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那自欺欺“人”的想法,竟然真的讓別哲暫時壓下內(nèi)心恐懼,跟著徐安,一步一步朝那個地方走去。
不過,到底是哪位高人的衣冠冢,竟然能讓這些兇殘的妖獸也心生恐懼呢?
……
“到了!”白度終于看見那片沼澤,“徐安,過了這片沼澤,就到了那衣冠冢所在!”
這就到了?徐安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片大沼澤。
這是一片死寂的沼澤,積年累月浮蓋著枯枝、敗葉、暗青色的藻類。暗褐色的表面,呈現(xiàn)著虛偽的平靜。淤泥下的深淵,漚爛了各種野獸的殘骸……它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警告著每一個前來的人停止前進(jìn)的腳步。
一塊石碑橫在眼前,似乎這塊石碑剛剛被人打掃過,這干凈的石碑在這四周骯臟的壞境襯托下,顯得那么鶴立雞群。
妖王之澤。
妖王?徐安大吃一驚,扭頭望著身后的別哲。不對,那薔薇他們怎么辦!李奉先突然意識到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
“白度,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這兒還有一個沼澤,那薔薇他們該怎么到達(dá)那個地方!”徐安再也顧不得別哲還在身后,憤怒的朝白度大聲怒喝!
“老夫...老夫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嘛!”白度神色尷尬,顯然,這個問題白度從未想過。
徐安恨的牙根癢癢,這豈不是還沒有解決任何問題!
但徐安這么大的吼聲,居然沒有引起別哲的注意,因為,當(dāng)別哲看見了這塊石碑之后,憤怒,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恐懼!
“吼,犯我妖族者,雖遠(yuǎn)必誅,謹(jǐn)記睿智的女皇每一句警言!是誰,敢侮辱我妖族之王!”別哲此刻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僅有的一點理智。
不知道為什么這妖虎看見這石碑會如此憤怒,竟然已經(jīng)顧不得自己曾經(jīng)是多恐懼沼澤那頭,徑直騰空,邁開四肢朝沼澤那頭沖了過去。
“吼,恐懼是不能阻止任何一個妖族的,謹(jǐn)記睿智的女皇每一句警言!”
一陣陰風(fēng)吹過,徐安緊跟著就飄在空中,像是一顆流星,一頭朝沼澤那頭扎了過去。
看來就算別哲已經(jīng)憤怒成這樣,也沒有忘記徐安的存在。就算此刻一人一虎都是在朝沼澤對面飛去,但徐安,始終都在別哲的前面。
只消片刻,徐安就從空中被扔到了結(jié)實的地面上。
這兒好像就是在這無邊沼澤之中的一個孤島,徐安揉了揉屁股,暗自安慰了自己一下,也許薔薇他們穿越過了這沼澤,已經(jīng)到了也說不定......
望著眼中漆黑一片的叢林,是否要進(jìn)去?徐安猶豫不決。
“吼,快...走。”別哲瞬間就到了徐安身邊,可是,就當(dāng)別哲踏上這座孤島,之前勇氣瞬間就被耗盡。現(xiàn)在,再大的憤怒,也無法取代別哲內(nèi)心的恐懼,別哲甚至都不敢超過徐安一步,連吼話都斷斷續(xù)續(xù)起來。
徐安奇怪的瞄了一眼別哲,一直以來高傲無比的妖虎別哲,此刻似乎是在——顫抖?
只是一個衣冠冢啊,到底這群妖獸有什么好怕的,難道建這衣冠冢之人就是專門獵殺妖獸的,并且還獵殺過一頭“王”級的妖獸?徐安滿心費解,繼續(xù)走在前面,與白度的交談更加肆無忌憚起來——身后那只妖虎,現(xiàn)在根本沒空搭理自己,它似乎向前邁出的每一步,都要耗盡極大的力量。
“那衣冠冢到底是哪一位高人的啊?”徐安帶著疑問,踏進(jìn)這漆黑的叢林,許久之后才適應(yīng)這片黑暗,隱約還是能看到一條小路通往前方,于是摸著黑,朝前走去。
可白度還未來得及回答,剛一踏進(jìn)這黑暗之中,立刻抱頭慘叫,在地上打起滾來。
“疼,老夫頭好疼!”
這是怎么了,徐安停下腳步。
還沒來得及等徐安說一句話,左臂之上,那炙熱如同火燒般的感覺,再度襲來!緊緊捂住左臂,徐安吃痛不住,不消一會兒,渾身的汗水就已經(jīng)把全身衣服浸濕。
怎么到了這里,自己跟白度居然是這種反應(yīng)!
而黑暗顯然影響不到別哲什么,吃驚的望著徐安這突然的變化——這是怎么了,難不成這里對蠱魂之人也有非同尋常的傷害,可自己除了恐懼之外,沒有任何別的感覺啊?
“什么時候,妖獸也敢到這里來了?”
光!
