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烈清了清嗓子, 道:“再過六年,或者十年,等你也工作以后, 就可以象我這樣, 隨便怎么玩游戲都可以。到那時, 說不定都出來全方位虛擬的游戲, 網絡速度都是千兆入戶, 甚至手機上都可以玩大型網游了!”聞烈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主要是要拉小帥回家。就象以前教心理的老師說過的一個例子:遇到一個女孩在河邊要跳河,為著救她, 必須要陪著她哭,但千萬記得, 哭完了要拉她回頭, 別一起跳下河去。這不能太有說教意味, 加一點關于未來的想象,便不至于太露痕跡。
楊帥雖然很沖動, 也很年輕,但人并不傻:“我最多只讀六年。考研?想都不要想!聞老師,我不想讓你為難。一會我會回家的。不過,是不是經過這次,你就能真正把我當成你的朋友。而不是學生?”說著伸出了一只手。
聞烈猶豫了一下, 抓住那只手握了握:“沒問題, 我們是以朋友方式相處的師生。”他把師生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再次提醒楊帥兩者之間有不可跨越的鴻溝, 想了想又道:“網游絕對不能影響你的學習。我可承擔不了把你帶壞的名聲。”
“放心吧!正好最近我沒玩別的游戲, 完美國際不會占我什么時間的。這個星期,絕對能沖到五十級。開學后可能會慢一些, 但無論如何國慶節前一定會上八十級!要讓我來搞這個幫,絕對沒問題!”
聞烈心里還是有些安慰的。這一夜沒白陪。不但把小帥順利請回了家,也同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并且還給幫里引進了一個不錯的人才。小帥還說要在他們原來的公會里拖兩個高手過來,這倒是件好事。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暑假就要結束了。聞烈又要開始忙碌地準備新教案,迎接新學年。楊帥練級確實飛快,趕在他們補習開始前,就已經練到了六十二級,并且裝備上了黃金武器萬均巨斧,四個騎寵,五套時裝,隨便打開包里,就是一大把的善惡令,神瑜。也難怪,分三次充了一千元在里頭,當然想買什么都方便了。他還揚言,要做幫里的第一個八軍。那可要練到100級,要有20W聲望 ,若全用錢來買,按20個聲望一元錢,至少就得一千元RMB!當然,楊帥根本不在乎這點小錢。
楊帥送了血影桃花騎寵和婚紗,都被退了回去,血影桃花給他留言道:“不必啦,等你泡到了馬子,再去送給她好了!”
楊帥很快就回了過來:“我要泡的就是你!”真令人哭笑不得。跟蟲蟲講起這個細節的時候,蟲蟲居然有些流口水:“哇哇哇,送給我吧!這樣的極品男人,別看人家年紀小,天生就有男人味!”
“很簡單,”聞烈當了幫副以后,經常拉人進游戲:“你也來玩完美國際好了!幫里有好幾個美女都是追著他來的呢!”
“哈,游戲里?我才不要。看不見摸不著,要就要在現實中整一下!什么時候介紹介紹?”
“去你的,我才不會害人呢,他才過十六周歲的生日,你也不怕害了祖國幼苗!”
“十六周歲?在古代,孩子都滿地爬了!真是的!”蟲蟲本來就只是開開玩笑,也并沒有當真。
聞烈倒想起另一個問題:“蟲蟲,你上次說,一定要找一個能在他面前撒嬌的人,若你找一個比你小的,又是攻,那心理能擺得正嗎?”
“有什么擺不正的。這東西,完全看兩人的互動。經歷不代表經驗,不一定年齡大的成熟度就高,還有氣場氣勢氣魂,這種東西,很難跟你講清楚。”蟲蟲又開始他深奧的愛情哲學講演了。
“有什么難講清楚,不就是小宇宙的互動嗎,切!”聞烈不屑一顧。
幫里自從小帥進來后,帶了一個叫誓將冰山劈開的武俠,一個叫強酸王水的毛毛,同樣用飛快的練級速度,一個升到五十三級,一個升到五十八級,因此帶動了幫里的氣氛,又進了十來個新人。才成立短短的十來天,每天在線的人,一般都有十二三個左右,總人數已經超過四十五,這算非常快的了!
