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無崖子暢懷大笑,長袖卷起沉鱗的肩膀,將其緩緩扶起,“起來,起來,沒想到老夫在九十二歲的時候,居然還能夠收到你這樣的好徒兒。為師大為寬慰,大為寬慰啊!”
“來,好徒兒,”無崖子右手長袖一抖,轟然破碎,露出袖子里的手。
沉鱗低頭看去,只見他五指纖長,白如玉脂,不似男子所有,反倒像是絕世美女的玉指一般,而那大拇指上,赫然帶著一個寶石指環。
這個指環上,鑲嵌著七顆寶石,分別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閃爍著璀璨的光華,絢麗無比。
“鱗兒,”無崖子微笑著看著沉鱗,“替為師將手上的指環摘下來。”
“是,”沉鱗上前,抬起無崖子的右手,輕輕地將那七寶指環褪下。
“鱗兒,這乃是我逍遙派的掌門信物,七寶指環,”無崖子滿意地看著沉鱗,笑道:“你現在把它戴上吧!”
“什么?”沉鱗心里一驚,難道無崖子還是沒有活下去的打算,要把掌門傳給自己。
“呵呵,癡兒,放心吧!為師已經想通,不會再想不開,輕易尋死了,”無崖子看著沉鱗擔憂的表情,欣慰的呵呵一笑,“只是,易筋經玄妙深奧,非同小可,要領悟此神功,哪有那么容易,而重塑筋骨之事,更非一日之功,為師必須要閉關靜修,以求早日功成。”
“徒兒祝師父早日功成,功德圓滿,”沉鱗微微一笑,拱手道。
“呵呵,”無崖子微微一笑,突然道。“原本我是打算,尋得一傳人,傳承我一生所學之后。便傳功于他,羽化歸天的。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恢復實力,手刃丁春秋那個叛徒,然后再把你教導成逍遙派最強大的一任掌門。”
說罷,無崖子盯著沉鱗,細細地看著沉鱗的表情變化。
經歷過丁春秋的背叛,無崖子是有點怕了,他故意說出原本打算傳功給沉鱗。現在不傳功了,便是考驗一下沉鱗的心性,是不是重情過利。
若是沉鱗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的表情,那就說明這個男子并不是一個值得無崖子傳承的人,無崖子是絕對不會將武學傾囊相授的,因為那樣的話,他只會再培養出一個丁春秋出來。
不,不是丁春秋,以沉鱗的年齡和修為來看,若是沉鱗的心性不善。那么,他將會成為比丁春秋更加大的禍患。
所幸,沉鱗沒有讓他失望。聽到無崖子的話,沉鱗的臉上依舊平靜如海,沒有露出一絲波瀾。
原本無崖子的打算是傳功?這件事沉鱗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沉鱗的本性無法接受罷了,不然也不會拿出易筋經來了。
無崖子以這個來考驗沉鱗的心性,確實是多此一舉了。
“怎么?師父的話,你不聽?還是你不愿意做這逍遙派的掌門,讓師父我能夠靜下心來。安靜地閉關?”無崖子看著沉鱗,道。
沉鱗點點頭。將七寶指環套在大拇指上,微微一笑:“既然師父有命。徒兒不敢不從。”
“哈哈,好徒兒。鱗兒,你出去替我將星河叫進來,我要吩咐他一點事,”無崖子灑然一笑,道。
“是,”沉鱗微微一笑,走出了石洞。
“沉鱗小兄弟,”沉鱗剛走出石洞,蘇星河的那張老臉便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一臉緊張地看著沉鱗,問道,“師父收你為徒了嗎?”
“嗯,”沉鱗點點頭,抬起了手,露出了大拇指上的七寶指環,微微一笑,“師父已經將七寶指環傳于我了,今后,您便是我的師兄了。”
“師父,您一路走好!”聽到沉鱗的話,蘇星河突然跪在地上,對著石洞內磕起了響頭,把沉鱗唬得一愣一愣的,“您放心,星河一定會好好地輔助掌門師弟,將丁春秋這個叛徒鏟除的。”
“那個,”沉鱗仿佛明白了什么,輕輕地拉拉蘇星河的衣襟,將他拉起來,哭笑不得地說,“蘇師兄,你冷靜一點。”
“逍遙派弟子蘇星河,拜見掌門師弟,”蘇星河打斷了沉鱗的話,站起來之后又猛地向沉鱗跪下,老淚縱橫,“師弟,師父走的時候,可安詳否?可有什么交代。”
果然,沉鱗無奈地苦笑一聲,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蘇星河果然烏龍地以為無崖子已經傳功給沉鱗,油盡燈枯了。
“蘇師兄,你冷靜一下,”沉鱗哭笑不得地拉起蘇星河,大喊道,“師父沒有死!”
“哦!師父沒有死......什么?師父沒有死?”蘇星河瞪大了眼睛,猶如樹皮一般的皺紋擰成一團,然后又舒展開,“師父真的沒有死?”
