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勝自己回到了飛梭的房間之中,盤膝坐下將心神完全的收回。黑炭也跟了進來,但它知道方勝似乎有點不妥,便自己臥在方勝的牀邊守著。
一將心神沉入自己的識海,方勝就發現,自己的識海有些撕裂。由於剛纔運用擊神術,神識之力使用過猛,使得方勝的識海也受了一些傷。這導致他的頭非常疼,但也不能就這麼懈怠下去,否則就會留下不可恢復的暗傷。
幸好方勝及時的將心神沉入識海之中,這樣就能使識海得到休養,不至於留下什麼後遺癥。
修復識海,不是一個簡單的事。首先就要神識之力足夠壯大才行,不然的話,不足以修補識海的受損之處。其次,就要有一定的毅力,否則怎麼可能忍受識海修復之時的痛苦?
識海的存在,並不是內身性的,而是在於武者的精神所開闢的一片空間。這個空間是虛的,但是卻又對於武者的神識之力,有著真實的影響。
因此,所謂的識海破損,也就是武者的心靈破損。有暗傷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有可能會在某一日,暴起將自己最親近的人殺掉。也有可能在與人交手最激烈之時突然發呆。但是識海的傷,必然都是非常致命的。
方勝的識海,在他自己的心神觀察來看,其中就是一個巨大的氣泡。現在這個氣泡之上,有一個破損的小孔。想必這就是剛纔動用擊神術,神識之力激發過猛所留下來的。
想要修復識海,也只有運用神識之力。方勝剛纔將神識之力用的幾乎見底,現在要修復識海,便有些勉強了。可這種事也不能耽擱,只能是盡力而爲。
一絲絲的神識之力,被方勝填補到了識海的漏洞中,一點點的縮小著識海上的漏洞。
方勝發現,自己的神識之力,被填補到漏洞之後,就會有不少散逸出去。十成之中,至少浪費了七成。如果總是這樣的話,那就算方勝的神識之力完好,想修復識海的漏洞也極其艱難。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強忍著識海的疼痛,方勝緊急開動腦筋,從自己所知道的功法和秘技之中,搜尋著與識海修復有關的信息。可是方勝發現,自己對於識海的認識非常之淺,除了自創的神識修煉之法,就是擊神術秘技。除了這兩樣之外,根本就沒一樣與神識有關。
但是方勝也沒放棄,他覺得神識之力,既然與真氣一樣,可以運用,便一樣也能隨著心意運轉。只不過是看如何運用罷了。
對於用神識之力修補識海之中的漏洞,方勝也有了一個方案。那就是借鑑九九玄功的設想,將神識之力編織成絲,而後如同織布一樣織成神識之帛,並使之將識海的漏洞填補上。
這個就是九九玄功之中,方勝在體外形成真氣薄膜的方式,沒想到現在也用到了識海的修復之中。
咬緊了牙關,方勝所剩不多的神識之力交織起來,在識海的漏洞處編織成一層神識之力的薄膜。這層神識之力的薄膜非常的薄,但也很有韌性,中心來填補方勝識海之中的這個漏洞了。
接下來便是對神識之力的休養,有個一兩天,等神識之力恢復,這識海的漏洞便也能痊癒如初。
方勝放下心來,便沉入了思索之中,這一次修補自己的識海,卻無意中將九九玄功中的真氣編織之法用到了神識上。如果九九玄功能有那樣堅韌強大的威力,那麼神識之力也可以吧?
對於神識之力的休養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不思不動,心神進入到一個絕靜止的地步纔好。
一般的武者,想做到這一步很不容易,要長期修煉之後,纔有可能讓心神靜止下來。但是這種心神的靜止程度,也是有著深淺之分的。
在武者之中,曾經流傳著關於心神靜止的一些傳說。心無思,故能無所不思。神無意,故能處處通神。這就是說,一但武者心神進入了絕對靜止的狀態,便會開發出極強大的潛力。
如果是同境界的武者,一個心神靜止的程度深,一個心神靜止的程度淺。這樣的話,必定是那名心神靜止程度深的武者,會更有可能修煉到較高的境界,將來的發展也更高。
方勝想的太多都沒用,心神一下子便沉入靜止之中,不思不動不言,甚至連呼吸都幾乎消失。臥在方勝牀邊的黑炭,忽然疑惑的擡起頭,看了一眼牀上的方勝,便又低頭趴下。它本來對於方勝的氣息十分敏感,怎麼剛纔好象覺得方勝突然消失了一樣?
