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對曹操來犯的恐懼,李晟領著孔明、黃權、劉巴等通曉軍略之人迅速的來到州牧府的議事大廳里,在那兒還在成都的幾個將軍早早的等候了,想來他們也聽說有緊急軍報的到來。
“究竟漢中那邊是怎么回事?”李晟一到大廳,剛剛坐下便命人把漢中急報而來的信使給帶了上來急切的追問道。漢中是益州的門戶,若漢中有失,這益州將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態。這一點是李晟和在座的諸人都不想看到的,其中尤以原本就在劉璋手下的那批人為甚。畢竟他們可都是嘗過漢中不在自己手中的那種苦頭的。
“啟稟主公,漢中下屬陰平郡遭到來自西北的不明武裝攻擊,形勢已然危急。徐庶大人特命我前來成都求援。”信使想是剛剛在一邊已經稍稍緩過氣來一下,雖然臉上依舊是風塵仆仆的模樣,但實際說起話來已是沒有那么氣喘了。
“陰平郡西北的不明武裝?陰平郡西北不是羌人的地盤嗎?難道是羌人入侵了?”李晟瞪大了眼睛覺得奇怪,“不過我記得羌人一向零散,沒有什么強力的政權,自從中平年羌人作亂被平定之后,羌漢之間已經多年沒有征戰了,怎么會突然跑來進攻陰平呢?他們,這些攻打陰平的人究竟是打什么旗號?”李晟心里懷疑著,迅速又詢問了這么一句。
“對方打得是馬字號旗。”信使曾見過那支軍隊,此刻自然連片刻的遲疑也沒有迅速的回答上李晟的問題來。
“西羌方面?又是馬字號旗,難道是他……?”李晟突然想到一人,隨即轉頭朝孔明看去。只見孔明輕輕的朝自己點了點頭,想來他也是知曉了那人的身份,“果然是他……”李晟了解了,心中又有忿恨起來:“居然敢直接攻略我的州郡,難道把我看得比張魯還不如嗎?”李晟咬牙切齒起來,他再次詢問信使:“徐庶大人可有什么要求要交代你的?”
“徐庶大人請主公迅速差遣能戰之將去陰平。對方軍中有三員猛將及其英武,非能者不能敵也……”信使迅速的答道。
“猛將么?哼,這次我會親自帶師父、子龍和文長三人同去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西涼的騎兵厲害,還是我西川的戰將英勇。”李晟惱火的說著,被輕視的感覺令他胸中怒火燃燒,當然面對自己的手下他是不會就這樣無禮的把自己胸中的怒火給發泄出來的,當下他沉著氣,冷聲囑咐那信使:“你先下去休息吧。六日的時間里飛快的從漢中趕來,你也確實累了。”他的語氣不是太好,可話中的關懷之意卻是很明顯的。這很自然的就引起了那信使的感動。
“多謝主公!”信使匍匐于地,給李晟行了一個拜禮便轉身離去了。
只把大廳里一眾聽得有些云里霧里不知所謂的人鬧得很有些疑惑不解,他們都怔怔的看著李晟,等候自己這位一直咬牙切齒不已卻偏生有些發愣的主公的解釋。
“主公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眾人等了許久依舊不曾看見李晟出言說明,便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后由諸葛亮出言相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諸葛亮自己對這事也已經了解了**分,但作為一名臣子,他還是不好在自家主公沒有說明之前就大包大攬,完全替自己主公解釋一切的。
“恩?”被孔明的話從思緒中驚醒的李晟微微的吭了一下,隨即苦笑起來:“看來你們主公我的威望還是不夠啊。什么小蝦小魚,殘兵敗將的都敢欺凌上門……”
“什么?”李晟似乎有感而發,但這樣的有感而發反而讓他手下的將軍們很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主公,究竟發什么了什么事情啊?”黃忠沉聲問道。若說在這大廳之內,文臣中做頭把交椅的人是孔明,那在武將中做頭把交椅的卻是黃忠。他不但在李晟軍中的資格很老,而且還是被李晟尊為師長的人,故而由他來詢問是相當恰當的。
“西涼馬超連結羌兵兩萬來犯我陰平。”李晟冷冷的到出這個事實。
“馬超?我們與他孰無恩怨,而且他在幾個月前才剛剛敗于夏侯惇之手,他怎么會有實力來攻打我們?要知道我們擁有益州、荊南、交州三地,實力并不在曹操之下啊?”聽李晟這么一說,眾人頓時吃驚起來,他們都覺得這事情太有些不可思議,“馬超這人也算是有點頭腦的,怎么會做這樣的昏聵的事情?”
