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走在最前面,身披玄階松花綠叢林戰狼板甲的田凱拉了一下韁繩,右手向后一揮,一個鏗鏘有力的字符從田凱嘴中發出,聲音洪亮無比,傳出很遠的距離,田凱后面的赤鐵團員聞聲停下了步伐,動作整齊劃一,干凈利索。
“咻~咻”
田凱的聲音剛落,他的兩側便劃過一道道閃光,眨眼間消失在峽谷入口處,那是羽塵從這支隊伍中精挑細選出的偵查組,負責探查路況,敵情,并且掃清一些類似石頭,粗樹干這樣的路障。
偵查組出發后,整個隊伍分成兩組,一組負責警惕,應對突發狀況,另一組則聚在一起快速補充著體內流失的營養,整個過程中,除了田凱的那句命令,這一支隊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一個月的磨煉與撮合,這支隊伍完全成為了一體,他們之間的交流已經不需要語言,想要表達什么,只需要一個眼神,對方就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甚至已經提前將自己想要的物品拿到了自己面前。
“嘭…”羽塵放下肩上扛著的石頭,地面應聲下沉了將近五公分的深度,那塊石頭的重量可想而知,羽塵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成病態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即使已經進去了十月份,但在這樣的訓練下,羽塵身上的衣衫依舊被汗水浸濕了。
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羽塵向田凱走去,途中接過身旁或仍,或抵過來的水袋以及熟獸肉,羽塵給了對方一個和善的笑意,大口吃肉補充著體力。
“田大哥,我們到哪里了?”羽塵將水袋拋給身邊的一個赤鐵團員,凝視著面前高峻危聳的峽谷,向田凱問道。
“九曲山!”田凱聚精會神的盯著前面的峽谷,聲音之中有些凝重,隨后田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翻身下馬向隊伍中走去。
正在飲食的赤鐵團員看見田凱過來,紛紛站起了身子,剛欲開口說話,田凱卻擺了擺手讓其坐下。田凱一路直行,很快來到了對于中厚部,看到那深入泥土中接近五公分約有一人高的石塊后,田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田凱轉過身,如同看著怪物似得看著面前的羽塵,剛毅且棱角分明的臉龐上遮掩不住的震撼,“你還這么年輕,未來必定前途無限。”
“如果可以,我寧愿今天流汗,也不愿意明天流血。”羽塵凝望著湛藍的天際,仿佛哪里有他所思念的人,“你不努力,就會有人取代你并替你努力,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我不想被別人取代,所以只能不斷努力。”
羽塵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雖然不善言辭,但每一句話都給田凱的心靈帶來擊打的震撼,他想不明白,也想不透,一個年齡只有十五歲的少年,為什么會發出給人一種久經歲月滄桑的感覺?
未等田凱繼續思考下去,對于前方便再次響起一串刺耳的撕裂聲,等到田凱反應過來時,面前已經多出了三個身穿玄階松花綠叢林戰狼板甲的赤鐵團員,他們左肩出印著一個以赤紅色鐵劍為背景,劍身上烙著玄黑色‘偵查’字樣。
僅僅片刻功夫,出去偵查的五名赤鐵團員已經回來大部分。“報號田隊長,一號偵查完畢,前方無異樣!”
“報號田隊長,二號偵查完畢,前往無異樣!”
“報號田隊長,四號偵查完畢,前方無異樣!”
三名偵查團員剛剛報號完畢,另外兩名出去偵查的團員也先后回來了,和前面一模一樣的報號讓田凱皺起了眉頭,如此險惡適合圍殲戰的地方,三皇子怎么可能沒有派人鎮守?
“羽少,你怎么看!”
事出無常必有妖,田凱知道這九曲山鐵定少不了一場惡戰,原來他可以不顧一切的與敵人廝殺,因為從前田凱孑然一身;但現在不行,他必須要為同伴考慮,每一步都要絞盡腦汁,精打細算。
“田大哥,可以介紹一下九曲山的情況嗎?”羽塵沒有直接回答田凱的問題,反而向田凱問起了九曲山的地況。
田凱盯著羽塵看了好長時間,眼睛中驚疑不定,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但羽塵的眼睛卻平靜的去一泓潭水,田凱無法從羽塵的眼睛中看出一絲端倪。
沉寂了片刻,田凱說道,“九曲山,顧名思義,這段山谷曲折婉轉,險象環生,有九曲回腸之稱,而且崖壁高聳突兀,怪石叢生,崖壁光滑無比,一些陡壁上長著參天松樹,深溝暗壑更是數不勝數!”
