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氏戎右賢王連顛帶跑一路不停歇的跑到了程國都城之下的亳戎大營，直接沖進了亳戎王的大帳。

見到亳戎王之后，唉聲嘆氣的說道：“大王，我們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此時的亳戎王正和自己手下的大臣們商議事情，畢竟烏氏戎已經去了這么長的時間，也該有結果了，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烏氏戎右賢王就闖了進來。

“完了？什么完了？”亳戎王見狀，一臉驚恐的問道。其實當他看見烏氏戎右賢王的樣子的時候，已經基本上猜出了大概，故意烏氏戎已經失敗了。

只是當下還不知道烏氏戎到底敗到了那種程度？

“我的大軍被秦軍全殲了，就跑出了我們兩個，兩個人啦，其他的全部被人殲滅了。”烏氏戎右賢王失聲說道。

烏氏戎大軍被秦人全殲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亳戎大營內所有的貴族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你說你們的軍隊被秦軍全殲了，就剩下你們兩個跑出來了？”亳戎王再次問道。

“可不是嗎？當時的情況若不是千長奮力拼殺，說不定連我都被秦人給殺了。”烏氏戎右賢王說道，“大王，你可不知道啊，秦人那個名叫什么嬴康的大夫真的是很厲害啊！根本就不同于關中那些諸侯國，他們打仗的方法活的很，既沒有列隊迎戰，也沒有駕戰車跟我們打仗，而是采取伏擊的辦法對付我們烏氏戎的。我軍不知是計就直接進入了人家的伏擊圈，這才明白整個山坡都是秦軍的身影，他們把兵馬藏在石頭背后，只要我軍一出現，人家先用弓箭射擊，后用長戈刺殺。我們的兵馬幾乎沒有做太多的反抗，幾乎被人家全殲了。”

聽完烏氏戎右賢王的話，亳戎王明白了秦軍打仗的方式根本不同于關中的諸侯國列陣迎敵的方式，而是采取一種非常靈活的戰斗方式，利用山地地形，采取伏擊，射擊，刺殺等等各種能夠使用的手段對付敵人。

面對如此靈活的戰斗方式，烏氏戎不輸才怪呢？

亳戎王聽罷，輕輕地搖搖頭，“不不不，不是你的千長厲害，而是人家有意識留你一條性命。”

人家有意識留右賢王一條性命？

一聽這話，烏氏戎右賢王更加不解了，他望著亳戎王說道：“大王，你說秦人有意識留我一條性命，為什么呢？他們可是我們的敵人，會有那樣的好心放了我？”

亳戎王道：“人家若是不有意留你一條性命，在千長帶你逃跑的時候，只需要從背后射上一箭，你的性命休矣。你之所以能夠從人家的伏擊圈逃出來，也是人家秦人有意為之，否則你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聽完亳戎王的話，烏氏戎右賢王更覺著背后發涼了，一股股涼氣直逼后心。

就是啊，當時的情況下，秦軍已經布滿了整個山坡，幾乎是每一塊石頭的背后都有可能會伸出秦軍的長戈或者是弓箭來，自己能夠從秦人的層層包圍中沖出來，那簡直是一個奇跡。如果秦軍的將領帶兵圍堵的話，自己只有被殺一種可能了。

可是在千長的沖殺下，自己竟然從秦軍的包圍下，硬生生的跑了好幾里地，還能夠活生生的從秦軍中逃離出來回到程邑之下，看來也只有人家有意識留自己一條性命這種可能了。

“為什么啊，我是帶兵前去絞殺秦軍，他們為何還要留本王一條性命呢？”想到這里，烏氏戎右賢王很是不解的問道。

“本王也覺著奇怪，按說秦人不應該這樣做啊，要是我們的話，巴不得把對方全部剿滅呢。他們為何要放你回來呢？”亳戎王也覺著有些不可理解。

“大王，從這件事情，充分說明秦人不想跟我們戎狄把關系處理的太僵，所以在各種事情上時不時的給我們留著余頭。”亳戎右谷蠡王說道，“否則他們一定會殺死烏氏戎右賢王，把事情做絕的。”

“你說的對，本王也這樣認為。”亳戎王說道，“種種跡象表明，秦人根本不想與我們戎狄為敵。”

“亳王，雖然秦人對我個人來說是有不殺之恩，但他們消滅了我們烏氏戎三千兵馬這事情總不能說過去就這么過去了吧。我懇請亳戎出兵幫我們烏氏戎報仇，將駐守在不遠處的秦軍剿滅，一雪我烏氏戎被殲滅的大仇。”剛剛還對秦軍留自己一命感到難以名狀的烏氏戎右賢王從亳戎貴族的話里聽出了不愿意與秦人為敵的意思，于是趕緊說道。

替烏氏戎報仇？

亳戎貴族一聽這話，多少有些意外。

右谷蠡王說道：“右賢王，你不是不知道以當下我軍的實力是沒有辦法兩線作戰的，如果此時我們發兵進攻城外的秦軍的話，那程國的軍隊就會出城，從背后襲擊我們亳戎大軍。到時候我軍將會陷入兩線作戰的被動局面。”

“這個？”烏氏戎右賢王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烏氏戎死心塌地的帶著兵馬來幫助亳戎進攻關中，可是當他們烏氏戎幾乎是全軍覆沒之后，人家亳戎竟然如此干脆的就把自己給打發了，“找谷蠡王這么說，我們烏氏戎的勇士就這樣白白死了？”

“白死了？不可能，烏氏戎勇士怎么能是白死呢？他們為了我們隴西戎狄的千秋大業犧牲精神，本王一定會牢牢的記在心間，也一定會幫助他們報仇雪恨的。”亳戎王聽罷說道：“不過呢，當下的形勢卻不允許我們魯莽行事，一旦陷入程國和秦人的兩線夾擊之中，不要說是你們烏氏戎，就是我們亳戎也會遭到失敗的，到那時就不僅僅是你們一家損失的事情了，整個隴西戎狄部落都會遭受到損失的。”

“這個？”面對亳戎王如此大話，烏氏戎右賢王之后打掉牙齒往肚子里咽了，“罷了罷了，怪就怪我自己當初太過莽撞，非要跟人家秦人一絕高低了，結果把好端端的幾千烏氏戎兄弟的性命給搭進去了。怪我啊！”說這話的時候，烏氏戎右賢王心中充滿了懊悔。

“右賢王，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自責了。”亳戎左賢王說道。

烏氏戎右賢王見狀，拱手對亳戎王道：“亳王多多保重，我這里就先走了，既然此時的烏氏戎已經沒有了軍隊，這今后也就沒有辦法再給亳戎幫忙了，本王也沒有理由繼續待在這里了，告辭---”說罷，烏氏戎右賢王拱手離開了亳戎王的大帳。

望著已經遠去的烏氏戎右賢王千長，亳戎王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