“很簡單,因為時‘柿子揀軟的捏’兵敗于曹操的馬超只想盡快找到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在他面前擺的就是兩條路:一條就是投靠某一方勢力,以求安身;另一條則是攻打某個弱小的勢力,通過戰爭來獲得自己的地盤。很顯然,眼下的馬超把我們認為是那個弱小的勢力,想來隨便消滅我們了。”李晟冷笑的說道。
“什么?把我們看成是弱小勢力想來前打我們,這馬超也太狂妄,太大膽了吧!?主公請容許我輕帶一支人馬去消滅他。”聽李晟這么一說,魏延氣乎乎的站起身來向李晟請命到。這一次他并沒有撈到什么戰可打,除了江州一戰外,他其余的功夫都用在了如何快速行軍那上頭。雖然是圓滿的完成了任務,但在內心深處的無聊還是把他憋得慌。此刻,聽見有戰可打,他自然萬分的興奮起來了。
“放心,會有你打的。”李晟恨聲點了點頭:“不但有你的份,而且有我們大家的份。對于馬超,我的意見是,打!要狠狠的打,打到他臣服我們為止。”
“臣服?主公難道不想直接消滅他?”當眾人還大多沉浸在李晟所說狠話的激情中之時,孔明卻敏銳的把握到了李晟那狠話中的“臣服”二字。他唯恐大廳里的這些將軍,只記得要打狠,卻忘了李晟所說的要讓“馬超他們臣服”的意思,立刻出聲問道——他是用這問話來提醒他們。
“當然,馬超對我們可是很有作用的,我可不想就這樣簡單的把他消滅啊。”李晟看了孔明一眼,知道他是在配合自己,臉上的微笑一閃而過,卻是肯定的說道。
“噎?馬超對我們很有用處?”這話一出,除了孔明這個已然了解李晟的戰略部署的人之外,大廳里的眾人對此都有些疑惑:“還請主公明示!”
“這與我們今后的戰略部署有關。早荊南之時,我便認為要擁有足夠的實力與曹操、孫權他們抗衡,就必須取得益州和交州。如今交、益之地皆在我等手中,那我們鼎足天下而立的戰略便算是完成了。之后所進行的便是要依靠這荊、交、益三州之地而爭霸天下的戰略。”說到這里李晟稍稍的頓了頓,卻是詢問大廳里的每一個人:“你們說在眼下我們已經有了荊、益、交三地的情況下,我們首先要奪取的是哪里?”
