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八月過去,戰(zhàn)火在九月開始燃燒。隨著劉備水陸兩師同時對穎水兩岸的城池展開攻擊,請輕易的攻克了郾城、西平、項城三地,整個穎水流域已經(jīng)盡入劉備的手中,似乎只要劉備愿意,他就隨時可以讓水軍沿著穎水的支流逆流而上,直接攻略陳地逼臨黃河。這似乎也是一條作戰(zhàn)的法子,但劉備卻不是這樣。在突襲臨潁失敗之后,劉備便由進攻轉(zhuǎn)為防守,似乎只滿足于新到手的三個縣城,而沒有進一步進攻的打算。劉備自己防守郾城、讓劉封守項城,讓關(guān)平守西平,讓糜芳總應(yīng)這一路的糧草供應(yīng)。他全然從最初的閃電式進攻變成了現(xiàn)在的沉悶式對峙,令人在看得有些郁悶的同時,卻是有些不解了。
“按道理劉備該是急著速戰(zhàn)速決才對啊,為什么……?”他們對劉備的做法覺得疑惑。
劉備沉默著,他龜縮與郾城之中,注視著臨潁的動靜。劉備對面的曹操也沉默著,他呆在臨潁城里,坐擁二十萬大軍而沒有南下的念頭。而除了臨潁與郾城的對峙之外,在豫州的其他地方在汝南與陳郡相關(guān)的邊界上,戰(zhàn)斗卻也是一樣沒有發(fā)生。整個突然爆發(fā)的劉備和曹操之間的戰(zhàn)斗,就像是那被拉斷了琴弦一般,噶然而止。原本轟轟烈烈的大決戰(zhàn),在這汝南之地一下子就沒了聲息。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下人對此都覺得十分詫異。
這時一個流言在曹操軍中流傳:聽說了嗎?劉備發(fā)出了檄文,號召全天下的諸侯都來反對我們主公咧。如今東邊的孫權(quán)、西南的李晟都已經(jīng)響應(yīng)了。劉備向他們許諾,如果他們兩邊同意出兵,那青州、冀州就劃給孫權(quán),雍州、涼州就劃給李晟。聽說,這兩位眼下都十分的心動并已經(jīng)開始對主公發(fā)動攻擊了啊。孫權(quán)的兵鋒已經(jīng)到了臨淮,李晟的兵鋒已經(jīng)出了斜谷。
“這樣三家都來打我們?我們怎么能應(yīng)付的來?你能確保這事情是真的?”士兵們半信半疑起來,但無論是半信也好,半疑也罷。猛地聽到自己居然成為眾諸侯的敵人,這些什么都不太了解的小兵,耶不由自主的心慌起來。
“反曹操聯(lián)盟?那不是和反董卓聯(lián)盟一樣?這么說來主公就相當于董卓那個大壞蛋了?”由這個消息而引發(fā)出的種種更加離譜的事情在曹軍之中漫天飛舞著,鬧得整個曹營人心惶惶。
開始這樣的流言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當它最后驚人的爆發(fā)出來,而引起士氣低落的時候,曹操軍中的那些將軍想要將這一片已經(jīng)引起了效果的謠言在滅下去,就顯得很困難了。他們無可奈何的將事情報告給了曹操,但換來的卻是曹操的那一通暴喝:“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這個……“眾人無語的低下頭去。對于這流言,他們也是一無所知。他們不清楚,這流言從何而來,如何隱蔽在下邊傳播。他們只清楚這一碼子事情等自己發(fā)現(xiàn),便已經(jīng)是這么一副一發(fā)而不可收拾的模樣了。
曹操憤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真有點恨不得指著他們鼻子罵他們是豬的想法。他的火氣實在是太大了,因為到了此刻,由賈詡報過來的密信中,軍營里流傳的謠言又有了更進一步的變化:諸如“曹操在宛城不得不說的故事”,“父子三人共愛一女”,“孟德情史小傳”,“曹操在赤壁戰(zhàn)敗的原因”等等紛紛揚揚古里古怪的話題,都齊刷刷的冒了出來。這其中或許有很多荒誕不經(jīng),令人一看就知道是錯誤的消息,但似乎編寫這些消息的人很明白那本身就沒有多少文化的士兵喜歡的是怎樣的內(nèi)容,因此這些東西倒是萬分令底下的士兵喜歡,并經(jīng)由他們那悠悠眾口,進一步的齷齪化、**化、也細致化了。