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轟雷一般的聲響,在雁門城頭不斷的響起。團團迸發出來的火光和激射而起碎土、滾滾冒起的硝煙同時而起,其間摻雜了不少某些不幸者的殘肢斷臂模糊血肉。
這是什么?這是天地的雷神之威力,是上天的力量。隨著裊裊的硝煙上去,卻見城頭上那被圓球重點照顧了幾個地方已是一片狼藉之后,目睹了自家活生生的兄弟在剛剛的一瞬間就被輕易撕碎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的守兵們不免都這樣想道。盡管他們自己也有能射出爆裂箭的床弩,也知道爆炸的威力是如何,但他們卻從來不曾把下頭對自己所使用的這些東西當成是那和爆裂箭同樣的武器。在極度的恐懼之下,他們震驚于這力量的強悍,卻是本能的將這樣的東西歸功于妖術一流了。
眼見對方一擊之下偌大的城頭一隅已然沒幾個人站立,就連城墻本身都在剛剛的爆炸中迸出一個豁口來,憑借著武將閃避危險的直覺而逃得一命的郝昭不由得鐵青了臉,抖著頭腦皆灰土的身軀,沉聲喝問道:“這個究竟是什么東西!莫非真是李晟那邊的妖法。”
“那不是妖法。”比郝昭見機得更早,閃避得更快的劉晉眼下比起只是灰頭土臉的郝昭來說就要更加倒霉了幾分:一塊不知道從哪里飛來的彈片深深的插入他的大腿,讓他眼下只能委頓的斜靠那兒強忍著傷痛來回答郝昭的問題了。
“那不是妖法又是什么?”郝昭突然聽見有人這么回答自己立刻遁聲望去,他瞧見了劉晉那比自己還要狼狽幾分的模樣,頓時寬慰著說道:“莫要多言語,眼下你受了傷,需要的是休息。”他說著當下便要招呼人手將劉晉送下城頭:“這里實在太危險了。”
“危險?哪里不危險呢。但在城下那東西的三里范圍之內所有的一切都很危險。那不是妖法,卻也不是人力可以抵御的。”劉晉見郝昭如此關心自己心下有些感動,卻是苦笑了一聲給了郝昭一個真實的答案。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聽劉晉如此說,郝昭便曉得劉晉是知道城下那物件的,他心中召集卻再也顧不得旁的什么事情,連連追問不已。
“那是火炮,海軍裝備的武器。只是我從來也沒有想過李晟軍居然把這東西運到了這里。看這火炮的威力似乎還是兩千斤的重炮,是專門用來的攻城的。”劉晉如是解釋道,“當初我游學時曾經在海邊見到遠處的艦隊在演練,故而明白此物!”他見郝昭的眼中隱隱有些狐疑的神色便開口說出怎么一個解釋。這也是半真半假的事情,他以前確實見過這東西沒錯,只是那時是跟著賈詡在大魏的機密閣見到的,而不是像他所說的在海邊——他是賈詡之弟子的身份,他并沒有告訴其他人。
“專門用來的攻城的武器?難道比霹靂車還強嗎?”郝昭似乎有些被嚇著了傻乎乎的問了這么一句。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劉晉苦笑了。
正說話間又見一通炮彈隨著城下那“吭哧……吭哧……”的沉悶發炮聲落下,無數的土塊,摻夾紅色的點點和明顯屬于人體的部件飛起,而后又四散的落下。不過是兩次炮擊而已,雁門的城墻已然有幾許裂痕出現了。
“果然是威力強大啊。若有這等物件出現,只怕我們是守不住城池吧。”郝昭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卻是果斷的做出了決定:“給我點上五千精騎。我要給對方來一次突擊,不把面前的這東西給毀了,只怕我們終究要棄城而逃的。”郝昭說得是大實話,他不愿意如此,自然也只能進自己的努力了。雖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這樣的努力究竟有沒有作用。
兵馬很快的就點齊。就在城外的炮還一波一波齊射的時候,雁門城的城門四下里洞開,每個城門俱是出了五千騎兵來。
這是劉晉的主意,他覺得對方的陣中有著不下于自己城內數量的人馬,若只派五千騎的話,怕是終究要無功而返的,對方完全可以調動更多的騎兵來對自己這些人進行圍追堵截。