“這個嘛!”大廳里的眾人微微的思考了一下,隨即就給予了李晟一個肯定而正確的答案:“當是漢中北面的雍州之地,即關中爾。”
“確實如此。”李晟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關中西南與我們益州相接,西北與涼州相鄰,正東接司隸,東南臨南陽,東北令并州,渭水、黃河穿流于其中,來四塞險要之地,自古有八百里秦川之稱,本朝高祖和前朝大秦賴之以為奪取天下的根本。若是我們能取得關中,則天下大事可定矣。”李晟微笑的說到這里,稍稍的頓了頓,眼光一掃大廳里這些俱是認真聽自己言語的眾臣,后又續道:“我們據有益州,若要北上關中,則只能由漢中一路發兵。我們只能從一個方向攻打曹操,而曹操也只需要在一個方向防御我們就好。曹操乃是兵法大家,關中之地又是險塞重重,只怕從這兒進兵的結果是我軍空耗勞力,卻是難以有所斬獲。雖昔日有高皇帝由漢中而至關中之舉,但那也只是出其不意而已,如今往事已逝,曹操未必還允許我們如此做。如果我們依舊以漢中為方向朝關中挺進的話,我們的進攻將會變得十分困難。因此我們有必要另外找一條通往關中的路。”
“主公所說的從其他方向進攻關中,指的是……”這個說法絕對不是沒錯的,可大廳里的大多數人都不曾認為由益州通往關中的路有那么多條。是以,他們都疑惑的看著李晟。
“你們不能只把眼光放在近處,而應該把眼光放得長遠一些。”李晟說著命人取來一副地圖,就大廳上掛將指著上頭的說道:“我們益州往西便是羌地,而由羌地往北則是涼州。如果我們能出一支奇兵經營羌地,并又羌地往復的涼州的話,那我們將可以從西北和西南臉面對關中進行攻擊,如此我們拿下關中將會變得順暢許多。”
“可是……可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啊?從益州往羌中,經由羌中往涼州,可行嗎?”聽李晟說出如此戰略大家在耳目一新的同時也有著遲疑:“由益州往羌中,我們可是要經歷大片大片的高山,一般的士兵未必能經受的了啊。”
“所以我才說收服馬超是很重要的。你們想象看馬超被曹操趕到涼州以西了,他又怎么能跑來攻打我們益州的郡城呢?若不經由羌中,他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而且剛剛的信使也說明了,在馬超來攻的隊伍中有很多羌人存在。”
“原來如此……”眾人這下終于恍然大悟了,他們明白收服馬超對已方將來經略涼州的重要性,頓時都興奮的摩拳擦掌起來:“主公快下命令吧。我們都等著出征呢。”
眼見自己手下的將軍們都如此的興奮,李晟微微的一笑,卻不再理會他們,而是轉頭詢問劉巴,這位實際上在自己的勢力之中接管了益州錢糧的人:“子徹,我軍現在所有之錢糧。還能共計多少兵馬征戰?”
依舊是冷著臉的劉巴,朝李晟拱了拱手稟道:“主公,益州原本錢糧就十分的充足,在主公引兵圍成都之時,成都府庫的錢糧便足以支持十五萬大軍一年之所需。后來主公犒賞將士,雖有些消耗,但今年的稻米也因為圍城的解除而收繳上來,故僅以成都之地糧草供應主公征戰實是綽綽有余的了。”
“哈,這很好。”李晟滿意的點了點,臉色頓時肅穆起來:“既然糧草沒有問題,那么我下令:魏延,你率本部兵將并李嚴、嚴顏兩位將軍共兩萬人星夜趕往陰平,記得多派探子于軍隊四周,謹防敵軍偷襲!”
“諾!”眼見李晟李晟第一批就點了自己等人的將令,魏延、李嚴、嚴顏三人臉上只是高興無比,他們興沖沖的從李晟手中接過將令,朝李晟一拱手,迅速的下去了。
“宋德,你率本部兵將萬人并吳懿、劉璝兩位將軍在汶山繞到陰平之后,封鎖漢羌一帶邊界,包抄馬超的后路。記著,要多尋向導,多聽聽你手下羌兵的意見。漢羌邊界雖長,但可供馬超軍囤積糧草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你把他們的糧草都給毀了,這便是大功一件。”李晟接著下令。在李晟看來,走羌地宋德是有過經歷的,給他配上一個謹慎的吳懿和一個用計不失狠辣的劉璝,卻是正好讓他們三人互相取長補短,以完成截斷馬超后路的計劃。
