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河面上的風浪已經(jīng)大得讓人驚駭,多數(shù)的船只已經(jīng)逃避到岸邊去了,有幾只來不及避讓的船已經(jīng)被困在風暴漩中,團團直轉,船上的人倉皇失措,呼天搶地,跌跌撞撞的在船上四處尋找,等待覆滅的命運。
水下慢慢顯出一個巨大的水綹,凸顯出來,宛如一條巨大的水紋,在水面下蜿蜒著搖晃著。
讓所有見到的人驚得魂飛魄散。
讓人很容易猜想到:肯定是水底下那恐怖的東西在翻騰著,攪拌著水底的浪頭,并且讓浪頭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仿佛要將整個河水都翻騰起來,露出深深的河底一樣。
“韓青蛟!有本事你出刺欺負那些普通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過來對付我家小白!”輕狂站在船頭,抱著諦聽向水下喊道。船隨著風浪劇烈的顛簸著,但是她卻站在船頭穩(wěn)如磐石,似乎沒有站在搖撼的船上一樣,而是紋絲不動的站在一塊堅實的土地上。她的聲音并不高,但是在風浪中卻讓周圍好大的范圍內(nèi)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凡人竟然跟妖怪叫板,那些心中砰砰直跳,死死抱住船艙前的柱子的人們,也不禁各個忐忑間仍不忘盯了她一眼。
尤其是一個貌似守著一葉扁舟的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正抱著船尾的舵,在水心團團轉著,那水底的呈現(xiàn)漏斗狀,隨時都可能將他圍著塌陷的水邊緣旋轉的小船,給一口吞噬掉。
可是那老者卻淡定的讓輕狂都不覺多看了兩眼,這兩眼卻讓她心里犯起了嘀咕。
這個老漢實在奇怪,他的船在風浪中轉著顛簸著,右側幾乎有一半懸空了,但是卻仍然不會掉入水中。她看那老者的時候,那個老者也在看她,那激情四溢的眼光絕對不像一今年邁的老人應該有的。
諦聽還以為輕狂自己要同韓青蛟約斗,卻不料她竟然把自己給抬出來,頓時滿臉黑線了。
“輕狂,你夠狠!”他在心里跟她交流著。
輕狂卻根本不在意,反而把這句話當成自己對自己的稱贊。
“哈哈,還不算狠!差很多,不過在磨練一段時間,也許能達到你的評價的高度。”不僅把諦聽的話當成了對自己的贊美,輕狂還很“謙虛”的說道。
諦聽幾乎石化了,遇上這么一個好娘子,他這個神獸的命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莫輕狂,就算是我現(xiàn)身你又能如何?以為我怕你一個凡人嗎?”隨著這句雷鳴般的聲音,河下浪頭立即靜了下來。
雖然如此可是周圍的一些船上的人,反而更加魂飛魄散一般,因為那種河底下傳出來的巨大說話聲,實在讓他們震撼到無法表示了。
聽過無數(shù)的神鬼妖獸的傳奇,那畢竟僅僅只是傳說,在現(xiàn)實中見到,那絕對和傳說不一樣。
河面上的暫時平靜,讓眾多在船頭掙扎的人暫時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于是許多經(jīng)驗豐富的船家,不禁心存感激的各自看了在船頭邀斗妖怪的那個白衣小人兒一眼,然后遂不顧一切的開始往岸邊劃去。
人人心里都明白:死里逃生這樣的極致驚喜可不是次次都有,既然有人出頭攔下水怪,那還不趕緊逃生還等什么?
那場面絕對不是一般的賽船能比的,各個劃船的速度比離弦的箭還快。讓站在船頭的輕狂,意外的飽覽了一次所謂百舸爭流的奇景。
唯一留下的是莫輕狂的船和那個奇怪的老頭兒的船只。不過河面雖然靜了下來,他們的船卻一時半刻靜不下來,在水里緩慢的兜著圈子。好在輕狂的平衡感一直極好,所以即使在這種狀況下仍然一副閑適的姿態(tài)。
這一點,連諦聽都不得不特別佩服。
輕妄和輕揚雖然并不害怕,雖然個個像沖上前護花,可是他們都暈船暈得厲害到趴在船艙里站不起來,所以他們拼命的努力,只限于天旋地轉的硬撐著一次次試圖爬起來而已。船家四兄弟雖然不暈船,可是卻被一件事情給硬生生嚇暈了,各個橫七豎八的躺在船板上,一動不動了。
其實不是他們膽小,任何人看到眼前的場面,也難得不被嚇暈。
一只碩大的青色龍頭開始從水中露出來,只是那龍頭上的犄角便比輕狂的個子都要高出一截,那樣丑的臉,呈現(xiàn)蜥蜴狀的皮膚,鱗片那樣泛著清冷的光澤,鱗片與鱗片之間的皮膚褶皺,像極了老牛脖子下的那種贅肉。
他的額頭很寬,額頭下那兩只閃著兇殘血光的龍眼,各個都有木桶口那般大小。
龍嘴宛如鱷魚的嘴,吻部又長又尖,四根獠牙露出嘴唇,下頜間那幾根赤色的龍須,如同章魚的腕足。肉感十足。
竟然并不是傳說中那樣的長須,而是細長的觸手狀。
輕狂想:估計是他在水中若是想吃那些小魚,一定是用觸手纏住送入口中的吧!如此的龍須若是扯下來,相信一定很疼。
她正嘀咕著這個問題,韓青蛟已經(jīng)張開大口問道:“莫輕狂,我已經(jīng)現(xiàn)身了,你要怎么斗?”
