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搞不懂鬼的時空觀念。一點兒都不懂。等我們重新回到酒店的時候,大概花了五個小時。
本來藍天白云變成了巫山云雨。
不過趕了這么久的路,重新回來還是開心的。
“你們——”
前臺的兩個姑娘仍舊是小聲閑聊。見我們走過來,又是一陣“您好,歡迎光臨。”
不過眼神中存在著困惑與不解。一路上,許多人對于邱山遠的行為藝術表示不解。畢竟能在公眾場所穿著一副“破爛”裝也不是個普通人能夠做得到吧。
本來我們提議要給邱山遠換套行頭,但他表示拒絕。所以,現在這副樣子仍然是戰斗后的樣子。看起來活活像個乞丐。雖然他沒張嘴要錢,但我們一路走來,凡是遇到的人都離我們好遠。直接以他為中心形成了個真空帶。
我剛要張嘴問了時候,李布衣急忙捂住了我的嘴。我這才想起來,我在普通人的眼里是黑戶。他們壓根看不到我。這么一想,心里面還是略微有些失落的。
“你們經理呢?”
“他有事出去了。您有什么服務嗎?”
“如果他回來了。就說邱山遠找他。”
說完便是很高冷的離開了。弄得前臺的大姑娘小姑娘一副呆愣的。
咚咚咚。
“誰啊。”
是趙老師的聲音。他聽起來聲音也有點怪怪的。
“是我們。我們回來了。”
邱山遠說道。
門一下子開了。開門的速度之快,遠超于我的想象。“哎?鳳凰。李布衣。邱道士。你們都活著啊。”
趙老師看起來很是憔悴。
滿臉透露出三個大字,“我很累”。
“廢話,你死我都不會死好嗎?”邱山遠作為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男鬼,他當然有資格說這句話。
“還不讓我們進去。”
我笑著說。
趙老師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連忙側身將我們迎了過來。
“你們怎么?”
“碰上了些臟東西。”邱山遠若無其事說。
“那你的衣服?”
趙老師還是小心翼翼得問。
“嗯。就是那個時候弄得啊。”
雖然邱山遠沒有解釋的欲望,但是李布衣卻是耐不住,一口一句講述了我們先前遇到的情景。
“當時啊,——”
“我靠!什么東西!”
趙老師站了起來,雙目圓瞪,嘴角不自覺地抽搐,有點難以置信得瞧著我背后。
我,我,我,我也被他弄得緊張起來。
“怎么了?”
“你背后有東西。”
我挺直了身,那本來坐在沙發上的屁股變得僵硬,腳跟抬起,隨時準備撒丫子跑路。但見那個邱山遠和李布衣一動不動,我就更郁悶了——
“那東西是不是特別白。”
趙老師點點頭。
“那是不是個小孩子?”
趙老師還是點點頭。
我一把伸到我背后,將那鬼娃娃拉過來。照著他屁股打了三下,“沒事就不要嚇我!”
鬼娃娃“哇哇”叫著,大概沒被他媽打過。跟著我這么個“后媽”,可有你受的!
我這么想著,打他打得更歡樂了。看著一旁的趙老師呲牙咧嘴的。
“鳳凰,現在這么厲害了。”
他很是驚嘆。
李布衣笑著,撫著肚子。半響才停住,“我還是跟你說一下我們先前的經歷吧。”
趙老師點了點頭。
他看著我的變化,自然更好奇了。
李布衣一字一句開始講述他的故事了。不得不說,他這人還有寫小說的天賦。這一下吹的,我都覺得臉紅。
“總之,就是這樣了。”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李布衣意猶未盡地吹完了,趙老師也意猶未盡聽完了。同時用他那崇拜的眼神看著我,在他眼里,我已然變成了一人抵擋二鬼的大英雄,而且還善良地收養了鬼娃娃。
“不過真的沒問題嗎?”
他盯著那個捂著屁股的鬼娃娃。
“他可是個鬼啊。”
趙老師的擔憂我一點兒都不意外。要是他直接接受了,那該我驚訝了。
“我都把他帶來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對他說。一副我就這樣你還能奈我何的樣子。
“沒事的。”
邱山遠說道。嚇了我一跳。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換了一件衣服,而更讓我驚訝的是,竟然還是一身道袍。
“你這么多道袍啊?”
“很奇怪嗎?不然一年四季就穿一件衣服嗎?”
邱山遠覺得我智商很低。低到都不屑于用冷哼來表示他的不屑了。
不過說真的,我還一直以為,道士就一身道袍呢,不對,我是以為,邱山遠這輩子不用換衣服呢!
“你放心吧。這個小鬼暫時是沒危險的。”邱山遠繼續說。還拍了拍趙老師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怕。
“就是啊。有我們在這。有多少鬼,還不是一個結果嗎!”
“什么結果?”