“諾!”宋德、吳懿、劉璝三人眼見李晟點了自己將,頓時也歡喜起來。其中吳懿和劉璝兩人更是大喜過望,只覺得李晟這位主公沒有以降將而另眼相看自己,依舊給自己安下如此重任,真是一位英主。“看來我們投降并沒有錯。”兩人互相看了一樣,皆微微的點了點頭,快步上前跟在宋德的背后,從李晟手中接過了將令。
“至于中軍則有本人與趙云將軍率三萬軍組成,于六日后出發。至于成都的防務則全權交給似乎負責師父負責。益州乃是新立之地,為大將不足以鎮守啊。”李晟最后說道。他本來是只想所說命令就好的,但看到被自己任命為留守大將的黃忠臉上有些許不滿的神色,便在這最后加了這么一句。
“遵令!”趙云和黃忠一齊上前從李晟手中接過將令。盡管黃忠對李晟不肯讓自己上戰場多少有些不滿,但因為李晟最后那樣說了,且他自己也想到益州的重要性頓時也不說什么不滿的話來,只是默默的從李晟手中接過令牌,默默的同趙云一同出得廳去,接管自己的軍隊了。
建安十八年十一月二十日李晟大軍從成都出發前往因魏延的援軍及時到達而堪看守住的陰平城。因為前頭已然有魏延與馬超交戰的緣故,是以李晟通過魏延不斷給自己送來的戰報,進一步的了解了馬超軍的情況:“……這是一支捍不畏死的軍隊,在時下這個已是逐漸寒冷的季節里,他們僅僅身著單薄的衣物作戰,在缺乏有效攻城裝備的情況利用自身的勇猛來沖擊城池……他們是重傷不退的,即使斷手斷腳,也不肯放棄作戰,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如此,也許他們本身也有不得不如此的原因吧……敵大將馬超卻又萬夫不當之勇,我與他斗了六十回合,卻終究不如他。至于他手下的龐德、馬岱等人,武力也十分不錯。尤其是龐德,雖然還比不上馬超,但與我卻是相差不多,我曾與他斗了一百回合,卻依舊是不分勝負。……”
“馬超軍的戰力很強悍啊……”李晟閱讀著傳來的戰報,良久之后給了它這么一個評論。當然,雖然他這樣說了,但在臉上并沒有因為馬超軍的強悍而浮起多少擔心的模樣,因為他已經看穿了馬超軍故有所在的弱點:“沒有了根據地,連棲息之所都沒有,在這冬季即將來臨的時候,只怕他們自己也很難過吧?所以才急切的要打下陰平?可惜啊,錦馬超,你終究是選錯了對手。我雖然還不上曹操,但也比張魯、劉璋等人要強得多了,終究不是你這殘軍加敗將的悍不畏死之輩憑一股血氣就能拿下的啊。”想著,李晟的嘴角微微的翹起,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孟起,你終究會落在我的手里……”他如此認為。
此刻已是十二月中,紛紛揚揚的小雪在天空上飄著。那潔白的晶瑩,在把天地裝點得銀裝素裹的同時,也把徹骨的寒意帶給人們。
天很冷,但路上所欲的百姓大體都是笑著:“雪早早的就下來了,可以遇見明年又是一個豐收年……”他們如是說道,雖然他們身上的衣衫很單薄,身子還在獵獵的寒風中顫抖著,但他們依舊堅持著出現在這路上迎接著李晟的大軍。他們感激李晟,因為他們從李晟手中分到了土地——這是他們夢想一直得到的。
看著百姓臉上的笑容,李晟的心前所未有的滿足起來。他覺得這笑容比天下任何的地位和尊號都來得沉重,來得有分量。
在沿途一路百姓的注視下,大軍就這樣出發,一路不徐不急的趕著,用了半個月的功夫趕到了陰平。此時,陰平的馬超軍已然后退。缺少足夠御寒衣物的他們蜷縮在陰平西北的沓中城里,苦苦的挨著。似乎有退回羌中的打算。很明顯的,他們物資已經不足以支持他們繼續作戰下去了。
李晟得到了這個情報,迅速的揮軍逼近,連同由汶山趕來的宋德所部將總計六萬人將沓中城緊緊的圍住,將馬超軍堵在城中。因為李晟軍軍事厚實,且所帶之將又皆是有相當能力的將軍,戰力正盛,而馬超軍則因為裝備不齊,御寒衣物稀少,且有久攻陰平不下、士氣低落等原因,戰力大為削弱。在被李晟軍堵在城中之后,馬超組織人馬突圍了幾次,但卻都在李晟軍的部署下被擋了回去,無可奈何的只能坐守孤城了。
