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響,就聽唐克大吼一聲道:“上來!齊不聞,這兒呢!”
我探頭一看,擡頭沒找到唐克的身影,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這傻X居然在我斜對面的牆角!
唐克正用一根鐵鍬別開了掛著網(wǎng)子的木棍,艱難地露出一張臉來,對我大喊道:“愣你孃的希匹!趕緊上來??!”
話音未落,一隻蠱蟲直奔唐克那缺口就去了,我看得心驚肉跳,就看到唐克反應(yīng)極快,一鐵鍬將那東西給敲了下去,蠱蟲摔在地上,肚皮呈現(xiàn)出嫩粉色,很快就一個翻身爬起來,好像氣急了似的,在地上連連轉(zhuǎn)了兩圈兒,緊接著直奔我就來了!
糟糕,我這雙手空空,特麼別說對付這東西,想自殺都找不到個傢伙什兒!與此同時,腹部一陣抽筋的劇痛,我疼得整個人彎下腰來,還能聽到那東西窸窸窣窣而來,我眼睛一眼瞟到了不遠處,地上有塊陶盅碎片,想都不想便捏在手裡。
這次跟他拼了!我心下一橫,只覺得渾身緊繃得跟打了鋼板似的,視線在這時也極爲清晰,那東西繞著圈子幾下就已經(jīng)竄到我面前,直奔我脖子上就來了!
來的這是那第二隻蠱蟲,和第一隻長得並不像,感覺像是大號的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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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我只覺那東西向我頭上撲來,本能地也不知道拽到了什麼,反正一把抓住之後就用力往下一甩,這東西被我砸在了牆上,但我沒敢撒開,這時候要是脫手可就抓不住了!
一看,被我攥住的,是那隻蠱蟲的背殼,下面好像還有翅膀,忽閃忽閃的,藉著縫隙能看到那翅膀是藍紫色的,顏色甚至詭異,一看這顏色就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些活物跟毒蘑菇一樣,顏色越鮮豔,毒性就越大!
我攥著那東西也沒有猶豫,趁著它的肚子往上翻的時候,我就瞄準了那白嫩嫩的肚子,估計也是這蠱蟲身上的破綻,手中的陶片對著那肚子便狠狠捅了下去。
手上能明顯感覺到“咯吱”一下,皮肉似是綻開了,我咬著牙,牙根都快被我咬碎了,繃著的身子將所有力氣都用在了手上,對著那東西的肚子狠狠往下滑了一道,一堆幽藍泛紫好像魚籽似的東西圓滾滾滑溜溜的就從那東西的肚子裡涌了出來,一掉就是一大灘,掉在了我腳下的地面上,還有幾顆灌進我的鞋裡,我也顧不上躲閃,那東西拼命掙扎,眼看著我就快抓不住了!
反正怎麼也是個死,想到這兒,我手上的力氣更大了一些,陶片插在那東西的肚子裡已經(jīng)拔不出來了,我乾脆放下陶片,雙手抓著那東西的肚子用力一扯!
味道腥臭的毒水立馬噴了我一臉,要不是有這摩托車頭盔擋著,我可能當時就吐了!
在我手中掙扎了兩下之後,這東西終於身子一軟就不動彈了!
我恨恨地將那蠱蟲的屍體一把甩遠了,另外一隻蠱蟲本來還在原地打轉(zhuǎn),也不知道是聞到味道還是如何,觸角抽動著就往蠱蟲的屍體靠了過去。
只見那蠱蟲爪子亂竄,扒拉幾下之後,一頭就往那蠱蟲的肚子裡紮了個猛子進去了!
兩隻蠱蟲扭動在一起,我肚子裡翻騰著,陣陣乾嘔,就看死掉那隻蠱蟲的脖子上一陣聳動,另外一隻蠱蟲從它脖子薄弱的地方就躥出了個腦袋,觸角仍舊在四處探著,半個身子從裡面鑽出來,咬住了那蠱蟲的脖子,腦袋使勁兒一甩,將那蠱蟲的腦袋整個拔了下來,在它抖動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東西甩在我臉上,裡麼爆開了一片紫黑色的液體。
我已經(jīng)看呆了,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麼重口味的場面!人正愣著的時候,背後突然被人拍了一把,我本能地往後抓了一把,就聽到唐克慘烈地怪叫起來,我連忙將他的手鬆開,唐克將一根棍子遞給我,“上來!”
我攥著棍子,趁著唐克往上拉的時候,一借力就從深坑下面爬了上去,身子幾乎是滾在了地上,渾身虛脫了似的,一下都動不了。
唐克將網(wǎng)放下之後,從旁邊的地上撿起了一個簸箕,只見唐克將簸箕上的顆粒狀如海鹽碎粒般的白色顆粒往著火的網(wǎng)子上一灑,火焰立刻騰地升起老高,我那還沒來得及挪開的腳已經(jīng)被燒了一下,疼得我渾身一個抽搐。
“走!趕緊走!”