在賈詡給曹操的這份關(guān)于流言的報告中,那些流言所描繪的曹操簡直成了一個為了女人而打仗,并只曉得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盡管曹操自己耶不否認自己的喜歡美色,盡管他自認自己已是十分的豁達大度,但猛地看到出現(xiàn)在這報告上有關(guān)自己的種種不堪,他還是氣憤異常——幾曾何時,他曹操被這樣的污蔑過?即使當年陳琳為袁紹寫的檄文,似乎也沒有這樣過分啊。
“郁悶……非常的郁悶……”曹操看著只有自己的知道的這些,胸口就向被大石頭壓到了一般難過的緊。他很想找人發(fā)火,但又不知道找誰。和當初還得知罵自己的人是陳琳不同,面對這流傳在四面八方的謠言,他根本就不知道這罵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唉……”曹操長嘆一聲,對于這樣的問題,他實在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畢竟他也是第一次遇上。雖然知道這樣的流言和以前的那種一般的流言相比肯定有自己特殊的地方,但究竟特殊在哪里,他卻是不知曉的。沒有更好辦法可想的他,只能在自我安慰“不要想太多”了的同時,讓手下按原本平息流言的辦法從重從嚴處理了。
“亂世需用重典。尤其在眼下的這種時候,更需要對這些膽敢頂風作案的人從嚴處理。雖說這謠言很有可能是外人侵襲進來,用來污蔑我們,打擊我們士氣的,但你們這些人如果堅決不信這些,這些又如何能流傳開來呢?根子終究還出在我們自己的身上。所以我們軍隊必須在這里好好的整頓一番了。”曹操想了許久,最終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將十萬大軍分為五波,以每兩萬為一波,輪流進行整頓。”考慮到下面的某些低級軍官也有被這些流言說感染的跡象,曹操還很不放心的將自己的虎豹騎全都派了出去,試圖依靠他們對自己忠誠來解決這個麻煩的事情。
于是,關(guān)于流言的整頓很快就開始了。盡管曹操自己的出發(fā)點是好的,所想得到的最終目的,也是為了恢復(fù)自己的士氣,但他在這一事件中所采取的強硬手段和所派出的虎豹騎的那種冷酷無情的做法,卻是讓整個大軍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在這一整個整頓之中,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了有些人利用這事情進行打擊報復(fù)的情況,也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了一部分被冤枉的人。可是不管他們是真的在傳播流言也好,還是被凄慘的冤枉了也罷,他們都無一例外的在曹操的一聲嚴令之下化作了渺渺的魂魄。在尚是流淌著鮮血的利刀示范之下,曹操的軍隊迅速的肅整起來了,流言不再傳播——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說實話,曹操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盡管表面上表現(xiàn)的無所謂,似乎是只要搞定了眼前的問題,一切都將不再是問題,但在暗地里,曹操卻嚴令賈詡增強對郾城方面劉備軍的偵查。沒有同任何人說的,曹操卻知道在眼下是自己最為虛弱的時候,他不可能對對面的劉備軍視而不見,可沒有任何辦法的他只能這樣暗中的監(jiān)視,盡可能的利用自己比劉備跟精通情報這個先手來進行“預(yù)先防范”了。這是曹操之自認為自己優(yōu)于劉備的地方,也是他眼下敢在劉備進攻的面前,不思抵抗,專注于眼前針對整頓軍隊的事情。