“不若四門洞開,騎兵同時在四門出擊,以此來吸引對方的注意。而后再以一路之突騎奇襲敵方炮兵陣地。”劉晉行自己主簿的職責熱切的向郝昭建議道。這很明顯是考慮到了趙云其人的謹慎,并以此
“善!”隨著郝昭的點頭,這事情也就確定了下來。至此,便有了眼下如此的局面。
當下騎兵涌出,馬蹄紛飛,五千精銳鐵騎吶喊著直直的朝趙云的陣中撞來。一時間,煙塵四起,刀片紛飛,整個大地都在隆隆響起的馬蹄聲中顫抖不已。盡管趙云所布的陣型離雁門城還有兩里之遙,但幾乎是所有立于陣中的唐軍士兵,都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些騎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驚人的氣勢。那是一種殺氣,屬于真正百戰之師的殺氣。
“……果然是精銳啊!”趙云感嘆道。這是感慨,但更多的像是在嘆息。隨著對方這一通騎兵的出擊,趙云看著對方騎兵的裝備,便迅速的確認了自己已經贏定了這場戰斗。因為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對方在見識到了自己火炮的威力之后,便必然會興起城墻不可依憑的想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若是不想就此棄城而走,便必然要想辦法將我們的炮兵踹掉。用據有超遠射程的武器對火炮進行壓制是一個辦法,用騎兵直接突擊炮兵的陣地也是一個辦法。由于眼下沒有任何一個武器擁有遠超于火炮的射程,因此只有用騎兵突擊了。這并沒有錯,只是太過無奈了些。一旦對方發現自己的騎兵根本拿我們的火炮陣地沒有任何辦法的話,那對方也就只有棄城而逃了——這是對對方來說的事情。至于對自己這邊,自己所要做的也就是打敗對方的騎兵而已。這對自己來說并不是什么太過困難的事情。畢竟自己是以騎兵對付騎兵,而且自己手中騎兵的裝備比對方要精良了許多:像一艘小船似的高橋馬鞍,讓馬上的騎兵做得更加安穩,雙手得到了更加充分的解放;而裝備在戰馬蹄上的馬掌,則讓馬蹄得到了保護,讓戰馬對于地形有了更好的適應能力的同時擁有了更強悍的持久奔跑能力。這些都是小東西,可這些對于騎兵的意義卻是十分的重大,李晟軍之所以能執行這一次突襲戰術,其關鍵也就在于有了這兩件小東西的裝備。
“上!”隨著趙云手中的長槍一舉,一支早已備下的人馬就緊跟在他的身后突進了。這可是趙云幾年來的首次執銳沖鋒,卻是為了郝昭其人的武藝高超。作為一名時刻想打入中原的將軍,他對曹魏這邊的將官可是都有一定的了解,自然也就聽說過郝昭的威名了。“這是一員猛將!”人們大抵是如此傳說郝昭的。這樣的傳說無疑勾起了他對于郝昭的好奇。因為趙云自己也是一員猛將,而且還是猛將中頂尖的人物。在關羽、張飛、張遼、太史慈、周泰這一干人逝去之后,天下間的猛將少了許多,盡管在眾人的傳說中還有許多新人冒了起來,可誰知道他們的能力如何啊。說到底趙云還是渴望有一個對手的,一個能夠讓自己盡可能的發揮水平的對手。在聽說了郝昭的威名之后,他的心思也不禁活絡起來,總想好生的掂量幾分,瞧瞧這郝昭的能力究竟如何。
趙云以為郝昭和自己一樣也是會帶隊沖到隊伍的第一線的,當下自是引了人馬沖了上去。卻不想透入陣中,倒是不曾發現郝昭其人的身影。“難不成,這郝昭只是一個徒有虛名的人?”對于這樣的人趙云可是見多了,自然便懷疑起來。他抬眼瞅著四方,眼見前頭有一員小將正左右沖鋒著,看樣子正是這一支人馬的統帥,心中頓時大喜。他有心想要從此人身上得到有關郝昭的消息,立刻縱馬向前,接近了那小將,只在那慣例的一聲大喝:“來將看槍。”之后他輕輕抬手就是一槍刺出,將手中的鋒銳徑自從那小將戰甲縫隙中穿過,在隨后而來的一個挑勁之中將他挑了起來,隨之緊緊的抓在的手上。
趙云年已五旬有余,可手中的臂力依舊十足,那小將雖然身著重甲,軀體頗沉,但在他的手中卻依然是渾若無物一般。他當下將之提起,抖著自己頜下的白須,迎視著對方那充滿了恐懼的目光,略有些嘲諷的問道:“小子,告訴我郝昭在哪?”