黑炭不知道的是,方勝此時因爲識海受傷,神識之力耗盡,無意之間便進入了心神的絕對靜止之中。這樣的機會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刻意去做,反而做不到。
武者修煉之時,靜心而坐,那種心神的靜止,基本上都是刻意而爲,很難會象方勝這樣,進入絕對靜止。但方勝卻不一樣,有了這一次心神進入絕對靜止的契機,就是他將來自己修煉之時,也會有不小的可能,再次進入這樣的絕對靜止狀態。
飛梭的甲板之上,萬一良看看方勝房間,又看看冰壁上的冰縫。他很想知道方勝在裡面到底遇到了什麼,可是又不能打擾方勝,有點著急。
萬寶和萬貝兩個手下,一直跟在萬一良的身邊。
“少爺,你要是想知道冰縫裡面是什麼,不如我們也進去看看吧。”萬貝道。
“你別蠱惑少爺,方兄弟可還在房間裡休養,咱們都走了,這裡誰來看護?就你事多,等一等方兄弟出來,我們自然就知道冰縫裡面如何了。”萬寶瞪了萬貝一眼,讓自己這個弟弟少出點餿主意。
萬一良搖了搖頭,他知道只能在這裡先等著了。
此時桑明心卻向萬一良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看到桑明心在招手,萬一良臉上便樂開了花。海天行剛剛死掉,桑明心也沒明確是不是將自己放在眼中,原本萬一良是想先讓桑明心冷靜下來,然後自己再腆著臉上的。可是對方現在叫自己過去,肯定是有些話要說了,不管說什麼,萬一良都決定,一定要表示自己的忠貞不二之心。
可惜剛到了桑明心的身邊,沒等萬一良說什麼話出來,便被桑明心一把拉入了房間之中。
“跟我進來!”桑明心可沒客氣。
萬一良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一張胖臉都紅成個北瓜一樣。剛剛將前未婚夫幹掉,就拉自己進房間,這、這簡直太讓人喜歡了!萬一良出身於世家,對於男女之事並不陌生,但是這麼刺激,卻是頭一次,不由得全身的胖肉都在歡呼抖動。
他跟著桑明心走進房間之前,還能聽到身後,萬寶和萬貝兩個傢伙的曖昧的笑聲。
可是萬一良一走進房間,便看到桑明心焦急的表情,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事情有些出入啊?
桑明心拉著萬一良一進門,便指著牀上道:“你快看看,桑椹她怎麼了?身上燙的有些嚇人!”
萬一良心中原本還帶著的最後一絲幻想,一下子就破滅了,只得上前摸了摸桑椹的脈搏。桑椹的脈搏跳的極快,更是燙的很,讓萬一良都有燒手的感覺。
忽然桑椹痛苦的叫了一聲“冷”,便裹緊了被子,身體蜷縮起來。
桑明心急的直跺腳,“你快救她啊,還傻站著幹什麼?”
萬一良張張嘴,他卻說不出不救的話來,但也確實不知道怎麼救。
桑明心看萬一良傻站著不動,不由得怒道:“你就不會給他暖暖身子?她爲你做了多少事,你都不知道感恩嗎?”
對此萬一良也是腦子發懵了,桑椹給自己做過多少事?不過萬一良倒是從善如流,很快便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的只剩下貼身小衣,如同胖頭魚一般滑入了桑椹的被窩之中。
剛剛將桑椹抱入懷裡,萬一良就感覺自己象是抱了一個火炭一樣的燙。
可就是這樣,桑椹也依舊不停的叫著冷,手腳也全都纏到了萬一良的身體上。桑椹很瘦,好還萬一良不瘦,身上的軟肉一大堆,並不會傷到桑椹。
從被窩之中探頭出來,萬一良苦著臉道:“明心,我爲了聽你的話,清白都快沒了。可是桑椹她還是冷,先拿些降溫的藥來,給她降一降體溫纔好。”
剛纔桑明心只不過是被桑椹給嚇到了,現在經過萬一良提醒,這才發現自己疏忽,居然沒給桑椹吃藥。可是看到萬一良在被窩裡抱著桑椹的樣子,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
這可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眼下的狀況,桑明心是不可能承認的,唯有讓萬一良繼續做好他的暖牀大事,才能保全自己的面子。
可是桑明心看到萬一良抱著桑椹,還一副吃了大虧的表情,就有點恨的牙根癢癢。
給桑椹餵了藥物,很快桑椹的體溫便降了下去。萬一良就想從被窩之中鑽出來,免得這樣太過尷尬。
但桑明心卻一揮手,將萬一良的衣物和納物戒都收了起來。
“明心,你怎麼將我衣服收起來了?我的心裡只有你,剛纔那是迫不得已纔要給桑椹暖牀的!”萬一良驚慌起來,看來這事情要鬧大,很不妙啊。
“哼哼,我沒說這個。”桑明心指了指仍舊沉睡中的桑椹道:“你可知道,我爲什麼讓你給她暖身子?”
萬一良茫然道:“爲啥?”
桑明心氣的都想給萬一良一掌,擡起手來,又放下,“因爲她喜歡你萬大少爺,萬公子唄!萬公子風流倜儻絕色無雙,豔名高幟,英雄蓋世。”
雖然明知道桑明心說的是諷刺之言,可是這些話可是出自自己愛慕之人的口中,萬一良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眉飛色舞。
“哪裡、哪裡,我都不知道桑椹會喜歡我。我只不過是向她表露了一下,我對明心你的癡情,想必是她被我的癡情所感動,纔會對我有好感吧。”萬一良的臉上雖然都快笑的爛了,可還是雙手搖動,一副正經口氣。
此時,桑椹突然翻了身,撲在了萬一良的懷中,口中喃喃道:“萬公子,你、你爲了我,居然下那麼大的心思,買的東西我都好喜歡!雖然並不貴重,但我就是喜歡……”
萬一良的腦一下冒出汗來,嘴角抽搐,心情如同剛收了的麥田一樣,全是茬。
眉頭一跳,桑明心看向萬一良的目光之中,也很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