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紅日升上了擂鼓山,紅霞萬里,籠罩了半片天空。
沉鱗緩緩地走出了一家客棧,白衣飄飄,一雙明亮的眼睛中,彷彿有無盡星空輪轉,散發出玄妙至極的韻味。
而此刻,他全身上下,再無一絲氣息外露,不論是劍的鋒銳,亦或是刀的霸氣,或是拳掌的靈動,全都消失不見。
不,或許不是消失不見,而是融爲了一體,完全被沉鱗內斂了起來。
此刻,沉鱗彷彿已經和這周遭的環境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若非仔細關注,不經意間便會將其忽視,這,就是所謂的太上境界,天人合一。
花費了一整夜的功夫,沉鱗將收藏中百餘本b級以上的超級武學,都翻閱了一遍,在強大的記憶力和精神力幫助下,飛速的領悟武學,汲取其中的精髓,融入自己的武學之中,奠定自己堅實的武學根基。
終於,一夜過去,沉鱗也完全鞏固了蛻凡一重天的修爲,同時,觸類旁通,對傲寒六決的理解也大大的加強了,而劍聖傳下的聖靈劍法,沉鱗在數十門強大劍法的奠基下,也終於水到渠成地練到了第二十一式,威力之強,甚至還要略勝過沒有雪飲刀加持的傲寒六決。
但是此時,沉鱗所領悟的劍二十一,和劍聖本身傳授的劍二十一,已經有了本質上的差異了。
劍聖的聖靈劍法,前十八式,乃是有情之劍,而從第劍十九開始,走的卻是無情的道路,悟出的。是無情殺伐之劍,領悟的,是無情劍意。
而沉鱗並非無情之人。自然不能專修無情劍道,是以。劍十九開始,沉鱗便借用瑯環玉洞無崖子留下的理論,嘗試著融合諸多其他門派的劍法,融入聖靈劍法之中,來補全自己的劍道。
這樣的道路,或許會很艱難,但是,對於身藏無數神功秘籍。同時又具有過目不忘能力的沉鱗來說,卻也是最適合的路。
現在的情況,便證實了沉鱗的路,並沒有走錯。
汲取了諸多絕學,彙集森羅萬象劍道奧義的聖靈劍法劍二十一,比之獨孤劍聖的劍二十一,威力之強大並無分毫不及,甚至在變化靈巧方面,還要略勝一籌,總體來說。沉鱗領悟出的劍二十一,其實還要略微地超越獨孤劍聖的原創。
而且,最重要的是。沉鱗有感覺,自己走的這條路,比獨孤劍聖的前景更加光明,只要融合更加強大的劍道武學,便能繼續進步,不會陷入什麼大瓶頸之中,而不像獨孤劍聖,越到後期,越是舉步維艱。
這不是錯覺。而是事實,風雲中。獨孤劍聖領悟出劍二十一後,苦心孤詣數十年。甚至耗盡了壽元,才領悟出那劍二十二。
可是,沉鱗此時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劍二十一,甚至連劍二十二,也摸到了一絲絲的感覺,或許,一次頓悟,或者一門十分高深的劍法秘籍,就能讓他真正地突破,從而領悟出劍二十二,將聖靈劍法推至ss級的超強境界。
有了少林七十二絕技的加入,沉鱗的武學收藏更加豐富,武技提升,正在穩步地提升,暫時是不用擔心了,而此時,沉鱗要做的事,就是去謀劃新的內功秘籍,讓自己內功上的短板,彌補回來。
晉升蛻凡境界的時候,沉鱗抽到了三元歸一的秘法,其中蘊含著高深的法門,能夠將不同的武學合而歸一,轉化爲新的武學真氣,兼具之前的所有特性,不論是質還是量,都將遠勝之前的功力,達到一加一大於二,一加二遠超三的結果。
如今,沉鱗的手中已經有了冰魄明玉功和易筋經兩門先天武學,都是兼容性特別強,而且具有諸多優點,十分全面完美的內功,絕對超過了雄霸的風雲霜三絕真氣,完全符合三元歸一的要求。
而此時,沉鱗想要得到的,則是第三門s級的武學,擂鼓山無崖子的鎮派絕學——北冥神功。
在無量山,沉鱗曾經和這門武學擦身而過,卻並沒有叩首千遍,將其取來。
但是,這並不礙事,因爲,沉鱗有信心,可以從無崖子這裡,得到比瑯環玉洞裡更加全面的北冥神功秘籍。要知道,這天龍八部裡對北冥神功最瞭解的,可不是李秋水,而是一直精修北冥神功的無崖子。
沉鱗很期待,融合了冰魄明玉功,易筋經,以及北冥神功三門神功的三元歸一真氣,究竟會有多麼的強大。
甚至,他有個野望,想試試,數年後,憑藉自己三元歸一得到的超級真氣,能不能和那個自稱爲‘神’的千年主宰,帝釋天手裡的聖心決神功爭鋒。
孰優孰劣,那個結果,他真的相當期待。
正思忖間,沉鱗已經走到了山腰上,突然之間,一聲字正腔圓的梨園之聲在不遠處響起,打斷了沉鱗的思緒。
沉鱗轉過頭,向著聲源處看去,卻見一個身穿五彩戲服,臉抹油彩的戲子施展輕功,一邊向自己奔去,一邊口中還唱著戲詞,頗有韻味,竟是一張嘴,將一出大戲演的形象精彩。
與他並行的,還有數人,或提藥箱,或執畫筆,或抱古琴,裝扮各異,輕功卻都頗爲高明,爲當時一流的好手,不多時,他們已經齊齊地落在沉鱗身前,擋住了沉鱗的步子。
“不知各位,爲何擋住在下的路?”沉鱗心裡一動,已經料到了這些人的身份,卻不說破,微微一笑,拱手道。
“不知少俠何人,爲何上山打擾我等的師父清修?”衆人中,一花衣女子道,“請少俠道來,不然吾等竭盡全力,也不會讓少俠上山一步?!?
