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跟隨孫堅去找小喬,因爲後半夜人的意志相對薄弱,我怕一時衝動傷害了小喬。
這時的天空陰沉的可怕,低垂的烏雲就在頭頂,走出不到十里,飄落下了鵝毛大雪。因沒有方向,我放慢了腳步,踽踽而行。從洛陽城逃出的百姓就沒有如我這般的好心態,都卷著行李鋪蓋,哭的稀哩嘩啦,如無頭蒼蠅向人多的地方涌去……
男人顧不得打架,女人顧不得罵街,但偷東西這種猥瑣男還是有不少的,他們偷上東西便狠狠地把老孺婦兒打倒在地,然後破口大罵:“大爺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劫匪的話讓我的肚子一陣咕咕叫,我恍然,好像我也有好幾天沒有吃飯了,倒不是張讓不讓吃,只是他們的伙食有問題,居然不讓我吃肉,而不吃肉在我認爲就跟不吃飯沒有兩樣。
我自恃武力在身,衝過去將那三五劫匪打倒地,罵道:“大爺我也有好幾天沒吃飯了。”從他們身上搜到錢後,我又剝了他們件破舊的棉衣,緊緊地裹在身上,很快發現棉衣再暖和也不抵伊人紅瑾的一隻小手。
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走哪一條道才能走到伊人紅瑾身邊。
就在我心情極度不爽的時候,幾個流氓呈扇形將我圍住,爲首的極是粗俗地擦掉鼻涕,囂張道:“兄弟,聽說你敢打劫我的人……”
我懶得看他,反而將搶到的錢更往懷裡塞了幾分,不屑道:“滾開。”
“兄弟……”
“兄弟你媽X。”我照他臉就是一拳。
這些流氓怔住了,可能是初次見比他們更囂張的人,面面相覷半天,不知所措起來。我雙手合十在胸,隨時準備發動下一招更厲害的功夫。等了半天,他們唯唯諾諾不敢向前,我雖不及張樑血性直爽,但也討厭這種無聊的相峙,狠狠地衝某個就在身邊的流氓吐了一口水,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向夜的深處。
“老大,收留我們吧!”剛纔那個被我扯了一耳光的人物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嘶聲道:“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已經好幾日沒有吃飯了,你就把錢還給我們……你大人有大量,可憐可憐我們吧……”
“求求你了,大人,兵荒馬亂,我等……實在餓的厲害……”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衆流氓,難以置信。
“大人,這邊請。”一個機靈的流氓一臉討好的笑。
我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一條大江橫在眼前,大江之上奇怪地亮著無數耀眼燈火,暗忖:難道這些傢伙知道我不會游泳,要暗殺?
“好看嗎?”機靈的流氓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看了半天,才發現那無數燈火竟是遊蕩在大江上的一艘巨船,大型的骨架橫亙江面,火紅的燈籠掛滿船身,遠遠看去就如一富麗堂皇的宮殿,依稀可辯雕獸飛檐,桅桿空蕩,所以整條船隻是緩慢而行,順波而下,在這不平靜的夜倒頗有幾分誘人。
流氓甲看時間差不多了,拋出一記重磅炸彈,“青樓。”說著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我的神色陡然嚴肅起來。
流氓甲見我沒有想象中的兩眼冒光,皺眉略一思索,便道:“青樓這個詞可能有些深奧,通俗一點講叫窯子。”流氓甲小心地湊到我臉前,然後灌湯,“裡面有個小桃紅,嘿嘿,好。”
我不自禁地向前跨了兩步,心裡對此人有些佩服,他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說品蕭無數經驗豐富,卻乾脆地說了一個字:好。
這個字的份量堪比偉哥。
我嚥了口水,道:“可是咱們怎麼上去?”
“游過去,正好脫衣取暖。”
“哪算了,我就不上去了。”我又不是傻瓜,游過去我不淹死也會被凍死。
“哎,江邊有小船。”他們一看我要走,立刻急急跑向江邊,拉起欖繩讓我看。我從他們皮笑肉不笑的嘴臉看出,他們是想在船上對我下毒手,當下不動聲色,裝作無知,還有模有樣地摸摸懷裡的銀子,道:“這點銀子夠嗎?”
衆人笑得咧開了花兒,齊聲道:“夠,絕對夠。小弟順便給大人講講逍遙船的收費標準:聽歌不要錢,賞舞不要錢,那個……一兩紋銀。便宜吧?”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帶頭跨上小船,挑了最穩實的地方,然後有預見地把頭領緊緊抓住。他們侷促不安,目光紛紛投向頭領。頭領向外拉了拉,乾笑道:“咱們都是男人,沒必要抓這麼緊吧?”
我嘿嘿笑道:“咱們都是流氓,我不抓這麼緊能行嗎?”
走到巨船前,我盯著燈籠映輝的三個字直**:逍遙船。想到逍遙谷諸人,我生生打了個寒顫,懷疑這條船跟逍遙谷有牽扯不斷的關係。
“李大人,遊客來了。”流氓甲見小船上很難暗算我,鬱悶地衝豪華巨船叫道。
“放梯子。”
所謂的梯子其實就是一根溼漉漉的草蠅,我胡亂套在手上,猴子一般三下兩下就趴到頂上,一入甲板,還沒有看清船上的一切,就有人尖叫道:“媽呀,把他踹下去。”
我勃然大怒,有這麼做生意的嗎?兩個撩陰腿把衝過來的人蹬進大江,便追向倉皇的李大人。眼看就要捉到,他忽然撲通跪下,道:“小抗子,看在同僚的份上,饒了小李子吧?”