唐克說完,人也不敢碰我,只將棍子給我,讓我抓著棍子,被他這死瘸子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拽。
一直上了樓梯,唐克剛一敲門,門被打開一條縫,一個壯漢從外面露出了兩隻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倆,唐克二話不說,用那隻爛掉的腳一腳就踹到了門上,房門被撞開,那大漢被撞了個跟頭,慘叫著坐在地上。
小老頭兒一看我倆如此狼狽,一擺手,旁邊倆人連忙上來扶我,唐克大叫一聲不要,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兩人剛摸到我的瞬間,立馬疼得慘叫著跑遠了。
我渾身都是蠱涎,難怪他們反映如此之大,手上迅速地冒了一大片燎泡。
似乎除了我之外,人人都怕這蠱涎,我卻是個例外?這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自豪感?對,稍稍是有一點兒,但是更多的是覺得恐怖,我特麼該不會是基因變異的吧?
小老頭兒連問下面情況怎麼樣,唐克擺擺手,“再燒個把小時!你們誰送他去洗澡?”
我擺擺手,心說算了,我也不害人了,將雨衣從地上扯掉扔在地上,小老頭兒的媳婦連忙上來,想把那雨衣收起來,誰知道她的手剛碰到雨衣,就看到一個肥嘟嘟的東西順著她的手臂就往上爬,小老頭兒的媳婦慘叫著在原地打轉(zhuǎn),唐克怒得想罵人,特媽噠這是讓人一會兒都不得閒!
不過只是個巴掌大的小東西,見過剛剛那些東西的人早就不拿這種小玩意兒當回事兒了,唐克順手拽掉了腳上的鞋,鞋底子瞄準了那女人的後心窩使勁兒拍了一把,蟲子已經(jīng)被拍死了,黏在了小老頭兒那媳婦兒的背上,活像一片鼻涕,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洗,趕緊先洗了?!碧瓶藬[擺手把他們趕走,用力吐了口唾沫,轉(zhuǎn)身對著我指了指那東西道:“你是不是把蟲卵捅出來了?”
原來剛剛那一顆顆幽藍泛紫的東西是蟲卵?我一想起來又是陣陣噁心,只好點了點頭,唐克撇了撇嘴道:“看見了吧,這東西繁殖能力相當強,這還是在外面!你說要是在肚子裡面,那不是分分鐘湊齊一套七龍珠的!”
他這比喻聽起來一點兒都不可樂,關(guān)鍵是我現(xiàn)在還中了陰蛇蠱,唐克這麼一說,我自然而然就會聯(lián)想到自己身上,立馬覺得想吐。
“怎麼著?”見我心事重重,唐克樂了,“少爺,還等我?guī)湍悴帘衬兀俊?
“呸?!?
我罵了一聲,踉踉蹌蹌?wù)酒饋?,問小老頭兒道:“哪兒能洗澡?”
“這兒!這兒!”小老頭兒一臉殷勤在前面引路,就是不敢碰我,將我一直帶到後院兒,我一看就傻了,這後院兒砌成了水泥地,牆邊有一口井,是那種壓著往上抽水的,我都多少年沒見過這種老古董的東西了?牆邊地上還堆著幾個塑料洗澡盆,井口上掛著一根膠皮管子。
不遠處,夕陽向地平線上緩緩下沉,越過斑駁的樹影,將落日餘暉照落在我身上,感覺還有點兒暖洋洋的,我脫得只剩下一條短褲,就聽到唐克在旁邊強忍著笑意問了一聲道:“準備好了嗎?”
“別廢話,上吧?!?
話音未落,一陣水流就衝著我噴了過來,唐克手裡拿著膠皮管子跟洗豬一樣,將我上上下下衝了一遍,在這種不算冷不算熱的天氣,我也洗了人生中第一次這麼接地氣的露天浴。
洗完澡,唐克給我條浴巾把身上裹住,我等著身上晾乾,乾脆和唐克坐在院子裡抽著煙聊了起來。
“下面沒事兒了?”
“沒事兒!燒成這樣了還能有什麼事兒,”唐克說得輕描淡寫,手還往地上摸了摸,我都能感覺到腳底板發(fā)燙,地下的熱量已經(jīng)傳到了地表,看樣子的確燒得不得了。
我的手一陣陣往脖子上抓,奇癢無比,就拉著唐克道:“你看看,我剛剛被那鬼東西給抓了一把,是不是破了?要不要緊?”
唐克答應(yīng)一聲就來幫我看,撥開我脖子上的頭髮,唐克的手在我脖子上摸索一陣,弄得我渾身癢癢,我正想罵他別亂摸,趕緊看看到底有沒有事兒,就聽到唐克在後面“嗯?”了一聲。
“齊不聞,你特麼睡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