“唉……是我害了大家啊。一個判斷失誤,卻鬧到了如此局面,巴洛頭人,真是對不起啦,害得貴部勇士陪我走上這不歸之路。”對于眼下馬超并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只能躲在沓中城的縣衙里利用自己的特權和幾個將軍一起飲酒熬日。
“已經沒有逃脫的希望了……”無論是馬超、還是馬岱、龐德,抑或是馬超口中的這位巴洛頭人都認可了這一點——城外的李晟軍實在太過厲害,也不知是誰出了主意,居然在城外挖了一條條四通八達的壕溝,并于其中遍置了弓弩手,直接在城外形成了一道弓箭死地,自己這邊幾次突城而出都是在這死地的箭羽攻擊之下,狼狽逃回,漸漸的已是喪失了再次突圍的信心。逼近在兩次突圍下來,自己帶來的四萬軍已然損失了一萬有余,可以說是徹底的傷到筋骨了。
但,就是這樣作為客軍加入馬超旗下的羌人頭領巴洛對此也沒有絲毫的埋怨。“神威天將軍,我們羌人可是恩怨分明之輩。你對我們部落全族有活命之恩,我們來幫你也是應當的,更何況此次進攻陰平完全是我的建議呢?這或許是自找的吧。”巴洛苦笑著說道,但他的決心依舊沒有變:“在這里無論如何我們這些羌人漢子都不會背棄你的。”
“那個不行……”馬超搖了搖頭,放下酒杯:“巴洛頭人,你和你的部人可都是你們部落里的青壯啊。若是就這樣盡沒于此,你的部落只怕就這樣沒了……。頭人既然以兄弟待我,我自然也不能虧待頭人你。無論如何,我都得想辦法讓你們回去才行。”話雖是這樣說,可馬超自己也沒有什么辦法,他只能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無奈的又將手中的酒一口悶下。
就這么沉悶得三兩下把酒干盡,眾人的身上總算是暖和了一點。馬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聲的叫嚷起來:“整軍備馬,我打算出東城一行!”
“東城?那可是敵軍主營所在啊?”龐德疑惑的說道。
“正是要去東城!”馬超肯定的點了點頭:“敵人圍城這么多天了,我卻連和他們的首領一面都沒有見到。嘿嘿,這怎么可以呢?何況我眼下也有事找他們。”
“有事?”馬岱、龐德、巴洛三人皆是面面相視了好一會,最終還是不理解馬超的意思究竟如何:“究竟有什么事情?”他們追問道。
“你們跟出來看看就知道了。”馬超這樣說著踏著路上薄薄的浮雪跑出了很遠。
“哦?……”聽馬超這么說,三人趕忙跟了上去。
沓中城的西門緩緩的打開了,馬超帶著他還能組織起來萬余騎兵從城門中出來,在城外空地上列起了陣型——方陣,騎兵互相之間間隔將近三丈的疏散形方陣。很顯然,這是在馬超軍吃了李晟的壕溝箭陣之苦后想出的一個減少遭受損失的辦法。這辦法,馬超在第二次突圍中就已經用過,效果還是不錯的……但,眼下馬超卻不曾打算以此在發動第三次突圍。
他抬眼看了看對面的軍營,看著那軍營之中一桿高高豎起的李字在朔朔的寒風中飄揚,他微微的喘了一口氣,沒說什么話語,便帶著自己的人馬踏雪前行。如此前進了十五來丈,卻是在李晟軍最前的一道壕溝的射程之外停下了。在這兒,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沖著對面的李晟軍營大喊:“漢都亭侯,偏將軍馬超在此,還請李益州出來一見……”——李晟已經拿下了益州自稱為益州牧,故而馬超便以李益州來稱呼李晟。
馬超這位敵軍主將,出言招呼李晟,李晟手下的軍士們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們迅速的將消息報回大營。須臾,李晟軍的中軍大門被打開,李晟帶著趙云、宋德、魏延、徐庶等一干將領,在五千騎兵的護衛之下,來到了馬超的面前。“我便是李晟。”就馬上遙遙的朝馬超拱了拱手,李晟如此說道。