“是你?”我驚道,頓時氣不打一處,狠狠地揪起他的頭髮。
小李子回頭,顫聲叫道:“小桃紅,小桃紅,出來迎接貴賓……”
我擔憂地看看洛陽方向,沒有想到張讓還留有這一手,如果說現在我還有怕得人非十常侍莫屬,轉過身便欲跳江逃跑。小李子不虧是蹇碩身前的紅人,眼力獨道,討好道:“逍遙船是小李子的私人財產,與張公公蹇公公無關。”
我大鬆口氣,“唐周呢?”
“接客去了。”
“接客?”我臉色大變,瞪大眼睛。小李子結巴道:“……不是楊大人想得那樣……接待的那人好像是小周子的舊友……小桃紅,快些來……”
一具火辣的豐滿身體花枝招展地貼了上來,一隻手勾在我脖子上,喘息道:“哎喲,這位公子,姐姐的腰這幾天老痛,你能給我揉揉嗎?”
我自認是一個挑逗高手,只不過生活作風好,沒有接觸過風月女子。小桃紅這一下嬌媚在我眼裡還不及伊人紅瑾一個眼神,但爲了氣氣那幾個剛爬將上來的流氓,便yin笑著摟上小桃紅的腰,道:“揉怎麼能解決疼痛呢,得壓。”我拼命忍著笑,因爲那幾個流氓太可笑了,他們不知死地咬牙切齒,手中拎著斧頭鐮刀,一副躍躍欲試的倒塌樣子。
小桃紅笑得花枝亂顫,用酥胸頂頂我的肘,嬌聲道:“姐姐最喜歡聽這種話。”
我當仁不讓,嘿嘿笑道:“弟弟最喜歡做這種事。”
“咳咳……”唐周走出人羣,咳嗽兩聲,吸引過我的注意力後,他莫名奇妙地向我擠了兩下眼。
我疑惑地看向他,唐周立刻避開我的視線,似無意地看了一眼豪華船的頂樓,然後搖頭晃腦地看向別處,一副沒有看見我的模樣。我不禁疑惑,將小桃紅向後一推,向唐周走去。誰知後者跟見了鬼似的,撒腿就跑進了人流中。
難道小李子那一刀割得他神經錯亂了?我帶著疑問,徐徐回頭,眼睛登時一亮,沒想到小桃紅掛在胸前的那對寶貝居然跟伊人紅瑾極是相似,都有足球那麼大。我立刻伸手捏了一捏,捏過後,便感到不足,小桃紅的貌似下垂了。
小桃紅嫵媚道:“謝謝公子打賞,李公公,打開場子。”小桃紅這句話無疑是在提醒,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倒不怪小桃紅明目張膽的要錢,但對她的好感頓失,將懷裡的十兩紋銀取出,輕浮地按到她白花花的胸脯上,道:“收好。”
小李子結結巴巴道:“打開場子?要……要在這裡嗎……小桃紅……楊公子……”
“咳咳……”唐周費力從人流擠出來,又是一通咳嗽,想說話,但好像又忌憚什麼,只是不停地向我擠眼睛。
難道小桃紅身上有刀?她也要暗算我?我立刻伸手摸遍小桃紅全身上下,除了柔軟還是柔軟,狐疑地看向唐周。唐周的嗓子已經啞了,用手捏著喉嚨,眼睛又不經意地望向捂著簾子的畫舫,暗暗地用手向上指了一下。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樓上立刻崩出數條白花花的大腿,難道唐周在告我此地有比小桃紅更好的小妞?
我感激地向唐周投以一瞥,意思是知道了。然後轉身摟過小桃紅,便向畫舫深處的鶯歌燕舞走去。
“啊……”唐周忽然騰騰跑到我面前,使勁嚎叫一聲,然後又騰騰跑回人流,不停地向頂樓翻眼睛。
我揉著耳朵,心裡大罵,這個死太監在搞什麼?小李子急忙走到唐周面前,叱道:“你幹什麼?不要打擾小桃紅迎接貴賓。”
唐周緊張地看著我與小桃紅的每一個動作,兩隻手不停地擺動著,好像是讓我放開小桃紅,擺了半天,他又做了個砍頭的姿勢。見我還不明白,唐周又背向畫舫指了指他的嘴,好像是此刻不能說話。我無動於衷,自唐周加入蹇碩,我對他本人的一切就產生了懷疑。
唐周急得直跺腳,最後忽然一把將小李子拉入黑暗,沒過多久,小李子薄哼一聲,緊急著聚集在他倆周圍的人便一起向我奔來。
我小聲問小桃紅,“這兩位經常這樣嗎?”小桃紅搖搖頭,茫然道:“我也是第一次見。”
“哪個……周公公好像要對我說什麼話?”
“哎喲,他的話怎能比上小桃紅做的事……”小桃紅說著就要牽我走,但向這裡奔來的人已到眼前,小桃紅不知是勾引還是害怕,使勁一拉胸前的衣服,叫道:“不要**人家嗎?”
伴隨著幾口咽口水的聲音,我耳邊也傳來各種離奇之語,“唐公公,不,是李公公說,樓上有人。熟人。”
“唐公公,不,是李公公說,他不能與楊大人說話,因爲一說話,楊大人就更危險。”
“李公公還說……”
“……不要**我嗎……”小桃紅又說一句,那些在我耳邊說話的人立刻中斷,繼而齊聲狼嚎,無數隻手擡起小桃紅飛快地奔向畫舫第一層。
少頃,撕心裂肺的呼喊響徹夜空,但聲音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