“那家伙在后面!”已經被嚇破了膽的小將顫抖著話語答道。
“那家伙?”趙云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這小將所說的人是郝昭。一抹嘲笑再次由他的嘴角邊掠過,他重重的將這小將給擲到了地上,喝令自己的左右將之捆綁起來,以槍尾筑其頭盔說道:“你既然身為郝昭的部下,無論如何對自己的主將都應該保持應有的敬意。你那夏侯家子孫的身份,放到別得地方或許還有些炫耀可言,但放在軍中卻連個屁也不是。空有一身不錯的武藝,卻連拼死作戰的膽量都沒有。夏侯淵有你這樣的后代真是倒八輩子的霉了。”說著趙云再次策馬向前,卻是理也不理那人。在他的眼中那人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
此刻,郝昭聽從劉晉的計劃展開對趙云所部之火炮陣地進行奇襲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第二步。在得到四個五千人的騎兵隊出城都和唐軍對上了之后,郝昭便想當然的認為雙方的膠著混戰之勢已成,此當是只是可以發動攻擊的時候了。于是他出擊了,穿過那敞開的城門,一窩蜂的從西門突出,飛快的猶如一陣旋風似的帶著自己的人馬直沖向趙云的火炮陣地。此時,趙云的火炮還一波一波的將炮彈打像雁門的城頭,即使那里早就一個人也沒有了。
郝昭選擇的進擊路線是直來直往的,雖然距離不長,卻是要以此通過已成混戰至于的騎兵殺陣之中。這盡管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倒也不被郝昭放在心上的,在他的想法中,自己的騎兵就算不能在一次突擊中擊敗趙云的騎兵至少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給趙云的騎兵以壓力形成膠著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任何一方得到了援軍都是能夠把另一方壓倒的。對于這一點對面的敵人可能因為平視的緣故,看不清楚,可早就預料到這些的郝昭卻能把這個想得明白。郝昭認為這是自己優勢,而自己眼下便是要利用這種優勢將對面的敵人給徹底的擊潰,也只有這樣擊潰自己面前的家伙自己才能以此為契機在追殺敵方潰兵的時候乘勢殺入他們的火炮軍陣當中將他們的火炮給摧毀。
這樣的想法是很不錯啦。可在眼下他遭遇到的卻是另外一種情況:西門外的混戰居然已經結束了?穿過薄薄的一片戰場之后,郝昭便明顯的感受到了壓力的來臨。西門之外的戰斗當然沒有結束,可實際的情況卻也和結束差不了多少。負責西門的偏將軍夏侯震被趙云給擒住了,他麾下的人馬自然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窘境。在這樣的窘境中,他們如何能應付原本實力就高過他們一籌的唐軍騎兵的突擊呢。在新式馬刀的平劃之下當真是刃過平甲血從中出。趙云的騎兵不過是換了三件裝備而已,他們打著同樣算得上是精銳的曹魏騎兵就分明像是大人打小孩了。一時間,曹魏的鐵騎被殺得四分五裂,抵抗的大都死了,能夠跑的也跑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還和唐騎在糾纏,如此而已。
局面竟然會在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里變得如此糟糕,這是郝昭絕對想不到的事情。當他真實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郝昭甚至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幻覺。“這……不是真實的吧。”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然而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耳朵,他感知都清晰可聞的提醒他:事實,出現在他面前的就是事實。
沒有辦法!郝昭止不住自己身下戰馬的韁繩,也止不住之身后鐵騎的激奮,只能繼續硬著頭皮就此沖出上了。戰斗,他無論如何還是必須進行的。這也是他明擺著的最后一戰了,若勝,他自然還可以據雁門而守,若敗,他也只能從這兒殺出一條血路來。
“勝負,在此一舉。”郝昭小聲的對自己說道。此刻,他渾身上下的氣勢都內斂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含威而待的匣中寶劍一般,那強大的力量都是潛藏在內里的只等著最后爆發的那一刻。