“早就聽聞李州牧的年輕,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馬超看了看李晟,覺得他很有氣勢,但作為公侯世家出身的他自認自己是高貴的,便在此和李晟對言的時候,話語中多少帶了點高傲。
這如許的高傲李晟怎么聽不出來。非但他聽了出來,就連他身后的諸將也聽了出來,他們都輒待上前向馬超邀戰,卻被李晟一手攔住了。雖然李晟自己對此也有些憤怒,但他的理智卻告訴他馬超的高傲是可以理解的,用不著因此而發火。于是,他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是年輕,但我也聽人說過一句話:‘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你……”馬超指著李晟,乍然聽聞此言,馬超也是被氣得不清。不過,他總算是想起自己這邊出來的目的是什么,故強行按下自己的怒火,沉聲說道:“李益州我來這兒可不是和你做口舌之爭的。”
“那么都亭侯的意思是?”李晟望著馬超。
“我想請你們放我軍中這些羌人一條生路,讓他們返回羌中……”馬超緩緩的說道:“侵犯州郡劫掠府庫的罪責皆在超一人身上。這些羌人都是被超邀來的。當此時,超必須讓他們回去。”
“都亭侯果然高義,只是這高義卻放在了國家之下,卻是有些假了。引異族劫掠本族之民,本族之地,這是怎樣的行為?如何之罪,你一人能夠承擔嗎?你于國不忠啊,馬超大人!”李晟冷冷的說道,他手中殘月一揮卻是比著馬超身后的那些羌人:“這些人以如此不友好的方式來到不屬于他們地方,若不加以懲戒,如何能揚我軍威?當是時,我軍已把這沓中城緊緊的圍住,眼見破城就在近日,馬超大人,你以為你說的那些我會答應嗎?”
“難道就沒有任何通融的余地?”馬超又問,話語以顯得有些嚴厲了。
“他們必須受到懲戒這是肯定的。”李晟重重的搖了搖頭:“不過如果他們同意歸順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他們的部族內遷,并且不害他們的性命。”李晟這樣說道,他覺得自己這樣也是向馬超讓步了。
“你不覺得太過份了嗎?”馬超皺了皺眉頭反問道:“我和我的手下可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就憑我手中的長槍,只怕你軍中無一人可敵。”對于自己的武藝,馬超還是很自信的,他認為在天下能勝得過自己的人并不多,尤其實在這李晟更是沒有一人。前些天所見的魏延雖然厲害,但比自己還是差上一籌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賭上一場吧。”李晟微笑的說道:“也不須那兵將受什么損傷,我們這邊各出將領約斗一場。若是你那邊贏了,我這邊則讓路放行。若你那邊輸了,對不住,我想讓你孟起投靠于我!”
“好!就這樣。”馬超一口氣答應下來:“各自出將三員,以三局連勝而定輸贏。我這邊出我自己,龐德,馬岱。你那邊出誰……?”這樣的辦法本就是馬超所愿意看見的,頓時高興的連忙答應下來。
“恩,那就我、文長和子龍吧。”李晟微笑的說道:“嘿嘿,這么大規模的斗將,自從奉先公死去之后倒也難得哩。”李晟顯得很從容也很自信,這倒讓馬超看得有些疑惑。
“難道他也是一位高手?”馬超看著李晟,直覺的有些不像。因為他眼下并沒有在李晟的身上看到多少屬于武將的氣息——也許那是兩人相距太過遙遠的緣故。
風蕭瑟,雪飄揚,在沓中的城下,在兩軍士兵的注目中,對決的六人互相臨近了:趙云對上了馬超、魏延對上了龐德、李晟對上了馬岱。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