不過,讓曹操覺得有些慶幸的是,他自己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郾城方面的劉備軍簡直平靜的不像是在在打仗一般,似乎松懈的很。”曹操每天都會得到這樣的情報,這讓他稍稍的松卻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覺得奇怪,“劉備絕對不會像情報所說的那般什么都不做的。但,他究竟是在做什么打算呢?”對此曹操一直在思考。
思考的越多想到的也就越加全面這本是好事。但根據(jù)事務(wù)都有兩面性的原則,曹操如此的肖想?yún)s也有不好的地方,太消耗腦力是其一,而因此而想到更多的問題,產(chǎn)生更多的疑慮則是其二。不斷的肖想,令曹操的眼光越發(fā)遠了,在正面并沒有發(fā)現(xiàn)劉備軍動靜的情況下,他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西面。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眼下的布置似乎也有不好的地方。
“宛城……!劉備很可能會進攻哪里。”曹操覺得自己這整個布局似乎是有了弱點。在曹操原來的安排,對整個戰(zhàn)局是做這樣布置的:曹操自引十萬大軍坐鎮(zhèn)中央與劉備的五萬人馬對抗;夏侯淵坐鎮(zhèn)長安擁兵五萬守西線;張遼引五萬兵坐鎮(zhèn)徐州鎮(zhèn)守東線;至于宛城那邊則是新羅密布的放下了,徐晃,張頜等將軍防守,其兵力大體也達到了五萬;而自己的長子曹丕則統(tǒng)帥一干將領(lǐng)坐守河北,以為曹操的后路。
這樣布局無疑是一個穩(wěn)妥的辦法。曹操雖然用兵大膽,但卻不莽撞。此刻對上這位和自己糾纏了一生,被自己譽為“英雄”的對手,曹操怎么也不敢不重視。盡管眼下他的勝算遠較劉備為多,但他還是不得不為那個萬一打算。畢竟,在戰(zhàn)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曹操知道自己的實力遠在劉備之上,因此這一戰(zhàn),他打的是厚勢之戰(zhàn),利用自己強大的實力和占絕對優(yōu)勢的兵力一點點的去壓垮劉備。因此他在戰(zhàn)術(shù)上求得是穩(wěn),是久戰(zhàn),因此他在兵力布局上是完全針對劉備軍的布置:從情報上得知劉備的南陽軍團是三萬人,曹操就在那兒派了五萬守軍;得知劉備的淮南軍團是兩萬人,曹操便讓張遼帶了五萬軍隊;而在曉得劉備自領(lǐng)的汝南軍團是五萬之后,曹操便自引十五萬兵與劉備對著——原本他是準備十五萬兵的,但郾城的被襲,卻讓他在一開始就損失五萬人。
“五萬人還好說……卻是可惜了子豐。唉……子滿啊,我對不起你啊……”曹操并不心痛那五萬人的損失,因為他知道那五萬人其實都只是訓練了一半的新兵而已,似乎只要有多少就可以拿多少的,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典滿的被擒,要知道典滿可是他最喜愛的將軍典韋的獨子。
傷心歸傷心,曹操即使損失了五萬人,但在整個戰(zhàn)場上保持了對劉備的厚勢。這本來是沒有什么值得擔心的事情,可曹操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如果確立自己卻是很有可能在西面被人突破的。
所謂的問題,就是由劉備在郾城直接俘獲了自己的五萬士兵而引起的。劉備并沒有把這五萬人全部充實在自己的軍中,而是把他們派往的淮南。這原本也是沒什么可疑的地方,畢竟在那么多人中,不可能所有人都投降劉備的。曹操自認自己對這些士兵并不壞,當然也很有些人會保持對自己的忠心。因此就已經(jīng)俘獲了他們的劉備來說,把那些死活不肯投降的人送到后方的去關(guān)押,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如果是曹操自己,曹操也是會這樣做的。
一切就表面上看去都很正常,但曹操還是從中想到了一個萬一:“要是劉備用這送到淮南的一部分,來代替淮南關(guān)羽軍團的兩萬人,并把這兩萬精銳派往南陽的話,那張飛在南陽的兵力就得到增強,似乎以張飛的勇猛再加上相當?shù)谋Γ胍雷∷秃芾щy了。
