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的水！”

陽光下，羽塵看著剛才還頹廢萎靡的駿馬此時竟興奮的亂蹦起來，心中暗嘆水的神奇。

“不是水神奇，是溶解在水中的天材地寶神奇。”一直默默無聞的季老，突然間開口說道。

無波無痕的水潭旁，空氣毫無征兆的蠕動起來，一個虛幻的身影，緩緩從蠕動的空氣中現出身來。他，正是季老，季老的人影雖然虛幻，卻比幾天前真實了許多。從季老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比原來更加強大了。

季老現在水潭前，默不作聲，布滿滄桑的眼睛平靜的望著水潭。季老伸出右手，五指成爪，輕輕一抓。一個有籃球大的水球從水潭中脫離而出，懸浮在季老的手上。

季老手指微微一顫，那個如籃球般大小的水球，遽然間沸騰起來。水球快速被蒸發著，一團團清晰可見的白色霧氣從水球中騰然升起。那個有籃球大小的水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縮小著，最終變成一兩滴乳白色液體，靜靜懸浮在季老手掌上。

羽塵看著微微驚訝，他快步走向前去，沒到季老身邊，一股清涼便撲面而來，羽塵突然發現，自己的大腦，此時此時，更加清晰明朗了。

“季老，這是什么天材地寶，這么神奇。”羽塵來到季老身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季老手中的那一滴乳白色液體，激動的表情溢于言表。

“呵呵，羽族真的很有福氣。”季老看了一眼手掌上的乳白色液體，隨后看向一眼望不到邊的廖軒莊園，說道，“這是鐘靈石乳，有提神，靜心，修復破損組織的功效。”

“廖軒莊園之所以能夠成為羽族的支柱性產業，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季老看著不遠處延伸到水潭中的取水管道，說道，“鐘靈石乳溶于水中，雖然濃度降低，作用減小了，但對于這些藥材來說，卻是最佳的補品。難怪莊園內的藥材的質量會高出同類藥材，原來如此。”

季老的目光，從輸水管道沿瀑布緩緩向上移動，最終定格在瀑布的七分高的位置，布滿滄桑的眼睛中，浮現出一絲笑意。

“走吧，閑了兩三天，是時候修煉了。”季老手腕一番，那滴乳白色液體便消失不見。季老雙手背后，徑直向樹林中走去。

聽到季老的聲音，羽塵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他牽著處于亢奮中的駿馬，快步趕上季老。

進入樹林中，天氣頓時涼爽起來，羽塵將駿馬簽到馬廄，又去凈了一下手和臉，隨即快步跑到小屋內，將房門關好，搬了一個凳子，盤腿坐在季老面前，整個過程中，那張泛白的臉龐上，都洋溢著一抹興奮的神色。

季老正襟危坐，注視著面前的羽塵，面色平靜，其儒雅的神態，讓人不禁產生一種敬意，仿佛面前做的不是季老，而是一位滿腹經綸。飽讀詩書的至圣先師。

季老臉上掛著一抹淺淡的笑容，他語氣和緩的說道：“《九五神功·天卷·引靈篇》，是九五神功基礎中的基礎，相當于凡階下品功法，但《引靈篇》畢竟是九五神功的一部分，如果把《引靈篇》鉆研透徹，達到了游刃有余的地步，它的實用功能，遠高于同類凡階的功法。”

“我曾經說過，九五神功陪大洞天體是修道途中的黃金搭檔，本來你可以直接修煉《引靈篇》，但如今你的體內布滿了天道殘存意識，這種意識，與九五神功相沖，所以你的修道路途，比其他修道者多出一倍的時間。”

“簡而言之，《引靈篇》中所講的修煉方式，分為十個步驟，分別是煉皮、煉骨、煉血、煉臟、煉心、煉靈、煉魂、煉魄、煉神、通靈。”

“前九道，就是《引靈篇》開篇所講的：手握日月，腳踏乾坤，引四方之靈，九煉體魄；最后一步通靈，與結九五神印，百轉體魄，定靈魂神星，筑通天神道。”

說著，季老悻悻一笑，用異樣的眼光看了羽塵一眼，布滿皺紋的眼角微微顫抖了幾下：“不過你小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你。說你是修道廢材吧，但你卻在零修為下定了魂星，這是九霄亙古未有的變局，若說你是修道天才吧，但九霄的修道天才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一個向你這樣落魄過。”

“但他們卻不像你一樣平易近人，毫無架勢。”看著羽塵臉色發生變化，季老呵呵一笑，擺手說道。

打趣了一下，季老又道：“所謂手握日月，腳踏乾坤，引四方之靈，九煉體魄。簡而言之就是用乾坤日月散發出來的靈氣淬煉身體魂魄，排除身體以及靈魂中的雜質，讓日月乾坤四方靈氣塑造身體，淬煉魂魄。”

“煉皮，就是將日月乾坤四方之靈充滿皮膚，將體內的雜質消融到四方之靈內，通過四方之靈將雜質排出身體，同時將純凈的四方之靈融入皮膚中，強化皮膚，這就是煉皮。”