別哲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而是在這黑暗之中,突然有光的出現(xiàn)。
更讓別哲感到驚訝的是,這些光芒全是從一個人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是一個僧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僧人,枯黃的面容,骨瘦如柴的身形,好像隨時都會被一陣風(fēng)吹到,隨時都會因為饑餓而暈倒在地。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僧人,別哲看不出他的年紀(jì),看不出他的實力,一切的一切,都看不出來,仿佛他就是虛幻,虛幻就是他——除了他身上散發(fā)的那不可思議的光芒。
妖虎別哲很清楚的認(rèn)識到,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普通僧人,普通到——這個僧人的實力甚至還不如給自己帶路的徐安。
但是野獸的本能,不停的在警告著別哲,趕緊逃,一刻都不要停留。
可是妖族,怎么可以不戰(zhàn)而退?
女皇的警言歷歷在目,別哲不安的嘶吼著。
“唵。”
輕輕的一個音符,從這僧人口中吐出。
可就是這輕輕的一聲,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鋪天蓋地的朝別哲籠罩過去,別哲渾身的毛發(fā)都豎立起來。在這一刻,什么女皇,什么妖族的尊嚴(yán),全部化為烏有,別哲轉(zhuǎn)身便要逃跑!
可哪來得及,僅僅是扭過頭,連四肢都沒來得及轉(zhuǎn)過身去,別哲全身褐色的皮毛上一剎間被披上一層白霜,越積越厚,片刻便成了一個冰雕,立在了這里。
“真是一頭傲慢的妖獸,”僧人搖了搖頭,轉(zhuǎn)而望向還在與痛苦做斗爭的徐安身上。
一眼,這僧人就透過徐安的手,看到了他左臂之上那一團(tuán)炙熱的火焰。
“原來北妖魔州的鎮(zhèn)魔燈芯,在你這里。”
僧人望著那道傷疤,獨自叨叨。緊接著,這僧人又望了一眼在地上打滾大聲喊著頭疼的白度,不禁苦笑了一聲,又自言自語了一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老友,你真是會給我找麻煩,你就不累嗎?”
語罷,這僧人不過抬手一揮,白度就好像輕的像一陣風(fēng),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被人以莫大的神通,逼回到徐安的體內(nèi)。
直到這樣,徐安的疼痛才漸漸減緩。
大口喘著粗氣,徐安松開一直捂著的左臂,這才發(fā)現(xiàn)一直威脅著自己的妖虎別哲,此刻已經(jīng)被凍成一個冰雕,而作俑者,正是自己眼前那渾身發(fā)光的僧人。
“這......”別哲凍成了冰雕,而白度也不見了,這一切的一切,讓徐安都難以置信。
“你想知道,這是誰的衣冠冢嗎?貧僧告訴你,這兒,就是白柯泉的衣冠冢,北妖魔州的至尊王者白柯泉的衣冠冢。”
僧人率先開口,自問自答之間,一語道破徐安內(nèi)心之中最大困惑。
可隨之而來的,是徐安心中最大的疑惑,妖族的王者,他不是自稱是洪荒圣賢一脈,是自己的引接者嗎?什么時候又成了妖族的王者!
“貧僧還知道,你是為了尋找你的哥哥,才在機(jī)緣巧合之下來到這里。”
這個僧人好像什么都知道,徐安看著這個神秘的僧人,目瞪口呆。
“過去,現(xiàn)在,未來,你想要答案的話,就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不能后退,不能回頭,更不能言敗。”僧人對徐安說的一言一句,都好像在暗示著什么。
但,徐安根本不知道這僧人說這些為了什么,也根本不想知道這僧人到底想做什么,現(xiàn)在徐安只想問一句話,“你知道我哥哥再哪?”
神秘僧人含笑而默不作聲,指了指身后,“那里,是你哥哥為他的生前好友,也是他的生前勁敵所建造衣冠冢。”
徐安聽到這話,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什么,這神秘僧人話音剛落,徐安便頭也不回的朝前面沖去。
這神秘僧人一點也沒感到意外,反而是徑直朝外面走去。
“老友,你果真給了貧僧一個驚喜,雖然他跟他哥哥好像沒什么區(qū)別,但白柯泉,竟然可以成為......倒也不枉貧僧年年來為一頭妖獸打掃墳?zāi)梗毶揭纯矗T圣賢一脈,究竟怎么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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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徐安就沖出這漆黑的叢林,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陡峭的山峰屹立在眼前,面向徐安的一面山壁光滑如鏡,陡峭如刃。
而就在山峰之底,一道人工鑿出的大門緊緊閉著,而大門前,一座石像坐在一旁,低著頭,仿佛是在默哀。
這石像,好像哥哥啊?
叮當(dāng),好像是上天給予徐安的暗示,那把曾有哥哥刻下字兒的戒尺莫名其妙的從徐安身上掉落在地上。
真的是哥哥的石像,還是哥哥親手為自己而打磨的石像啊!徐安再難掩心中歡喜,眼淚不值錢的涌出。可就當(dāng)?shù)谝坏螠I水脫離徐安,滴在了地上。
突然!
一聲沙啞的聲音,從眼前山門之中傳出——
“別在老夫墳前哭,臟了老夫輪回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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