“死——”
李布衣倚靠著沙發,完全闡述了“吹牛不打草稿”的意思。
趙老師果然被征服了。語氣都變得強硬了。
“你——”他指了指那個鬼娃娃。
鬼娃娃本來還在跟我鬧脾氣。恨不得要把我頭卸下來拍皮球,可惜他沒那本事。見一個弱弱的男人來招惹他,怒氣沖沖地達到臨界值。
他直勾勾盯著趙老師,伸出他的手,手作爪,小跑著沖趙老師趕過來。
“我靠!”趙老師反應很是激烈,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并且往后撤去。
“你別過來啊!”
他對著那個一臉面癱的鬼娃娃如此說道,也不管他有沒有聽得懂。
鬼娃娃似乎找到了新玩具。看起來像是和趙老師很熟悉一樣。直直朝著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他的手指甲并不長,他的長相并不恐怖,但是他的膚色卻是太白了,第一眼看上去是從面粉里泡大的吧。
我對他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這樣。
“你們幫一下忙啊。”趙老師喊道。
我沒搭理。巴不得鬼娃娃離我遠一點。
邱山遠自從換了新道袍之后就變得很敏感,開始有了“懶”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連動也不動。
李布衣正在看著我,打算是要和我說些什么嘛。
這么一來,趙老師成了孤零零的一個。
房間不大,一人一鬼跑起來。
“你干嘛追我!我靠!一邊去!”
鬼娃娃沉默著追著。
“喂喂!”
鬼娃娃依舊沉默。
“你們理我一下好嗎?”
鬼娃娃還是沉默著
。不說一句話。
“你說,那個叫吳銘的在搞什么?”
李布衣問道。他看著我。
我擺擺手。“我不知道。可能是個想吃人肉的家伙吧。”
“他是活人嗎?”
我又接了一句。反問道。
邱山遠和李布衣都是點了點頭。“雖然他一身鬼氣。但還是人。”
我心里一緊,這人倒是鬼還厲害,還恐怖了。先前那女人頭對他的畏懼,讓我明白這個家伙恐怕并不好對付。
“我覺得,他不是吃人肉。而是吃鬼。”
邱山遠一句話說出口,空氣里都彌漫著“這怎么可能”幾個大字。當然這幾個大字就是我現在的心里寫照。
“你是說,他是明知道鳳凰現在是神魂體,所以想要——”
李布衣話說了一半。
他看著邱山遠,完全忽視了我這個主人公。
“我猜他只是看出鳳凰不是活人。所以。才會這樣。至于,神魂體,大概他應該沒那個眼力。”
“對啊。那個女人頭一開始是想要殺了我。后來,聽說我不是活人,所以,要直接把我煲湯。她說,那樣能救她的兒子。”
我理了理思路,如此說道。
期間鬼娃娃和趙老師已經繞著沙發跑了好多圈。
邱山遠沉思道,“以魂補魂。”
“別打啞謎,好嗎?”
“他是用其他鬼的魂來修補鬼娃娃的魂魄。”
我點了點頭。雖然還是有點難以理解。我似乎離我以前學過的“馬克思恩格斯”越來越遠了。
啪嗒。
李布衣壞壞的伸出了腳。正努力繞圈的鬼娃娃不慎絆倒,摔了一跤。
這一件事倒是讓我對“小孩與小鬼的區別”更加明確了。小孩摔一跤會哭,尤其是五六歲的小孩,更是毫不吝嗇他們的眼淚。但是小鬼就不會。
此刻,鬼娃娃毫不在意地站起來,同時惡狠狠盯著李布衣。應該是知道這家伙不好惹,所以并未有下一步的動作。
只是盯著。
“看什么?再看打你哦。老老實實坐著。別亂跑。看著我頭都暈了。”
李布衣同樣惡狠狠回去。
趙老師扶著沙發,喘著粗氣,“他還——真——能跑。”
“那是應該的。畢竟是鬼。即便是小鬼也是鬼。”我解釋道。然后那個鬼娃娃的目光便又轉向了我,“皮球。”
我靠!
李布衣哈哈大笑。
“等會就給你買去。”
“皮球。”
“好了。我知道了。”
“皮——”
他還沒說完,我向著邱山遠念叨道,“你有什么符咒能讓他閉嘴嗎?”
邱山遠蹭的一下又掏出了他的大寶劍,“永遠閉嘴嗎?”他看著我,一副我很樂意的表情。
鬼娃娃沒把“球”說出口,就已經躲在了我的身后,不敢露頭。
“他這個樣子倒還乖。”趙老師眼睛一亮。“邱兄,你的你的寶劍借我用用唄。”
道士還沒回答,“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什么動靜?”趙老師抱緊了抱枕。臉色透露出“我很緊張”幾個字。
“只是敲門啊。”我翻了個白眼。打算起身去開門。
邱山遠攔住了我。指了指鬼娃娃。唉,對,要是被其他人看到這個鬼娃娃,會以為《咒怨》拍了中國版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