守護(hù)著什么,又或者他們在做壞事?小黑想要伸張正義。
越想越?jīng)]譜了。
"你還記得路嗎?"
三叔公的那一張臉又恢復(fù)成了原來的一本正經(jīng),"你還記得那白蛇是在哪里出現(xiàn)的嗎?"
村長搖了搖頭。
"不過,村長的印象里,那白蛇是從樹上爬下來的,只要找到樹就好了嘛。"趙老師說道。
"這里是山村。到處都是樹。"邱山遠(yuǎn)補(bǔ)充道。
"可既然那小黑一直在叫,而又沒有人村民知道的話,看來是離村子有些距離的。"我想了一想,如此說。
經(jīng)過我們?nèi)齻€一推理,村長和三叔公明顯知道了答案。
他說,"原來是在那里!"
三叔公握住了那木棍,看樣子是把它當(dāng)成如意金箍棒了。可惜三叔公那身體不像孫猴子那般靈敏,剛才還又摔了一跤。
"三叔,您就別去了,您年紀(jì)都那么大了。我去,小黑畢竟是因為我才這樣,我去的話,心里還能落下個安慰!"
"你去不行!村里不能沒有你啊。今天的事。"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們?nèi)齻€,"就是因為以為你失蹤了,所以才弄成了個笑話。"
"我去吧。"
三叔公眼神堅定,我絲毫不懷疑他會把他所遇到的白蛇全部殺掉。如果他能殺得了的話。
"你們別爭了。"
趙老師說道。
村長和三叔公果然都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
趙老師繼續(xù)道,"按我說啊,那白蛇估計只有到晚上才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爭論,也沒什么意思啊。再者說了,你們一個村長,一個老人家,犯不著冒這么大險。"
"那就你們仨去吧。"
師父的聲音傳來過來。
緊著著,師父這人也走了過來。
"師父!"
邱山遠(yuǎn)驚喜地叫道。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點笑容。也不知道他方才在擔(dān)心什么?難道師父和那個叫建國的待在一起,還能吃了虧不成?
"你啊,榆木腦袋----"師父對著邱山遠(yuǎn)點了點頭,隨即指著村長怒其不爭地說,"即便是說真話,就不能委婉一些!含蓄一些!"
"委婉的真話,還是真話嗎?"我小聲嘀咕道。
"不算!"趙老師小聲回應(yīng)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