讓聞烈比較放心的是,當初擔心龍家大少和烈焰奪魂槍之間會有什么紛爭,看樣子是多慮了。一是因為龍家大少據說工作上有些事情,上得相對少了很多,二,楊帥在幫里聊得更多的是如何沖級,買神瑜,買聲望,買令之類,而龍家大少則花更多的時間在新副本里,要么就帶著血影桃花去夜哭島群怪,并沒有太多的沖突。三。新學期已經開始,楊帥要開始上晚自習,上游戲的時間,都已經改為下午放學后,吃晚飯前的短短一兩個小時,本來相會的時間就少,更無所謂了。
在生活中,聞烈拒絕了楊忠海繼續做楊帥家教的邀請。對這種攻擊力十足的沖動少年,聞烈實在不太敢惹。
肖然一個人住那房子那里太悶,經常約上聞烈,再帶一兩個朋友,多半是蟲蟲他們十姐妹里的姐妹,一起斗地主。他們賭性都不強,一般是輸的最后一名出二十元,然后要倒數第二名陪著一起下樓買小吃。第二名則負責給第一名捏肩膀五分鐘。俗話說小賭傷身,小賭怡情,時不時脫離一下網游,搞點這樣的聚會,倒也挺健康的。由于大家都是圈里人,打牌的時候都很放得開,講些有的沒的八卦,有時放開束縛作一下,妖上兩把,這種放松,確實溫暖溫馨。
在這樣的聚會中,居然遇到兩次,有人提起認識南宮輝。南宮輝還聲稱,聞烈是他的前BF。傳開去后,開始有人打電話給聞烈,問南宮輝的情況。
事實上,男海無邊當初曾經說,南宮輝這種人渣,就應該扒下他的所有外衣,在博客,□□空間,百度空間,論壇以及聊天室公布他的所做所為,實行網絡大封殺。然而性格溫和如聞烈,根本沒想到過這么做。但當有人打電話來,打聽南宮輝情況的時候,他當然也不能不實話實說:“嗯,相處要靠自己,了解需要時間。他。。。這么說吧,后來我跟他分手的原因,是發現他同時跟三個人在交往。”
發生過兩次這樣的事后,聞烈心里非常疑惑。到底南宮輝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真的是個騙子,應該不會傻到把新的目標介紹到苦主這里來證實自己的身份才對啊?
南宮輝曾經打過聞烈的電話,問他在不在家租的房子那里,什么時候可以去拿留在那里的東西。聞烈當時在學校,剛下課,隨口回答了以后,南宮輝又問:“聞烈,在你心里,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一軍將得,聞烈被噎得一口氣半天咽不下去:“你是什么樣的人,自己不清楚嗎?”
“我只是想問問,到底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形象。”
“就這樣吧,有一點才氣,特別自我中心。”如果一個人能麻木到這個程度,那真的只能用自我中心來形容了。居然當面問聞烈是怎么看他的?所有的爛事,哪一件聞烈不知道?
這一個電話,令聞烈思考了很久,回到家,到南宮輝的博客去查看了所有的新文章。他開始懷疑,南宮輝并非有意騙人,只不過太自我中心,太自戀,需要被很多人愛著的感覺。而他要錢,要物,是不是理直氣壯的發自內心覺得,愛他就該寵他?
會有人自戀到這個程度嗎?南宮輝內心里,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世界?在他把這個問題跟蟲蟲分享了以后,蟲蟲不屑地說:“你管他!你還想跟他有什么故事嗎?”
但掛了電話后,聞烈卻呆了很久。這么說,南宮輝當初,是不是真的愛過自己?哪怕只有一天?就象有一天,南宮輝說過,很喜歡聞烈能給他一份安定的感情,這句話,有沒有一點點真實?
至少,他是真的曾經愛過的吧?在搬走了以后,他有沒有一點點留戀,一點點后悔呢?
揣摸著南宮輝的心理,聞烈寫了一首歌:
《我瞎了我的眼睛》
你輕輕說死了心
你要結束了這段情
沒有傷心沒有不甘心
你的表情很冷靜
剎那之間我清醒
我深深依賴這段情
不知不覺錯過了太多
悔恨不成吞噬我的心
我瞎了我的眼睛
看不到你的柔情
那些日子你的眼淚
化作了責備我的星星
我聾了我的耳朵
聽不出你的真心
從此以后你的聲音
是誰有福能夜夜傾聽
彈起吉它,一遍遍遍唱起這首歌,聞烈突然間淚流滿面。這眼淚,不是為了南宮輝,而是為了那段全情付出,輾轉難眠的日子。真會有這么一個追悔的人嗎?
這一天,肖然又給聞烈打了電話,約他去打牌,但特別叮囑道:“這是我揚州的鄰居,不是同志,你千萬別露餡了!”
也虧了房價大跌,牽連到房租都大降,愿意出八百元合租的人,基本沒有。聞烈掛了一個多月的租房信息,只有兩個人打電話咨詢了一下,看樣子,要一直掛下去了。這樣,倒也多了一個朋友聚會的地點。
見到肖然的兩個老鄉,聞烈楞了一下。有一種很奇怪的熟悉感。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就象歌里唱的那樣,在哪里,在哪里見過你,你的笑容那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