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明念念不忘一個勁兒地讓我賣丹藥,我也不耐煩了,把三本書往枕頭下一掖,揮揮手瞪了林明一眼,說道:“走走走,賣丹賣丹,不就是賣個丹藥嗎,我看把丹藥賣完了你還說什么。”
林明一聽我這話,立馬就眉開眼笑,說道:“當然是說大師兄的好了!”
兩人起身,出門的時候我突然說道:“咱不用鎖門的嗎?”
林明說:“觀里窮得都沒飯吃了,有啥好偷的。再說了,平日也從不見有人上山來。”
我想了想,倒也是。不管了,反正還有便宜師傅在家看著呢。
下山之前林明還給我戴上了道冠,冠子邊還綴著厚厚的假發(fā)。
當下我和林明兩個人一前一后沿著羊腸小道往山下走去。
走在路上我先是興致盎然地擺弄了好一會兒那個桃木盒小法器。我讓林明教我怎么使用,但是林明跟我說了訣竅之后,我依舊沒辦法操縱。所以擺弄了一會兒小木盒之后,我也沒什么興趣了。
路上我還詢問了林明盒子里六種丹藥的功用和消費者群體。要銷售產(chǎn)品,首先就得熟悉產(chǎn)品嘛。
道觀里三師弟單安負責煉丹,林明閑著沒事也去幫忙掌火,對于丹藥還是很了解的。他從白玉春升丹開頭,各種補益溫養(yǎng)的說了一大通,我就記著藏陽丹能夠增陽氣,對腎有極大的好處。至于消費者群體,林明說以前我們就是走街串巷,看到哪家有人生病就上去推銷一番,我心里暗自肺腑,這種推銷無異于坐等著吃現(xiàn)成的,怎么可能有好業(yè)績呢?
下山大概走了一個小時,著實讓人勞累,一路上我閑著無事,洗月滋陰丹的配方用料念反復念叨了幾遍。又想了想各種藥品對應的消費者群體。既然人家叫我一聲大師兄,就得對得起大師兄這個稱號。
走到山腳的時候隱約已經(jīng)能看到幾縷炊煙了。林明微微流了些汗,看到林明流汗,我才發(fā)現(xiàn)我自己走了一個小時,竟然一點汗都沒有。沒有汗也就算了,問題是我一點也不覺得累。
真是慶幸,老天給了我這么好的一個身體。
林明擦了擦汗說道:“前面就是于家
村了,我們進村吧。”
我搖了搖頭:“咱這丹藥一般賣多少錢?”
“林明說道:咱們觀里的丹藥和菩提寺的丹藥大不相同,是道火溫練的道丹,去除了藥草中的雜質(zhì),每一顆都是草本精華。菩提寺的丹藥則是尋常搗藥搓成的藥丸,效用跟我們的丹藥完全沒法比。我們的丹藥一般賣二十文一枚,而菩提寺的丹藥一般賣五文錢。”
“五文錢是多少錢?”
“五文錢就是五個銅錢。”
“一斤米多少錢?”
“一斤米二十文”
“那一文錢差不多就是一毛錢啊。”
林明不解,問我:“一毛錢是多少錢?”
我不知道怎么解釋,只得感嘆了一聲:“咱這一枚丹藥費勁的煉制出來,還能治病,才賣二十文,是不是便宜了些?”
林明轉(zhuǎn)頭看向我:“大師兄,你和和尚們搶生意的時候,經(jīng)常賣八文錢的。所以那些和尚才會給你剃光頭。”
“我有那么壞嗎?”我尷尬地問道。
要知道破壞市場行情這種事情可是銷售人員的職業(yè)病,我可是一直喜歡干的,只是沒想到這個莫楠也會這一套。
林明說:“大師兄你也是沒辦法,丹藥不好賣啊。”
我汗顏,覺得我這林明師弟實在是太體貼人意了。于是說道:“算了,咱們走吧,直接進城去。農(nóng)村里沒多少油水,那些和尚既然在農(nóng)村賣他們的藥,咱就不和他們搶了,你我去城打土豪!”
林明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可是黃陽城城樓好遠的,得走一個時辰呢!”
我轉(zhuǎn)頭問道:“不是吧!黃陽城有這么遠嗎?”
林明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可以拖著我們走路的法器啊?”
“沒有。”
“不行,做銷售的怎么能怕吃苦,銷售就是走路走出來的。別說一個時辰,就是一天我也得走!”
……
感覺走了有十五里路,林明就有點堅持不下來了,說道:“大師兄,咱們歇一會兒吧,或者你走慢點也行啊。我沒修行過《靈蘭密
典》,腿腳跟不上你呀。”
我也很是奇怪,我怎么走了這么遠,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腳一點也不酸?難道真是因為“我”以前修煉過《靈蘭密典》?
“你不是修煉過武功嗎?怎么連我都比不上?”我質(zhì)疑道。
“師傅不讓用真元。”林明苦著臉說道。
“咦,管他呢,你用著試試看看,來來,這塊石頭很大,你能不能打碎了?”我拍著路邊的一塊石頭問道。
“不行,師傅不讓用就不能用。”林明撅了撅嘴說道。
我一屁股坐到了石頭上:“沒意思。”
林明慢慢移步過來,也把屁股湊上了石頭。
剛坐沒多一會兒,突然發(fā)現(xiàn)路上一個瘸著腿的人向我們這邊一點點走來。
我看那人雖然腰間配著一把短劍,顯然是個江湖中人。我看著就目不轉(zhuǎn)睛了,也不是因為沒見過江湖人士,只是因為那女人的腰簡直比她的劍還細。不過她頭發(fā)有點亂,仿佛是剛剛經(jīng)歷過大戰(zhàn)。
路雖然不寬,但一路走來也就只有我和師弟兩個行人。突然多出來一個過路人,很吸引眼球,我和師弟就眼巴巴地盯著她一點點走過來。
還別說,這姑娘雖然腿有點瘸,但是走進了一看,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很是好看!
那姑娘注意到我饑渴的目光,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和師弟趕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我還假模假樣地咳嗽了兩聲,表示剛剛并沒有看她。
等那姑娘拖著一條腿匆匆地從我們身邊過去,師弟突然說道:“這姑娘穿的衣服很貴啊。”
我看了一眼那姑娘穿的白色外衣,感覺就是一般的呢絨料子衣服,問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小師弟前當初入門的時候,襁褓就是跟她的衣服一樣繡著錦字。二師兄跟我說過,這種衣服天下獨一份,是錦州衣行制作的,好幾百兩銀子一身呢。我的天,一件衣服夠咱們吃十幾年了!”林明咋著嘴說道。
我眼睛一亮,內(nèi)心深處作為一個銷售人的機敏立馬告訴我:“這是一個優(yōu)質(zhì)客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