“哦!”羽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眼睛中精光連閃低吟了片刻,羽塵打了一個響指,附在田凱嘀咕著什么。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沒有任何猶豫,田凱直接否決了羽塵的這一決定,前路漫漫,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兇險,田凱雖然見識過羽塵的強大,他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生死較量時,田凱沒有把握在羽塵手中活下來,但這并不能說服田凱同意讓羽塵孤身一人前去冒險的理由。
“田大哥,我很怕死,所以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請相信我,我一定安全回來。”田凱的對自己的關心讓羽塵心中暖暖的,羽塵不會讓自己的親人為自己冒險,所以他必須快速強大起來。
“我相信你能安全脫身回來。”田凱抓著羽塵的肩膀,眼睛微微發紅,厲聲對著羽塵說道,“但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想讓自己只能看到你的背影,卻再也看不到你的眼睛,那樣的話,我無法向團長交代。”
田凱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羽少,我給你透露一句實話,張團長派我們來保護你的時候,悄悄的給我說了一句話,張團長說‘阿凱,就算你們全軍覆沒,也要保全羽塵的生命,’”
“當時我聽到這句話時非常震驚,我向團長詢問原因,張團長什么都沒有解釋,只是一直看著黑暗的東方,說了一句,他是曙光!”田凱有些激動,抓著羽塵肩膀的手掌不停顫抖著,“我當時不理解張團長會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但現在我相信了,你不只是曙光,而且是希望,只要你活著,哪怕是我們全軍覆沒,赤鐵傭兵團依舊能夠東山再起,卷土重來。”
“田大哥,我并不是什么希望,也不是任何人的希望。”羽塵并沒有因為田凱的話語而變得激動無比,表情依舊平靜如水,“希望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給自己的,一個人想要強大起來,首先他的心就必須先強大起來,不屈服的心是真正變得強大的關鍵。”
田凱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羽塵,他臉頰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著,羽塵的聲音沒有任何威勢可言,卻讓田凱無法反駁。最終,田凱拍了拍羽塵的肩膀,向部隊前面走去。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已經到了夜晚,這支隊伍在九曲山入口安營扎寨,羽塵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悄悄溜了出去,如同一個幽靈,在黑夜的掩飾下,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眨眼間抹入了九曲山。
進入九曲山,九五神功被羽塵運轉道了極致,奔騰的靈氣如同江水一般在羽塵體內奔騰,羽塵的身體也隨之膨脹了起來,周圍的空氣也因為羽塵而變得濃稠起來。
黑色的暗影如同鬼影一樣緊貼著地面,向九曲山內部蔓延開去,血靈眼同時開啟,九曲山內每一處,每一個布景清晰的浮現在羽塵眼中,與田凱描述的幾乎無二的九曲山讓羽塵興奮了起來,這里卻是適合圍殲,但也適合反圍殲。
既然他們向要甕中捉鱉,就要做好被鱉咬的準備,一溜煙轉過一個彎道,羽塵漂浮在一個低矮的怪石后面,前面的景象清晰的浮現在羽塵腦海中,羽塵冷冷的笑了一聲,一盞充滿歲月滄桑的冷火鬼燈悄然出現在羽塵身后,鬼燈中燭火搖曳,折射出一道道冰棱般的光芒,在光芒的照耀下,一個個身披龍甲的戰士陸續出現在羽塵面前。
“光明龍騎團小隊長龍恕參見執劍人。”一個由三十六名龍騎團戰士組成的方隊整齊劃一的出現在羽塵身后,其中一名身材低矮敦厚的龍騎戰士向前一步,向羽塵抱拳行禮。
“龍恕隊長不必這么客氣,深夜讓龍恕隊長來到如此惡劣的地方,羽塵心中有愧啊!”羽塵簡單寒暄了一下,看向前面曲折的峽谷,說道,“原本不想打擾龍恕隊長,但前面的敵人,以羽塵如今的實力,想要一個人清理干凈有些棘手!所以還要麻煩龍恕隊長了。”
“羽少,恕龍恕直言,這樣的地形,暗黑龍影軍可是比我們游刃有余多了,羽少為何不直接讓他們來做。”龍恕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說出了心里話。
“羽塵何曾沒有想到暗黑龍影軍,可惜他們不在身邊,所以只好殺雞暫用牛刀了。”羽塵感嘆了一句,幽默的說道。
“羽少需要我們怎么做?”龍恕沉默了一會兒,向羽塵問道。“強攻!”羽塵眼中抹過一道冰冷的殺意,語氣強勢霸道。“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飛蛾撲火,我相信你們。”
如羊腸小道一樣曲折的九曲山中,一隊由三十六個人組成的運輸隊借著月光緩緩向前行去,在他們的背后,一支支在月輝下泛著幽冷的寒光的箭矢直指這支隊伍,在一聲聲讓人頭皮發麻的嗡鳴聲中,鋪天蓋地的箭矢如同雨幕一樣從四面八方籠罩了這支隊伍。
“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