曹操想到這種可能性,身上頓時驚出一片冷汗來。說道張飛,曹操就不禁想起了在長坂橋上的那一幕。那時的張飛,給曹操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而且就他所做的那一套疑兵之計來看,這張飛并不是一個只有蠻力而無頭腦的的人。這就令曹操頭痛了:“盡管公明和雋義都是智勇兼?zhèn)渲畬ⅲ运麄儍扇藥迦f帶防守,究竟能不能守住西線呢?”張飛給曹操的震撼大了,令曹操不禁對宛城方面的兩位守將的防守能力有了懷疑。
此刻,他才突然記起自己似乎好幾天都沒收到來自宛城方面的情報了。
“這……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難道宛城……?”曹操越想就越覺得害怕,他連忙讓人找來賈詡,吩咐他迅速的去把宛城那兒的情況給調(diào)查過來:“我不想等到他們自己的匯報,因為那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我只想迅速的知道宛城方面的信息,所以……文和,這件事只有靠你。動用你的力量吧。”曹操這樣說著,他決定讓賈詡的密探去查到相關(guān)的種種。
“是……”賈詡答應(yīng)下來,他是一個寡言的人,自己會去動手的事情并不多,往往都是要曹操這邊下達了任務(wù)他才會去執(zhí)行。很明顯,這是有些被動的做法,但就是這樣的被動,讓曹操覺得放心。曹操是不太喜歡搞陰謀的人來過主動的,因為那會令他不安。
賈詡的密探再一次發(fā)揮了他們的能力,沒幾天就把最終調(diào)查的結(jié)果送到了曹操的面前。但,這份報告給曹操帶來的卻不是什么好消息:“新野失陷……安眾也失了,劉備軍張飛所部領(lǐng)五萬人攻打宛城甚急,宛城被圍死了。至于宛城周邊的縣城,暴民紛起,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都換了城頭的名號。宛城如今已是孤城一座,岌岌可危……”
“什么……?”曹操或許想過宛城會遭遇到劉備軍的攻擊,但卻絕對沒有想過宛城居然會遭遇這樣危險的局面。曹操仔細端看,賈詡遞交過來的情報,注意到了其上所填的暴民兩個字,卻是在氣惱之余又有些疑惑的問道:“暴民?這暴民從何而來?”
“屯田校尉董汜于屯田之中,大肆提高分成,壓榨百姓,百姓不得以而反之。當然據(jù)我們分析,這其中肯定有劉備軍的間隙在那兒挑撥的份。”賈詡迅速的將他自己所偵查到的情況匯報了上去。
“屯田校尉董汜?這名字倒還耳熟啊。”曹操皺起了眉頭,似乎從哪里聽過這個名字,臉上盡是厭惡的神色。他很討厭這種剝削民脂民膏的人。
“主公忘了?昔日昭姬歸來,主公為她許婚,這被許婚之人便是這董汜。主公可是愛其華美的哦。”賈詡淡淡的笑了笑,輕聲提醒曹操。
“昭姬之夫?我怎么會給昭姬選了這么一個人?”曹操聞言終于記起了那董汜是誰,他不由得后悔起來,腦袋輕搖卻是感嘆道:“董汜居然如此可惡,我真是愧對昭姬啊。對了,文和,那這董汜和昭姬究竟如何了?”他緊張的問道。
“張飛軍至戮殺董汜,其時昭姬在外,并未遇害,卻是不知所終了。”賈詡給曹操這么一個答案。
“那就是說昭姬還有可能活著了?”曹操聞言卻是松了一口氣:“這樣的結(jié)局或許是最好的了。董汜罪有應(yīng)得,被殺掉了也是應(yīng)該。至于昭姬,能夠走脫也是大幸。”曹操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吩咐賈詡:“文和,你派人去搜尋昭姬的下落,問她究竟肯回來否,若是不行,那就一路護送她到她想去的地方吧。”曹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沒臉與昭姬見面,便最終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明白。”賈詡知道曹操的那種矛盾的心里,頓時拱了拱手,卻是這樣下去了。
