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散城北大門打開了。
城外的豐戎將士吃驚的望著打開的城門,當下還有些愣了。
“豐戎勇士們,跟我殺進城---”右骨都侯一聲大喊,帶領著豐戎勇士們向散城沖去。
原以為能夠抵擋住豐戎進攻的散公姬釗等人當下就懵了,好端端的城池怎么會在突然之間被人破城呢?
“這是怎么回事?”城頭之上的散公姬釗撕心裂肺的喊道。
“君上,相國周卓被殺,城內的敵人打開了城門,豐戎已經攻進城來了。”屬下稟報道。
啊?
散公姬釗愣住了,呆呆的望著城下源源不斷涌進城池的豐戎將士,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君上,城池不保,趕緊走吧---”散城將軍見狀,一把拉著散公姬釗向城下跑去。
城下,散城將軍已經準備好了車駕,散公姬釗下城后,立即上車,帶著為數不多的百十來個親兵,跟著散城將軍向散城東門而去。雖然北門被攻克,但是東門依然在散國將士手中。
跑出城之后,散城將軍問散公姬釗道:“君上,我們該前往哪里?”
該前往哪里?
當下的散公姬釗也沒了主意,國都亡了,自己還能去哪里呢?
“寡人也不知道該前往哪里?”此時的散公姬釗猶如霜打的茄子,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宰相周卓已經被殺,他唯一可以信奈的大臣都死了,連一個給自己出主意的人都沒有了,他一下子失去了主意。雖然周卓活著的時候,他也不止一次的抱怨周卓,抱怨他沒有能夠按照自己的意愿把國家的事情處理好,抱怨他沒有處理好國家的外交事務等等。
但是今天當周卓真正死了之后,散公姬釗竟是那樣的懷念,甚至是依賴這位宰相。
“君上,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前往鎬京如何?到了鎬京之后,我們應該將此事奏稟王上,請王室出兵幫助我們重新奪回散城,恢復散國。君上以為如何?”散城將軍向散公姬釗稟報道。
奏稟王室,請王室出兵趕走豐戎,恢復散國?
散公姬釗聽罷,微微的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寡人以為可取,走--,我等這就前往鎬京。”聽完散城將軍的話,剛才H還一點精神都沒有的散公姬釗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起來。
“君上做好,末將這就帶君上前往鎬京。”散城將軍得令,立即駕車向東邊的鎬京而去。
從散城到鎬京大約有三四百里的路程,一路沿著渭水的方向前進。出了城的散公姬釗和散城將軍一路駕車疾馳,飛奔一般的向東而去,很快就跑出去了幾十里之遙。
“君上,過了前面的岐山,我們就安全了。”此時的散公姬釗和散城將軍畢竟是逃跑,雖說豐戎已經攻克了散城,但并不代表散公姬釗等人就安全了。
一旦敵人發現不見了散國的國君,隨時都有可能會派兵追尋他們的。所以說散公姬釗要想安全的到達鎬京,還必須盡快離開散國地界。
“前面就是岐山?”一路顛簸,散公姬釗也有些受不住了,對散城將軍道:“到了岐山,我等稍稍歇息一下,緩口氣再走。”
散城將軍知道國君肯定是跑累了,于是答道:“也行,稍稍歇息一下,天黑之前我們是能夠到達鎬京的。”
車駕稍稍放慢了腳步,向岐山方向而去。
岐山乃是秦嶺山巒上的一座很著名的山峰,位于關中西部,乃是鎬京與散國畢竟之地。
當散公姬釗的車駕行駛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是午后時分了。眼看岐山在望,散公姬釗提著的心不免有些放下,“哎呀呀,終于算是逃脫了,這下不用擔心了。”散公姬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君上,要不我們在前面背陰處稍稍歇息一下如何?”散城將軍望著前面的山洼對散公姬釗說道。
“也好。”跑了大半天了,不要說是將士們,就是散公姬釗自己也覺著十分的疲憊,早就想歇息了。
“諸位下車,在此歇息。”散城將軍對身后的將士們命令道。
從散城一路跑到這里,原本剩下的人數就不多,現在就更少了,僅僅幾十個人了。
“哦---”身后的散國將士們長長的喘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路跑過來,他們早就不想動彈了。
車駕停下之后,散公姬釗下車來到山前。
“散公一路跑來甚是辛苦,嬴康這里有禮了。”
散公姬釗大驚,抬頭望著山上。
啊?
不僅是散公姬釗自己,就連手下的將士們也吃驚不已。不知什么時候,岐山之上已經布滿了秦軍,此時秦人首領嬴康就站在山坡上正注視著下面的散公姬釗和他手下的將士們。
“嬴康,我們散國與你秦人并無冤仇,你帶兵來這里做什么?”散公姬釗知道自己的軍隊已經被秦軍包圍了,于是對嬴康說道。
“并無冤仇?哈哈哈,哈哈哈,散公說的不對吧,我怎么記得自從你當政以來,散國跟秦人之間的冤仇大得很啦。不久前,散公還跟著虢國帶兵圍困我千邑秦人,這事情您難道忘了嗎?”嬴康調笑著對散公姬釗說道。
散公姬釗知道,這幾年來自己跟秦人之間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于是冷笑道:“嬴康,寡人知道你說的不錯,寡人確實圍困過秦人,更想著把你等秦人從關中趕出去。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散國為何要跟秦人之間把關系處理到如此地步呢?”
“哼哼--,為何?”嬴康搖搖頭,“散公啊散公,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我已經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了。我只知道正是由于你的愚蠢之舉把好端端的一個散國給葬送了。”
一聽此言,散公姬釗當下不再說話了。
“散公,你父親能力雖是一般,但能夠從散國的實際出發,聯合秦人攻抗戎狄,但自從你繼位之后,一心與秦人為敵,最終把一個好端端的國家給葬送了。”
散公姬釗總算是明白了,他仰起頭望著嬴康道:“嬴康,別說大話了,寡人至死都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你也別把自己說的跟圣人一樣,抗擊戎狄,誰知道你們背后是怎么做的呢?其實你們秦人也不過是小人罷了,與戎狄為伍,襲擊我散國。今日你親自帶兵在這里想做什么,直接說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散公竟然還有如此血性,臨死前還不失是一位有膽識的君主。”嬴康仰天大笑道。
嗯?
散公姬釗望著嬴康,“難不成,你想殺了寡人不成?”
“你以為呢?”嬴康臉色一變道:“散公事已至此,我也就明確的告訴你,你說的不錯,秦人進入關中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進入關中,最后占領關中,散國只是我們東進道路上的消滅的第一個國家,你若識相,自殺報國,不要等到我們給你下手。”
散公姬釗知道自己的壽命已經到頭了,回望了一圈身邊的將士們,“諸位將士,寡人無顏見散國父老鄉親,只好去了。”
說罷,拔劍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