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數(shù)肯定是作數(shù)的,妖比人守信,只是不知道它們還在不在辮子山上,趕明兒咱倆去看看,如果它們不在了,咱們再另想辦法。”
“也只有先這樣,不過我想去祭拜下牛瘋子和我奶奶。”
“等這事過后,再去吧……”
徐遠之含含糊糊的竟然睡了過去,這老頭,我一陣無語。
第二天一早,我倆跟孫廣合打了個招呼便朝著小龍河走去。
這小龍河已經(jīng)今非昔比,早已變了模樣,不再像十年前那樣浩浩蕩蕩,河面已經(jīng)窄了很多。河面也被一些綠色的網(wǎng)圈成一塊一塊的,應該是被人承包養(yǎng)上了魚。
倒是這辮子山還和以前一樣郁郁蒼蒼的。
剛爬到半山腰,徐遠之就沖我打個手勢,示意我看下后面,我一回頭便看到了穿著一身道袍的孫廣合,正站在河邊朝我們這邊看著。
難道是怕我們跑了?
不一會又來了一個人,細看之下才覺得應該是李國剛,只見他戴著一頂帽子,一副墨鏡,一個口罩,還穿了一身迷彩服。
這身打扮是怕人認出來?
他走到孫廣合身邊,兩人說了些什么,便轉(zhuǎn)頭朝著村子方向那邊,一前一后的走了。
他倆不是不對付嗎?怎么湊到一塊去了?
難道這李國剛也是來跟蹤我們的?
心中雖有疑惑,我卻沒說出來,此時我覺得這世間好像沒有什么可以讓我信任的人了。
就算眼前的這個徐遠之,當年牛瘋子也有些事要瞞著他的……
我手腳并用,加快了速度,徐遠之見狀,在后面嚷了起來:“你小子等等我,抽得哪門子風?”
我稍微一停,他很快追了上來:“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不瞞你說,我早就發(fā)現(xiàn)這李國剛跟孫廣合暗中有聯(lián)系了。”
“什么時候?”我問。
“咱倆剛回來的那天……”徐遠之好像不愿意多說這方面的事,隨即便轉(zhuǎn)了話題,“你說孫廣合會不會是和李元龍聯(lián)手?他倆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如果單純只是為了那老屋底下的寶物,他們倆聯(lián)手足夠了,為什么還要把我拉進去?”我隨口胡亂說道。
“也對,不管了,先找到那幾個大妖再說!”
又爬了一會,我倆來到了一個豁口處,一只全身長著銀白色毛的黃鼠狼探出頭來。
“二位,我們可是等了有一陣子了。”
這黃鼠狼沖我倆作揖道。
是當年被徐遠之忽悠的那只,我心中一樂,看來,黃二爺它們幾個還在這里修煉呢。
接著,后面陸陸續(xù)續(xù)的又出現(xiàn)了三條人影,是黃二爺它們。
敢情它們早就在這里等著我們了,它們又是怎么知道我們今天要來的?
黃二爺跟老鼠精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氣勢內(nèi)斂,沉穩(wěn)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鋒芒畢露,看來,道行應該是精進了不少。
那個高大壯實的黑臉漢子應該便是大蛇吧。
這家伙看上去很耿直,不茍言笑,看到我爬上來以后,對我抱了抱拳,嘴巴動了幾下,愣是沒說出一句話,最后沖我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它這一舉動徹底把我逗樂了,以前好歹還能蹦出來幾個字,這化成人形以后咋還不會說話了呢?
“小兄弟,別來無恙啊?”黃二爺一如十年前那樣彬彬有禮,對我抱拳問好。
“什么叫別來無恙?你沒瞅見都長這么高了?”老鼠精將黃二爺推到一邊,上前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一抱,觸動了我內(nèi)心最柔軟的部分,讓我回想起了當年在這里分別的一幕,當日心如孤帆,再見不知何年。如今想來,十年也只在一個倏忽之間,它們依舊是我記憶里的模樣,不曾有過改變。
從小我就是一個感性的人,如今故人相見,不覺間便紅了眼眶。
我連忙低頭,生怕大家看到我的窘態(tài)。
老鼠精想必是感覺到了我的情緒,笑嘻嘻地在我胸前輕輕擂了一拳,說道:“走,進洞里去喝杯茶。”
它這一拳看上去輕飄飄的,卻讓我覺得如遭悶棍,一陣吃痛,捂著胸口接連后退了好幾步。
老鼠精面露詫異,蹙眉搖頭道:“怎么一點道行都沒有?你這些年都干什么了?”
它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我的痛點,讓我無言以對。
徐遠之一見我這樣,一把將老鼠精拉去一旁,揮手道:“別磨嘰了先帶我們進去喝杯茶,我們爬了這半天,早累了。”
剛進得洞里,就聽到了一陣如雷的鼾聲,看我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黃二爺解釋道:“是老刺猬那夯貨,它這也算是十年如一日了。”
都說庸醫(yī)害人,庸師誤人子弟,現(xiàn)在我算是領(lǐng)教了,我萬分同情老刺猬,只因當年鬼將軍一時興起的幾句指點,它竟然真的就是一睡十年。
賓主落座,那白毛黃鼠狼泡好了茶,黃二爺先開了口:“小友是不是還在疑惑,我們是怎么知道你們今天要上這辮子山的吧?不瞞你們,這村子里有古怪我們幾個早就知道了。”
“是啊。”老鼠精接著這個話茬說道,“自打你們走后,小的們就來報,說了村中那老屋的事,本來我們幾個想要去打探一下的,卻被人攔了下來。厲害啊,我們打不過它。”
“誰能攔下你們幾個?”我心中疑團更大了,就它們?nèi)齻€聯(lián)手,這方圓百里誰能是對手?
“小友可還記得這小龍河里的老龜?”黃二爺問我。
它?它還真有這么個本事,當年它都能從鬼牌手里救下那個叫枝子的女鬼,那么對付黃二爺它們幾個應該是綽綽有余。
并且當年辮子山一戰(zhàn)根本沒發(fā)現(xiàn)它的身影,那就說明鬼牌根本控制不了它的心神。
兩相比較,高下立見。
我從衣領(lǐng)里把那塊黑鯇石揪了出來,說道:“這塊東西就是它送給我的。”
“嗯,我們之所以知道你回了這柳樹灘也是感應到了這塊石頭上的靈氣。”老鼠精又道,“那老龜讓我們幾個守在此地,說是十年后你必定回來。”
“是啊,不打不成交,跟它打了三場,我們?nèi)驾斄耍瑧M愧啊。”黃二爺生怕落了后一般,又接著說道,“它還說那老屋里的東西我們不能動,只能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