賈詡離開,曹操對著地圖沉思起來。
宛城是很重要的據(jù)點必須保住,否則劉備軍就可以由宛向洛從西面包圍著來攻打自己了。“這是絕對不可以的。一旦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只怕西邊的李晟和東面的孫權(quán)都會不顧一切的與我為難。這樣我可就糟糕了。”曹操這樣想著。表面上盡管依舊平靜從容,但實際上他卻已是心急如焚了。此刻的他恨不得長上一對翅膀,帶上一支天軍,千里去增援宛城。
但這樣完全就不可呢實現(xiàn)的事情想想是可以,到了實際需要做出決定的時候,卻依舊得恢復(fù)冷靜:“究竟從哪里抽調(diào)兵馬組成援軍來增援宛城呢?”這個就是曹操眼下盤算的問題:“從東面?不行,張遼所擔當?shù)娜蝿?wù),不單單是為了防守關(guān)羽,同樣也是為了防守孫權(quán),在孫權(quán)和關(guān)羽不約而同的與自己為敵的情況,這東面是絕對不能動的。那么西面?那也是不行。因為西面的李晟,也是一個不好相與的角色。盡管他自己說是要去南征南中,西討羌地,軍隊也都是往這兩個地方集結(jié),但自己對此還是有些擔心。自己并不知道李晟的軍力是多少,萬一自己把西邊的夏侯給調(diào)走,那萬一李晟出兵,自己豈不是坐失關(guān)中,呆看李晟成為強秦之勢嗎?這也是不妥。”
曹操左思右想,最終才覺得無論如何直接從自己的中路派兵去增援宛城方面是最正確的:和其他幾個方面相比自己的中路所擁有的軍勢最為雄厚,若是處于防守的話,從中路抽調(diào)幾萬人并沒有什么問題。而從中路去宛城也是極近的,就時間來說從中路發(fā)出的援軍是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抵達宛城的。
“從臨潁掉三萬步軍并虎豹騎的全部去增援宛城。同時派人傳令鄴城,讓長公子引五萬軍自軍前效力。”曹操最終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從中路出兵去增援宛城,這無疑會削弱中路的戰(zhàn)力令中路陷入較為被動局面之中。如今劉備已是據(jù)有一定實力的諸侯,要曹操與七萬兵與劉備的七萬兵對抗,曹操盡管不懼,卻也是有些不愿,是以再從后方調(diào)五萬軍到臨潁,無疑是眼下秉持曹操一貫方針的最好決定。曹操雖然喜歡用奇兵,但卻耶不喜歡一味的用奇,但他認為用正兵就能擊敗劉備的時候,他是喜歡在世人面前展現(xiàn)自己之強勢的。當然這樣也是穩(wěn)妥,畢竟在這樣的布局之下,曹操軍的“虛弱”也不過就是十余日而已,曹操之有自信,在這十余日里保證自己臨潁不失的。
“子和,這一次救援宛城就以你為先鋒。五千虎豹騎,一如既往,依舊以行動迅捷為主,盡可能早的趕到宛城,解其之圍。”因為知道這次救援對整個戰(zhàn)爭有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故而一向不喜歡羅嗦的曹操也難得的羅嗦了一回,細心叮囑曹純道:“戰(zhàn)場上也有許多不順的事情發(fā)生,若子和到宛城時,宛城已經(jīng)失陷,那子和便游走與宛城之外對劉備軍的外圍進行打擊。這一次宛城地方的暴民居然敢?guī)椭鷦洹W雍停惆堰@些暴民都給我清理了吧。”
清理,就意味這屠殺。這話若如此明白的說給有些將軍知曉,可能會引起他們的反感,但這些對于曹純這么一個心硬似鐵的人來說,卻是無所謂了。屠殺的事情,他原本就做的不少。從初平年間的徐州,到后來的從戰(zhàn)河北,再到后來對匈奴之戰(zhàn),六年前的赤壁之戰(zhàn)等等,屠殺的事情幾乎都是由曹純進行處理。在曹操手下,他和他的虎豹騎根本就是作為殺戮者而存在的。
曾經(jīng)有人這么評論過虎豹騎:“……他們軍如其名,就如那兇狠的虎豹猛獸一般,每一次兇狠的出擊,都是帶著鮮血回來的……無論是他們利爪,還是他們尖齒,從來都充滿了血腥的味道,而在這血腥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屬于無辜者的。”
