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聽到這個聲音全身一僵,心里不自覺顫抖。
他沒有說話,而是淡定的直立身子,慢慢轉(zhuǎn)過身,他帶著黑紗帽,所以他轉(zhuǎn)過來的時候,名輕揚連他的容貌都看不清。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個人,莫名給他一絲熟悉的感覺。
面前,是他伸過來并且攤開的手,手中,赫然躺著他的傳家玉佩。
要不是發(fā)現(xiàn)玉佩丟失,名輕揚也不會折回來,這一回來,就看到墓碑面前站立的人。
抬頭,名輕揚只盯著黑衣人的臉,仿佛想從他的黑紗下看清他的容貌。
“謝謝你。”名輕揚接過玉佩,然后眼睛一直盯著他的手。
這是一雙非常粗糙的手,手心的老繭改變了他原本的模樣。
“你是誰?”
名輕揚忍不住問道,眼睛一直盯著黑紗。
他沒有說話,玉佩遞過去之后,他快速收手,直接從他身邊經(jīng)過。
他很緊張,全身黑色是他最好的偽裝。
“站住!”
經(jīng)過身邊的時候,他叫住了他。
他怔住,腳步像釘了釘子,竟真的不動了。
見他不動,名輕揚的心狠狠的縮了一下,回身,看著面前熟悉的身高,一個名字,幾乎呼之欲出。
“東籬!”
他試探一問,面前的黑衣人,背影輕輕顫抖了一下。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感到很驚喜。
“是你嗎?”
名輕揚半信半疑,又驚又喜,又不敢太過表露,生怕又是空歡喜一場。
黑衣人沒有說話,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
“你的手,還是和以前一樣粗糙,你總是喜歡練劍,卻不知道保護自己的手!”
名輕揚碎念著,黑衣人的身子僵住,垂著的手無力的彎曲。
不知為何,看到眼前這個人,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隨著他的話而產(chǎn)生變化,令他心里難過得要死,也驚喜地要發(fā)狂。
他又怕是夢,所以慢慢地試探說:“你瘦了!”
黑衣人全身像被電麻了一樣。
“特意穿的男裝,可是女人的身材,怎是一套衣服就能夠掩蓋的,這只會更加的暴露你的處境,你瘦得讓人心疼。”
“我曾無數(shù)次的幻想與你相見的情景,每一次的感覺就像是在做夢,我告訴自己,就算做一輩子的夢,我也愿意一直做下去。”
“哪怕找一輩子,哪怕我死,也要一直找下去……”
黑衣人的身子完全僵直不動,黑紗下面的臉色,蒼白一片。
那種感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名輕揚認定,自己的心看到的,不會比眼睛看到的走偏。
他終于鼓足勇氣,念出了在心里藏著一遍又一遍的名字。
“東籬!”他喚她。
黑衣人肩頭一顫,突然像抓狂一樣的邁開步子向前跑。“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見她跑,名輕揚心里一空,立刻上前去追她。
“東籬,東籬……”
他大聲呼喊,然后將她一把抱住。
太過熟悉的身體,手臂一圈就能夠感覺得到的親密感,怎么可能會認錯?
“東籬,我知道是你,我找了你兩年,你為什么要躲著我?”
名輕揚難過的抱緊了她,從身后將她緊緊箍著,讓她逃不出。
“放開我,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東籬……”
“你的聲音也沒變,東籬,你休要騙我!”
名輕揚堅決抱著她,為她的逃離難過。
她一定是在怪他,兩年前他和馮飛燕成親當晚,正是東籬消失之時,她一定是在怪他娶了別的女人,所以藏起來了。
“東籬,我沒有成親,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只有你!”
他急忙解釋,將一切能夠誤會兩人分開的理由都解釋清楚,希望她明白,主動揭開她的神秘面紗,與她相認。
黑衣人突然不動了,黑紗下的面容早已淚流滿面。
她當然知道他沒有成親,這兩年,她一直跟在他身邊,他在哪,她就在哪!
如果不是因為名輕揚突然回來找玉佩,她這輩子都不會出現(xiàn)與他相認。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心里刺痛了一下。
“不!”
她失聲痛哭,奮力掙脫,她是練武之人,很容易就震開他的禁錮。
名輕揚受力不及,被她的內(nèi)力震到松開。“東籬!”見她要跑,名輕揚立刻伸手,卻只抓到她的帽子。
一頭墨色青絲柔順的灑下,她匆忙回頭,熟悉的容顏落入他的眼里。
炙熱的眼神如火燒,悲傷地訴不盡對她苦苦的思念。
“東籬,真的是你?”
名輕揚驚喜地呼喚,見她驚慌失措地趕緊伸手捂臉,然而,卻敵不過名輕揚敏銳的眼睛。“你的臉……”
他震驚地看著她,東籬本來嬌美的容顏,下唇連接耳垂的部分,一條長長的疤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東籬自覺難堪,轉(zhuǎn)身又要跑。
名輕揚立刻手快地將她抱住。
“東籬,這就是你躲我兩年的原因是不是,當年你掉下懸崖,劃破了臉,所以你才躲了我兩年是不是?”
“別說了,我不想聽……”東籬傷心的掩住耳朵,多么痛的回憶,臉上被鋒利的石頭刮得血肉模糊,她活著已是萬幸了。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么丑的樣子,偏偏,讓他看得那么徹底。
“東籬,我不在幾乎,我不在乎你臉上的疤痕,你還記得嗎,你背上的傷口,你說過,每一個傷口都是你所經(jīng)歷的故事,你的左肩,還有我留給你的一道傷疤,那么多傷疤你都能夠坦然面對,我也可以欣然接受你臉上的傷……”
“東籬,不要再離開我,這兩年我找你找得好苦,天涯海角,都找遍了,我好怕再一次失去你的日子,簡直太難過了……”
名輕揚的碎念,令東籬的心更加難過。
回憶,一幕幕重現(xiàn),這兩年,他受的苦,她全都看在眼里,多少次,看到他找她那么辛苦,她差點就出現(xiàn)了。
可是每每想到自己的臉,她又卻步了。
“東籬,我……”然后,他突然將她的身子掰過來,強行抱著她的臉深吻下去。
盡管她掙扎,盡管她還在猶豫,他都要讓她知道,自己隱忍了兩年的痛苦,待到發(fā)泄的時候,將會有多么洶涌澎湃……
夜瑾墨和蘇綺玉好不容易爬上了山,正要和名輕揚打招呼的時候,看到墓碑前親熱的兩個人,那因為飽含思念而激烈的程度,著絲讓兩個日夜朝夕相處的人羞紅了臉。
“那是誰?”蘇綺玉忍不住問。
夜瑾墨薄唇微啟,能夠令名輕揚如此失控的人,此生還能有誰?
“一個值得用一輩子去珍惜的人!”
夜瑾墨如是說,然后,他彎身將蘇綺玉打橫抱,用唇堵住了她的驚慌失措,吞沒她呼之欲出的尖叫,往來時的路折返……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