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朗將文章發到羣裡,走到客廳說道:“你們看看,這樣寫行不行。”
施詩正在跟伍大龍打電話,他也在關注這個話題。
“放心吧,龍哥,沒事的,許朗正準備反擊。”
“嗯,我知道,他應該不會跟田董明著翻臉的。”
“就這樣,掛了。”
唐思諾看著微信羣裡的文章,點頭道:“我覺得行,是許朗一貫的風格。”
“看著不錯,就是言辭太犀利了,你發吧,寫文章不是你擅長的嗎?我們也沒文學功底,給不了專業建議。”趙曉央說道。
施詩也看了一眼,說道:“你這麼寫會不會得罪人,貌似抨擊得有點明顯啊。”
“田董若不跟我談和解條件,我會更過分。”許朗回道。
“你要和他怎麼談?”
“足以讓他肉痛。”
許朗看著心如死灰的周瓊,似乎早就想好了,並且胸有成竹。
周瓊癟著嘴,帶著哭腔說道:“許哥,你爲什麼要跟田董鬥啊,我出面說明實情就可以了,他這個人很可怕的,公司沒有藝人不怕他。”
“你敢這麼做,田董能饒你?”許朗問。
“我反正沒有前途了嘛,大不了打回原形,他還能吃了我啊。要錢我也賠不起,只有幾百萬,無所謂。”周瓊回道。
“是啊,許朗,這件事只要周瓊出面澄清,沒必要鬧成這樣的,你還可以跟田董和解,以後大家合作的機會多著呢。”施詩說道。
許朗嘆了口氣,他本來想過和氣生財嘛,但人家一心想要搞殘自己。
“我爲什麼要跟田董鬥,爲什麼呢……”
他說完看著唐思諾和丫丫,又喃喃道:“我得在老婆和女兒面前,保留尊嚴,要堂堂正正站著把錢掙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不敢跟我魚死網破的。”
許丫丫沒聽懂,唐思諾摟著她,摸著額頭,沉默不語。
從前老婆就說他假清高,讓他圓滑世故點,多跟編輯啊大神啊拉拉關係,過時過節發發紅包送送禮拍拍馬屁什麼的。
但許朗覺得這種操作其實很難受,效果也不大。
就連花錢刷榜都不想弄,他是一個有尊嚴的人,可惜不適合這個時代。
現在不一樣了,他憑實力證明了自己,有了發揮的平臺,沒必要再跪著。
想到這裡,他點了發送鍵,將寫好的長文發了微博。
《從寄生蟲開始說起》
“今晚本來很高興的,獲得了戛納最佳編劇獎,最佳男演員提名,是對我入行以來最大的肯定。
奉俊浩和宋康豪兩位也是我尊重的電影人,慶功宴上,有幸與他們喝了酒。
他們對電影藝術的熱愛與激情,深深地感染了我。
畢竟,我也純粹地愛著這門藝術。
除了這些,慶功宴上還發生了一些令人不悅的小插曲,對方是行業大佬,我暫不點名。
這是一個比《寄生蟲》裡階級更固化的圈子,得罪大佬就意味著挑戰整個影視圈的食物鏈。
但凡有所熱愛的人,必定具有一顆正直而勇敢的心。
縱然我害怕未來困難重重,但也絕不能容忍別人誣陷我的人格。
對於那些收了錢做髒事的人,我壓根不在乎,畢竟他們就靠寄生而活。
對於那些喜歡我的表演,喜歡我作品的朋友,我有必要解釋清楚。
這篇文章是寫給你們的。
我許朗,跟馬珂是朋友,現在是,以後也是。
我許朗,沒有對任何人做過不恥之事,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真相是慶功宴後,王寶寶約我去擼串喝酒,其中還有成思春夫婦,徐渤,黃錚,周瓊幾位。
我們聊電影,聊未來,因爲投緣多喝了幾杯,但我並沒有醉到亂來的地步。
周瓊跟我合作後,本就是朋友,扶我回房間,再正常不過,誰料狗仔們一直盯著,大做文章。
狗仔就是狗仔,永遠只想博眼球,不問真相,他們迫不及待地造勢放黑料,都不向當事人求證。
難道只是爲了維護正義嗎?
不是的,狗主人給了他們大量的狗糧。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我還有個女兒叫丫丫,還有一幫朋友叫趙曉央,陳歌,施詩,唐思諾。
她們都是《斷魂槍》的功臣,我們約定今晚慶祝到天亮。
當我和周瓊進房間的時候,她們正在那鬥地主等我回來,額頭上貼滿了紙條(輸了學狗叫∪?ω?∪)。
所以,我如何當著她們的面潛規則周瓊,甚至是強迫她服從呢?
現在說回到《寄生蟲》這部電影,導演用的是寓言手法。
裡面把富人階層拍得傻白甜,把窮人拍得窮兇惡極。
因此很多地方顯得不合常理,過於誇張。
若你只看到這個層面,當然無法理解它爲什麼能獲得金棕櫚。
我甚至認爲這部電影能獲得奧斯卡。
本質上,窮人和富人是互相寄生的,沒有廣大的底層羣體,富從何來,只是寄生手法更高超而已。
導演並沒有貶低誰。
是我們自己的認知被固化了。
富人們制定規則,維護既得利益羣體,這個規則越嚴格,階級之牆就會越堅固。
窮人永遠無法突破,甚至會被馴化,認同守護這種規則。
你們會覺得富人們天生就是高尚的,而窮人天生就是臭氣熏天的。
除非像男主那樣,用刀扎向他們的心臟。
這條規則我們稱之爲“圈子”。
如果大家靜下心來,將腦子裡固化思維放掉,就能看懂這部電影。
影視圈也是如此,大佬們把控著所有資源,但凡你想在這裡面有所作爲,就必須得留下買路錢,甚至是青春。
而他們掌控著你的命運,只需要躺著數錢,不聽話,弄死你。
我並沒有像電影中男主一家那樣處心積慮,氣急敗壞,因爲我可以用作品證明自己。
我只是拒絕被控制而已。
僅此而已,便遭此誣陷。
所幸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希望對方立即收手,明天早上若看不到道歉,我將會魚死網破,將一切真相公佈於衆。
許朗只想認真拍電影,望大家擦亮眼睛,讓這個行業迴歸藝術本身,不被骯髒玷污,否則你們永遠不會看到優秀的作品!
——許朗寫於戛納”
吃瓜羣衆雖然不明真相,但都是底層人兒,他們被戲耍得有多狠,反擊就有多兇。
許朗看著瞬間破萬的轉發,敲著二郎腿,等著田董的電話。
房間的女人們,就等著轉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