說這話的人無疑是痛恨虎豹騎的兇殘,但對于這樣的指責,曹純卻是淡之若素的無語。當有人非要他說說對這樣的評價究竟有何感想的時候,他是這么說得:“殺戮而獲得的鮮血對我這樣一支軍隊來說是最大的收獲,只有充滿了敵人之鮮血的軍隊,才是最為強悍的。我為我的軍隊而自豪,因為他們無論怎樣的任務(wù)都能完成。不要與我說那些人無辜,在這個亂世里,是沒有有辜無辜之論的。”曹純對此是也有些自得,這是一種略微有些病態(tài)的想法,但就曹操看來,曹純無疑擁有非常良好的心里素質(zhì)。因此曹操才敢當著曹純的面直接把這命令給下達了。
“諾……”盡管又是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wù),曹純的臉上并沒有其他的變化,他淡淡的應(yīng)了這么一句便垂手退到了一旁。
這時曹操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兄長曹仁面前:“子孝,這次由你帶領(lǐng)步兵大軍,居于子和之后。若宛城未失,你則整合徐晃、張合的人馬,繼續(xù)往南直接攻到襄陽去。若宛城已經(jīng)失去了,那你們就以攻略宛城為目標。記住,你們的任務(wù)不是防守,而是進攻再進攻。張飛這個人,進攻無礙,卻是防守不足。他的個性是暴躁的,這種個性,使得他在防守上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只要你們以攻為守,這西面我就放心多了。”
“諾。”曹仁重重的點了點頭,向曹操重重一抱拳,下去了。
五千虎豹騎絕塵而去,緊接著是三萬的步卒跟隨其后——曹操的命令一下達,救援幾乎是瞬息便出發(fā)了。救兵如救火,他們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眼下對曹操來說最好的結(jié)果,莫過于在張飛的大軍攻破之前就抵達宛城,直接解救宛城之危。但,世上的事情總是那樣未能盡如人意。曹純這邊才帶軍行走半天呢。曹操便得到了賈詡送來的急報:“張飛攻陷宛城!”
“怎么會這樣?”曹操咂舌不已:“這張飛從發(fā)起攻擊宛城,到現(xiàn)在才幾天時間啊。居然……居然就……就這么把宛城給攻破了?這宛城好歹也算是堅城啊。什么時候變得比紙還薄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曹操瞪大了眼睛問賈詡。
“張飛遣一敢死隊直趨城墻根下,投擲土罐,須臾張飛軍火箭齊發(fā),命中陶罐。陶罐轟然炸響,聲若震雷,卻是將宛城的城墻硬生生的炸開一個缺口,大軍由此而涌入,宛城遂破。”賈詡淡淡的訴說著關(guān)于宛城戰(zhàn)局的實況,并沒有在其上附加任何的意見。因為他知道,曹操完全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聲如震雷的武器?”曹操眼中精芒一閃而過:“我記得這樣的武器似乎只有李晟才有啊。”
“是的。這種東西確實是只有李晟才有的,但也不排除李晟把這東西賣給劉備,甚至還有可能……”賈詡突然止住了話語:“我建議主公在安排好戰(zhàn)局的同時,還應(yīng)該更進一步的在其他地方下手。即使是就現(xiàn)在看似聯(lián)系緊密的江南聯(lián)盟來說,似乎也不是全然完美聯(lián)合的,他們中間也始終有縫隙存在。”
“這我明白。本來我是打算等戰(zhàn)局有一定結(jié)果的時候再這么做的。但就現(xiàn)在看來卻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曹操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神一下子堅定起來,似乎已經(jīng)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