沉鱗微微一笑:“看諸位的裝扮,難道諸位就是蘇星河先生的徒兒,函谷八友嗎?”
“你怎麼知道的?”
蘇星河害怕丁春秋殺害自己的徒弟,便將坐下函谷八友盡數逐出門派,是以,函谷八友和蘇星河的關係在江湖上,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如今卻被沉鱗一語道破,函谷八友不由得皆發出驚呼,心裡提起了一絲警惕。
“這不重要,”沉鱗緩緩地向前走去,“重要的是,我聽說聰辯先生這裡有一個棋局,名叫珍瓏棋局,對於這個棋局,我倒是很有興趣呢!”
“你?”一個手掐棋子的男子走出來,端視一番沉鱗,“我師父擺下的珍瓏棋局,連我棋魔範百齡都看得幾乎吐血斃命,年輕人還是不要自誤的好?!?
“就是,”抱琴男子康廣陵也勸說道,“看少俠的樣子,也不像是習武之人,珍瓏棋局,不是你能夠破解的。”
聽到康廣陵的話,沉鱗不由得啞口無言,想不到自己悟道一夜之後,氣息收斂,居然被康廣陵看成了不會武功的人,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過沉鱗也不願再爭辯,也不願欺負這些明顯不如自己弱者,微微一笑,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還不待八人反應過來,已經從八人頭頂上越過,飛奔上山去了,所使用的,赫然是風神腿之步風足影。
“什麼!”函谷八友轉過頭來,看著消失在數十丈外,沉鱗的背影,不由得面露駭然。
這八人學自蘇星河,一身所習,皆是高深武學,雖然因爲學武之心不深,未有大成,但是眼力和眼界還在,天下武學,能夠被八人瞧在眼裡的的確沒多少,但是沉鱗方纔使出的那般玄妙強大輕功,的確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還談什麼追趕阻攔?此時,他們八人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如此輕功,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應該有的嗎?眼前這個十*歲樣子的年輕男人,真是真人不露相,他的武功,遠勝自己哪止十倍,如此高手,要上山,能有人能攔住嗎?
“不管怎麼樣!師父安危最重要,”老二棋魔範百齡冷哼道,“來人不知正邪,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師父!”
“可是,師父已經把我們逐出師門了,不讓我們上山??!”老七花癡石清露遲疑道,“我們貿然上山,萬一他沒有惡意,我們豈不是忤逆了師父?”
老三書呆茍讀略一思忖,咬牙道:“此人身份不明,從未聽聞過他的名號,而且他的武功奇高,恐怕不下於師父,讓他去見師父,我不放心?!?
“不就是忤逆師父嗎?”畫狂吳領軍,人如其名,冷哼道,“相比於師父的安危,我們受點懲罰算什麼?若是師父能夠安全,即使是師父要懲罰,我也認了。大哥,你怎麼看?”
琴顛康廣陵微微皺眉,終於緩緩道:“走吧!既然今日老天讓我們八友在一年一度的同聚時碰上了這一遭,這就是緣法,不能讓自己後悔,走,咱們上山保護師傅去!”
七人齊齊點頭,向著山上奔去。
而此時,沉鱗已經停下來了,他的眼前,一個老者靜靜地盤坐著,他身後的懸崖石壁之上,一個珍瓏棋盤,散發出玄妙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