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初中時,她被臨班的一個女孩誣賴偷了東西,所有人圍觀的時候,汪亦晨上去就是給那個女孩一個巴掌,拉過她的手對著所有人說:
“誰要是敢欺負木槿,一定會死得很難看!”然后轉過頭擦干她臉上的淚水輕聲說:
“就算全世界不相信你,我都相信你。傻瓜,都多大了還哭!沒做錯事的人不用哭,好難看哦!”
一句輕言細語的“傻瓜”讓她放下所有的防備撲入他懷里痛哭。只有汪亦晨,全世界好像只有汪亦晨一個人記得這個世界還有一個木槿。
越是缺少溫暖的人,就越害怕得不到溫暖,蘇煥走了以后,汪亦晨就是她的守護者!只有汪亦晨一直陪著她,也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最開心了,木槿想自己這輩子只能跟汪亦晨在一起了。
他永遠不會欺負自己,蘇煥那種上流社會的人,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以前所有的傷痛都忘了吧!忘不了也隱藏起來吧!木槿轉過身抱著汪亦晨說:
“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不會離開你的!”
滿臉羞紅地推開已經呆住的汪亦晨,小步地跑遠。她突然反過頭對著汪亦晨大喊:
“就算全世界離開你,我都不會離開你!還有,笨蛋,你的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哈哈!”
汪亦晨伸出手摸了摸已經滾燙的臉頰,咧開嘴笑了。 他踏在泥巴上,忽然覺得連泥巴都是那么可愛的東西,所以不由得用腳踢了踢。
“喂,臭小子找死啊,泥巴都濺我身上了。”
路過的大媽不滿地擦著身上的泥巴。 汪亦晨只是笑,一個勁兒地笑,搞得大媽莫名其妙地說:
“這孩子是傻子啊!…”
可是幸福好像總是厄運來臨的前奏,上天就像一個滿肚子城府的管家,在給你一巴掌之前會笑著甜甜地先給你一顆糖。
汪亦晨十八歲生日那天,沒有通知任何人,他帶著已經準備好的一些錢背上旅行包向火車站奔去。他想著,見到木槿的時候自己該怎么說:
“嗨好久不見?”
“丫頭,我想你了!”
“老婆今天是我生日,我來看你了,感動么?”
他要去找木槿,然后在她上學的城市,找份工作,掙錢全部都給她保管,然后發工資的時候帶她去吃好吃的,給她買好看的衣服。
以后等木槿一畢業,就跟她求婚,以后永遠都不分開了,要努力工作讓木槿過好日子!想到這里嘴角都是上揚的。
見到木槿的時候,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纖細,柔柔弱弱的樣子,但是又有一股堅韌,頭發也長了很多,有了點小女人味!
看著向他走來的女孩,汪亦晨覺得這輩子都別無所求了!事先準備好的話都沒不知道怎么說,怔怔站在那里,木槿走到他面前晃晃手。
“喂?傻啦,看到我都不說話啊!”伸手抱住女孩,感受她的體溫跟頭發的味道!
“我想你了。。。”
“好啦,笨蛋,很多人看著呢!你怎么又變黑了啊?”
“嘿嘿,這不是健康嘛?我也是成熟的男人了,可以保護你了,別人看著就看著唄!羨慕去吧!”
“真臭美呢你!對了,祝你生日快樂!我帶你去吃附近最好吃的小吃吧,老家吃不到的哦!”
然后他們一起去公園,去拍大頭貼,手牽著手在大街上逛街,做別的情侶一般都會做的事情。
“木槿,你真的是在跟我交往嗎?現在和我在一起么的是木槿嗎?”
感覺幸福來的不真實,怕自己在做夢!汪亦晨走著走著突然停住,漆黑的眼眸網住她,手里緊緊地抓住木槿的肩膀。
“木槿,我現在一無所有,在這世上只剩下你。但是我保證我會照顧好你,會努力讓你過上好的生活,你就是我的命,也許你不信,為了你我連死都不怕!”
“傻瓜,你有了我,還要什么呢?我也什么都沒有,只有你了。還有別說那些讓我擔心的話,我不喜歡聽!”
木槿突然從背后抱住他,輕輕地說著。汪亦晨緊了緊牽著木槿的手,笑的那么開心,比得到任何東西都開心。
“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你等我!”
等到木槿拿著送給禮物向汪亦晨跑來的時候,突然從巷子口沖出一個人,手持鋒利的砍刀向木槿砍來。汪亦晨眼疾手快地趕緊護過她,而那把鋒利的尖刀就狠狠地砍入他的肩膀。
“亦晨!”
木槿看見那把刀砍刀的肩膀上不停地有血涌出,于是忙亂地捂住他的傷口,她知道汪亦晨受傷了。而那個人看刺傷的不是木槿,于是又拿出裝在口袋里的水果刀向木槿刺來。
“去死吧!”
汪亦晨顧不得肩上的劇痛,推開木槿一腳踢掉他手里的水果刀,然后拔下肩膀上的長刀,紅著眼撲向那人,刀正好插進他的胸口,頓時鮮血涌出。
“啊。。。唔”
青年捂著胸口痛苦的叫了一聲,便雙腳不有自主地無力摔倒在地。汪亦晨眼睛通紅,手里全是汗,握著那把尖刀又瘋狂地向正在艱難爬起的人用盡全身力氣使勁地捅,一刀又一刀,像著了魔一樣。
那個人早已瞪著雙眼死去,汪亦晨還在不停地捅那副已經千瘡百孔的身體,直到木槿抱住他用幾近崩潰地聲音大聲喊:
“亦晨,停下…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木槿,你…沒…事吧…!”
汪亦晨停下手用沾滿鮮血的手扶住木槿的肩膀,仔細看了木槿的樣子,手摸了摸木槿 沾滿淚水的臉,把木槿緊緊抱在懷里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死了?”
他居然殺了人,望著地上死不瞑目的尸體,那雙眼睛充滿怨氣地看著他,他居然殺了人!!
“我沒事,我沒事,你流了好多血,走,咱們趕緊去附近的醫院!”
木槿慌亂地找出一包餐巾紙死死地按住他受傷的肩膀,然后一只手撐起他一點點移動,嘴里帶著哭腔:
“亦晨,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夜死一般漆黑,沒有人看得見誰的表情,汪亦晨肩膀上的傷口由于猛烈運動,血流不止,劇痛一點點蔓延全身。木槿掛著淚珠的臉開始模糊,哭泣的聲音仿佛越來越遠。
他想說,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絕對不會。可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嘴巴緩慢地一張一合,忽然眼前一片漆黑,只聽“嘭”的一聲。汪亦晨已經倒在血泊中,木槿哭著趴在他身上大聲地喊:
“亦晨你醒醒,醒醒。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他!!”
夜沒有一絲光亮,一陣烏鴉的叫聲夾雜著呼天喊地地求救聲一起飛去了火車站后面那一大片長滿荒草的墓地。那里沒有歡笑,只有永無止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