“殺!”隨著郝昭的一聲怒吼。這一批出城的魏國鐵騎再次和唐軍趙云部的騎兵撞擊在了一起。這一時間又是一通好殺。由于曹魏這邊的人看到了自家同袍前面的慘狀,內心深處多少也有些凜然,自是曉得對面對手很強大,當下卻比他們的同袍少了許多大意,手中的刀劍槍戟自然也多了一些謹慎來。這一下雙方對在了一起,卻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殺得難解難分。
說實在的,曹魏方面所訓練出來的騎兵,尤其是北方的并州騎兵和幽州騎兵其戰斗的水平并不在唐軍的騎兵之下。或許唐軍的騎兵在馬鞍和馬蹬、馬掌等裝備上下得功夫比曹魏方面要多上許多,讓士兵能夠更加“舒適”的戰斗,但說道士兵作戰的根底,一旦曹魏的騎兵打上了火頭,發揮除了自己的實力,而唐軍的騎兵并沒有運用更為先進的騎射戰術的話,兩者之間的戰斗就是會像眼下這般,完全陷入一種膠著的狀態之中。也許在最初,這種膠著的狀態是郝昭所希望見到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唐軍在裝備上的優勢得到了體現。雙方不過糾纏在一起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曹魏方面的人卻是有些疲憊了,而李唐方面的戰力卻依舊發揮的十分穩定。
“這……究竟是由什么造成?”郝昭不過看了一眼,便已經明白過來:“……造成這一切,就是那些在馬背上的墊子,馬側的繩索和馬腳上鐵掌……這些東西肯定會讓騎兵擁有更好的控馬能力,并由此而減輕騎手在控馬方面的負擔。這都是好東西啊。我們自己也有,不過就是沒有做得那么精細罷了。”
這些很顯然都是自己需要借鑒的,不過在這戰場上卻是不能進行怎樣的深思。在敏銳的察覺到自家的士兵已經漸漸落入下風,關憑著士兵的作戰難以擊敗對方之后,即使心中曉得自己不是趙云對手的郝昭也不得不因此壯著自己的膽子朝趙云殺去了。“……不管勝負,我都必須體現出自己的勇氣才行。”郝昭這樣想著,手中的長槍不住的刺出,瘋狂的收割著自己面前敵人的生命。
在混戰中實現王對王將對將的沖突并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因為在雙方主將的身后都有各自的大旗樹立著。有心想在萬軍從中刺對方將領于馬下的將軍,只要瞅著對方的旗號殺將過去就可以了。只要你的武藝高強,自然就可以一直殺到對方的跟前。尤其在這種小規模的混戰場上更是如此。
一切都在一瞬間展開,當郝昭來到了趙云的跟前,簡單的通名報信之后,一場廝殺,可以說是決定整個雁門郡歸屬的廝殺便就此展開。郝昭不可能避讓,他不可能在沒有任何努力的情況下就放棄自己防守的領地。而趙云也不可能退縮,他和郝昭又不熟,彼此之間又是各為其主而戰,自然也就沒有犧牲自己英明的可能了。
亮銀槍飛快的抖動著,那映著日光而放射出點點星芒的丈八長槍在趙云的把握下抖出一朵又一朵美麗的槍花。“這實在是太美了。簡直就像是舞蹈一般。”如果不是在戰場上,如果不是身處于其中,只是在遠處觀賞者,只怕郝昭也會陶醉于其中吧。這沒有什么好說的,對于美好事物的追求,都是人的天性。但,當這份表面上的美麗實際藏著一種致命的力量,而這種致命的力量還是針對著自己的時候,這份美麗,便讓人頭痛不已了。很明顯的,眼下的郝昭遭遇的便是這么一個情形。當趙云的槍花一朵一朵的綻放開來的時候,他的神情凝重不已,手中的長槍雖然左擋右架的不斷接下趙云的槍勢,但其中的勉強,卻是令人一望而知了。
郝昭雖然背負著猛將的名聲可實際上依舊不是趙云的對手。這一點不但郝昭明白,趙云明白,就連其他的旁觀人也明白。
“看來是贏不了啦。”盡管自家的將軍還沒真正的戰敗,可其之頹勢以如此的明顯,卻是讓他手下的士兵們紛紛議論開來。這些精銳的騎兵,哪一個不是武藝高強之人,即便不具備郝昭、趙云這樣的水準,可一些眼光還是的有的。在目睹了以此的種種,明了了自己和對方的差距之后,他們這些徒有實力,但卻缺少真正血戰到底之氣概的人,卻是越發的疲軟下去。郝昭對決趙云這邊還沒完全的敗落,可魏騎和唐騎之間的戰斗卻迅速的往潰敗之地滑落。
“不行了。”這是郝昭在心里悄聲說著的事情。作為將軍他可真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家的士兵和對方的士兵打成了一個什么樣子他可是清楚的很。在將一切都明了于胸中之后,他終于確認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終究不是趙云這邊的對手,自己必須要撤退了。