“師父叫你進去呢!”沉鱗無奈道,“你進去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哦!”蘇星河忙不迭點點頭,向著洞里跑去。
看著蘇星河,沉鱗苦笑著搖了搖頭,跟著走了進去。
......
無崖子坐在石床上,微笑著看著老淚滄桑的蘇星河:“星河,這些年辛苦你了,為師將要開始閉關,此次若無所成,我將不會出關。門派里的事,你多幫助一下你師弟,知道嗎?”
“放心吧師父!”蘇星河點點頭,“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幫助師弟,直到師父你成功出關的。”
無崖子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就帶著你師弟退下吧!”
“對了,”無崖子叫住欲退的二人,“星河,帶著你師弟去,把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傳給你師弟。”
“好了,你們退下吧!”無崖子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徒兒告退,”二人躬了躬身,退出了石洞。
“沒想到師弟你居然有如此本事,居然連少林寺的不傳之秘易筋經神功都能得到,”蘇星河笑道,“如今師父有望康復。為兄真是萬分感謝啊!”
沉鱗:“師兄這話見外了,師父也是我的師父,既然如此。我為師父做這點事情,又有什么呢!”
蘇星河點點頭:“師弟說的是。師兄是太高興了,以至于胡言亂語,說錯了話,師弟勿怪。”
“對了師兄,師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沉鱗猶豫片刻,道。
“師弟但說無妨。”
沉鱗道:“我在來時的路上,遇到了師兄的八個弟子。聽到我要上山來,生怕我對你不利,便要攔我。”
“什么?這八個家伙如此不知事理?”蘇星河臉色微變,心知沉鱗武功之高,還在自己之上,不由得為門下徒兒擔憂,“沉鱗師弟不要見怪,他們只是心憂我的安危罷了,沒有壞心。”
“師兄多慮了,”沉鱗擺擺手。“我只是想,這八人明顯十分地尊敬你,為何你要將他們都驅出師門呢!”
“哎!”蘇星河嘆息一聲。“為兄也有難處啊!師兄我醉心于琴棋書畫,無心武學,以至于武功一直不如丁春秋。如今丁春秋在一旁虎視眈眈,若是讓他們在我身邊,只會危機重重。我無力保護他們,是以不得不將他們遣散。”
沉鱗嘴角一勾:“既然如此,如今師父痊愈有望,師弟我自信不輸于丁春秋,我想。師兄將他們八人召回來,重組逍遙派如何?”
事實上。沉鱗的確是動了愛才之心,函谷八友實力在天龍八部里已經算是不錯了。起碼算得上是丐幫長老一流的高手,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門派的中堅力量了。
而相比于他們的實力,他們的個人的獨門絕技更是讓人敬佩,其中薛慕華的強大醫術和憑借醫術建立起來的人際關系更是讓沉鱗十分看重。
原著里,薛慕華一封信函,就能讓中原大半的高手齊聚聚賢莊,甚至打得喬峰重傷,這種神醫號召力,簡直是堪稱恐怖。
這般人才,沉鱗絕不想放過。
蘇星河臉上露出一絲心動的神色:“師弟是逍遙派掌門,既然師弟吩咐了,師兄自然聽從。”
“哈哈,”沉鱗呵呵一笑,轉過頭來,看著那路邊的小樹林,朗聲道,“偷聽了那么久,也該出來了吧!”
半晌,沒有動靜。
沉鱗臉一黑:“怎么,難道還要我把你們揪出來嗎?”
在蘇星河目瞪口呆中,八個身影并成一列,遲疑地從樹林里走出來,不是函谷八友,還能是誰?
“拜見師父,”函谷八友一字排開,恭恭敬敬地跪下,給蘇星河磕了一個響頭。
“這位是你們師祖新收的關門弟子,也是我們逍遙派的新掌門,”蘇星河點點頭,“你們還不拜見?”
“這......”八人遲疑片刻,要他們認沉鱗這樣一個年輕人當師叔,的確是有些別扭。
“好了,有尊敬之心就行了,這般俗禮,我逍遙之人,無需拘泥,”沉鱗出口,緩解了八人的尷尬,也讓八人心里對沉鱗多了一分好感,“師兄,既然他們八人今天都到齊了,擇日不如撞日,你便將他們重新收入門墻吧!”
看著函谷八友渴求的目光,蘇星河心里也感慨萬千,雙手顫抖地一個個扶起他們:“你們起來,今日,師父就將你們重新收入門墻。”
“謝師傅,”八人長淚涕零。
蘇星河笑道:“你們應該謝謝你們的掌門師叔,如今你們能重歸逍遙派門墻,還是你們師叔求情呢!”
“謝師叔!”八人看著沉鱗,心里好感再次提升。
“今日,我蘇星河,攜函谷八友再入逍遙,上天鑒之。”
一語出,蘇星河和函谷八友身上,澎湃的氣運長龍飛升而起,盤旋片刻后,匯入沉鱗體內。
至此,逍遙派的氣運,正式加持在沉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