“呵呵,沒想到你的肌肉如此健壯,如果能弄來做燒烤,估計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輕狂一邊垂涎欲滴地笑,一邊指著他脖子下鱗片里面的健壯的龍身說道。
“哈哈!莫七小姐的名字真的是人如其名!夠狂!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本事把我弄上來烤著吃?”韓青蛟怒極反笑,這個莫輕狂,除非她別開口,開口就能把人氣死。
“我當然沒本事把你弄上來,因為船太小了,裝不下你這個大塊頭,不過我能把你弄水下去,露出一半,沉下去一半,當今超級碰碰木!”邊說邊嘴角掛上了一種腹黑而得意地笑。
韓青蛟當然不知道所謂碰碰木是輕狂從現(xiàn)代的玩具碰碰車中得到的靈感,不過他卻知道輕狂要算計他。
立時張嘴從嘴里面噴出一股激流沖向輕狂的船,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殺殺她的威風,大不了掉水里淹個半死,他再給托上來,這個小女子雖然氣死人不償命,但是誰叫她是好朋友的心上人呢?若是弄傷了她,諦視非跟他玩命不可。
可是那水流噴射出去之后,距離輕狂三尺之外,便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讓韓青蛟十分的不明白,那水流無緣無故的到哪里去了?
當他赫然一驚時,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噴出的那些水,突然又涌到自己口中,將自己給嗆住了。
他頓時搖著龍頭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忍不住張著大嘴向遠處船頭的老者怒聲問道:”諦聞,是不是你把自己的御水術教給她了?”
輕狂這才猛然發(fā)現(xiàn),怪不得覺得那個老者的目光中赤果果的都是欲火,原來是那個因為變成諦聽騙自己跟他激情不成,反而被自己胖揍一頓的諦聞。
那個老看見被韓青蛟識破了身份,索性便將身體一旋,恢復了本來面目,他果然和諦聽長得極像,連眼睛的顏色都像,唯一不同的是,他那雙總是充滿欲望的眼神。
“這種法術是我水玄秘籍中記錄的一項法術,哪里有那么好練成的?就算我教給水族中根基不錯的人,也要花上幾年時間,何況她是一個凡人?而且那本書早就不見了!”諦聞一邊火辣辣的看著輕狂,一邊苦笑著。
輕狂幾乎想把他那雙淫邪的眼睛給挖下來,這個色神獸,怎么見到自己就想那種事情!王八蛋,真是記吃不記打的東西!
看來自己上次那頓胖揍,他已經(jīng)好了傷疤忘了痛,現(xiàn)在身上的神獸皮又癢了!
韓青蛟沒有理由不相信諦聞的話,因為這個莫七小姐手快走早出了名的,肯定是不知什么時候,從諦聞身上搜了去。
據(jù)說諦聽剛剛帶她到這里的時候,那個聚魂環(huán)就被她給弄了去,威脅諦聽受她驅使!
不過韓青蛟依然有辦法對付她,他可不相信一個剛剛開始學法術的凡人,有什么力量跟他這個千年龍妖較量?
既然她這么讓他費事,那就讓她吃點苦頭好了。
于是迫出自己體內(nèi)的妖魔龍珠,讓它從額頭倏地竄出來,飛躍到半空中,那龍珠一出現(xiàn),便騰地燃起一團烈焰,將周圍陰暗的空氣,映得通紅,水面上仿佛也跳躍著點點火焰,如同空中流瀉下來的萬千星火,掉落入湖心一樣。
看上去蔚為壯觀,即使大敵當前,眼前出現(xiàn)如此奇觀,輕狂竟然也看得十分入神,眨著一雙靈動美麗的大眼睛,滿眼都是興奮。
韓青蛟不禁糾結了,那個強悍不堪的,手段雷利狠辣的,心里有無數(shù)計謀的,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莫輕狂?
那顆烈焰飛騰的珠子在輕狂眸中紅光閃閃,諦聽不禁又和她以傳心術對話了:“怎么?你對那顆珠子感興趣?”
“怎么了?那可是傳說中的龍珠耶,聽說過沒見過!拿來玩玩不可以?”輕狂狡黠地笑著。
“如果你不怕被烈焰燒成灰燼的話,可以去把它弄來!”諦聽無奈的苦笑道。
“誰說我要用手去抓它,我不能用東西去逮住它嗎?”輕狂說著猛然將諦聽拋向了空中,向那枚龍珠撞去。
氣得諦聽心里怒吼道:“莫輕狂,你夠狠!”輕狂卻在后面笑道:“別光顧著贊美我,快點把它的火弄熄把它給我拿回來,不然你的貓毛就都不見了,要當場裸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