“唉……看來大魏第一敗將的名聲卻是要由我來承擔了。”在使了幾個虛招逼退了趙云之后,撥馬回走的郝昭不禁如此苦澀的想道。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火炮的威力讓城池的防守變得十分困難;而馬鐙、馬鞍、馬掌和新式馬刀的裝備則讓李晟軍的騎兵穩穩的壓過了自己的騎兵。“我們是和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對手作戰。在對方的新戰法,新裝備面前,我們沒有想到應對的辦法,我們就很難在與他們的對決中取得勝利。”郝昭明白了這一點,也明白了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任務是什么——退回去,和自家的人回合,并將這邊的一切都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好的準備。
“沖!”郝昭大吼一聲,帶著自己的人馬轉身沖了回去。雖然在他們的身后已有隱隱重重的唐軍鐵騎堵上了來路,且時不時的還有射不準的炮彈在那兒落下,但已經心存突圍之意的郝昭別無選擇。他和他手下的槍騎兵們或抖動著手中那始終鋒利的長槍,或揮舞著猶如雪片一般的斬馬刀,將所有膽敢攔在自己身前的敵人給斬殺,破滅。事情已經到了如今的地步,鮮血已然把每一個人心中的熱血都燒熱起來。如果說向前他們會恐懼的話,那么向后突圍,卻成了他們展現自己熱血的舞臺。或許是一貫以來趙云都殺得順遂了,以至于眼下的郝昭在變陣的時候,他們還隱隱有些大意。而在戰場上,大意往往就意味著滅亡。隨著郝昭帶著鐵騎拼命的沖上,趙云的這些大意的騎兵根本就攔不住他們。僅僅是一個沖鋒,堵在后便的陣型便被鑿穿了。郝昭帶領這自己的手下的隊伍,以此返回雁門城,重新落下重重的城門。
“雁門城已經守不住了!很有可能,在今后相當一段長的時間里,我們遭遇到這樣的攻擊都守不住城池。這沒有什么可以諱言的。事實上,我對你們的表現已經十分滿意了。在這如雷一般的天威之下你們沒有驚慌,沒有潰逃,這本身就是很難得的事情。我佩服你們,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勇敢下去。”一回到城中,郝昭就召集起了自己的手下,對它們進行一通突圍動員:“現在我們要離開這雁門。這不是逃跑,而是一種為了保存實力取得最后戰斗勝利而進行一種必要的戰術行為。對面的敵人很強,強到我們即使用盡全力也無法打敗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堅守是沒有必要的,那只是一種送死的行為。我知道你們都不怕死,但眼下卻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我們必須把我們遭遇到敵人的情況,我們所思索的應對之策告訴我們的同袍,告訴我們的朝廷。我堅信最后的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哦……”郝昭的嘴皮子還是有一定本事的,明明是打不過趙云,守不住雁門才迫不得已讓城別走的事情,就他這么一說倒顯得幾分英明神武光明正大起來。盡管這些事情郝昭本人清楚,他手下幾個腦袋靈光的謀士清楚,但他手下的士兵們并不清楚,當下他在這邊大聲的一喧張,整個隊伍的士氣就給他調了起來。接著在這些士氣高漲的士兵的拱衛之下,他命人再次打開東門,帶著自己手下的士兵,卻是一窩蜂的往敵人包圍得只算一般的地方突圍而去。那里雖然也有幾萬唐軍的士兵守著,但趙云不再那兒,且防守的又大都是步兵,在郝昭的一通突擊之下,根本就守不住陣地,給郝昭一下子就逃了出去
。
郝昭通過一番亂戰脫出了唐軍的包圍,讓城別走,由東而南,以騎兵開道直奔原平。當時趙云所領的人馬都在雁門,一心想著接受城池,安定百姓,并沒有派人圍追堵截與他,倒也讓他逃得比較順當。之后,郝昭在九原稍事修整了一番,一邊派人以快馬將情況通知中山的徐晃和代郡的張頜,讓他們注意從北方過來的敵人,一邊則將戰敗的報告和自己對于整個北方戰局的部署想法,教人傳到洛陽,秘密的陳到魏帝曹睿的面前:當初曹睿是想下先手對草原盡心攻擊,故而在北方備下了大量的騎兵。如今卻被李晟一方的先手給擊破了,不得不轉入防守。而騎兵是不適合防守的,為了扭轉這一些,曹魏軍就必須進行相應的轉變才行,而郝昭所想的這一通方略,便是針對眼下的防守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