“煉皮、煉骨、煉血……煉神這九個步驟是是一樣的，就是用四方之靈換體內的雜質，將四方之靈充滿身體，最后百轉通靈。”

“我要說的也就這么多了，要想真正領悟大道，不是靠別人的強行灌輸，而是靠自己的理解，每個修道者的修道路途不同，對大道的理解也不同，適合別人的不一定適合自己。”

“或許我現在說的你聽著不太懂，因為這是我對大道的理解，而不是你對大道的理解，所以，你也不用刻意如理解我的大道，它只是一種參考，你要去追尋你的修道路，去理解你的修道途中。”

……

“我！我知道了！”

一段寂靜之后，羽塵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季老已經說完了。羽塵搖了搖發脹的腦袋，癡癡的應了一句，起身找了個席子鋪在地上。隨后又拿來了筆墨紙硯，在席子上勾畫著什么？

看著羽塵的舉動，季老的額頭微微皺起，布滿滄桑的眼睛中充滿了狐疑的神色。

當最后一筆勾勒完畢，羽塵釋然的吐了一口濁氣，將筆墨紙硯規規矩矩的放在書桌上，羽塵來到席子上，看著席子上的字，明亮的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這是！！”季老看著席子上的字，眼中的狐疑更加濃郁了。

席子上有一個圓圈，圓圈周圍從上面順時針依次寫著“乾、巽、坎、艮、坤、震、離、兌”八個大字，八個字正對著北、東北、東、東南、南、西南、西、西北八個方向。這個圖形，正是季老在為羽塵修復經脈時羽塵因為疼痛昏厥后出現在腦海中的。

此時，羽塵坐北朝南，左腳踏在乾字上，右腳踏在坤字上，雙手向上展開，高舉過肩，仿佛托著什么。看了一眼窗戶外明媚的陽光，羽塵靜下心來，閉上了眼睛。

“嗡……嗡”

在羽塵閉上眼睛的一剎那，一陣強大的空間波動遽然間在小屋內響起，席子上八個蒼勁有力的行體字，一時間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寂靜無波的空氣，突然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這是？？”季老看著眼前發生的變化，心中一陣澎湃。突然間，季老那布滿滄桑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精光。季老目不轉睛的盯著羽塵腳下忽明忽暗的八個大字，驚訝的說道，“八荒聚靈陣！”看著站在席子上的羽塵，那張久經歲月雕琢的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季老死死的看著羽塵，喃喃道，“手握日月，腳踏乾坤，八荒聚靈，立地頂天。怎么可能。這個陣法很早就失傳了，這小子怎么會知道，莫非！！！”

突然間，季老眼中閃過一道驚駭的神色，對于腦海中突然蹦出的這個想法，季老都覺得匪夷所思。

隨即季老都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誕，那可是決定九霄存亡的一個傳說，怎么可能讓九霄最下層的修道者發現。

然而，季老卻下意識的忽視了一點，那個決定九霄存亡的傳說人物，來自最低位面。

羽塵沒有心思猜想季老在想什么，他只是專注的修煉著，感知著周圍靈氣的波動。

羽塵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等待了很久，終于，一縷亮光出現在他的上方，那是一個金色的太陽，但它散發的光芒，并不刺眼，反而給人一種靜謐的祥和。如同柔軟的棉花。

在金色太陽出現后不久，一輪妖媚的紅月，也出現在羽塵頭頂，明紅月散發出邪魅的光芒，讓人紙醉金迷。

緊隨紅月出現的，是一個八荒聚靈陣，雖然是最簡單的，但羽塵依舊能夠感知到陣內洋溢著沁人心脾的靈氣。

這個畫面，羽塵不久前剛見過，但羽塵兩次的心境卻不相同，第一次羽塵帶著一絲征服與恐懼，這一次，羽塵卻是和它們和睦相處。

羽塵站在八荒聚靈陣中，腳踏乾坤，手托日月。坐北朝南，泛白的臉上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帶著笑容，羽塵喃喃細語，不知說些什么。

突然間，羽塵頭頂的日月突然綻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華，兩道光華直奔羽塵而去，最終停留在羽塵的手掌上空，化為兩只玲瓏的飛鳥。

從太陽射出的一道光華化為一只金色的三足飛鳥，體型如麻雀般大小，一雙雙金色的眼珠耀眼灼目，三足金鳥展開翅膀，在羽塵手掌間盤旋。一道道精純的至陽靈氣，通過左手心，源源不斷的向羽塵體內流去。

從紅月射過來的一道光華化為一頭血鳳，一雙血紅的的眼睛中流露著冰冷的目光。血鳳一聲長鳴，一股精純的至陰靈氣從羽塵右手心猛然涌進羽塵體內。

無比同時，忽明忽暗的八荒聚靈陣，遽然間涌出一黑一白兩道靈氣，通過腳步的涌泉穴，進入羽塵體內。

頓時，四道性質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靈氣同時涌入羽塵體內，流經羽塵的四肢百骸，最終在小腹部匯集。

“滋滋滋滋滋”

一陣劇烈的沸騰聲從羽塵小腹傳來，隨即騰起一團粘稠的霧氣，將羽塵緊緊包裹，令人驚訝的是，那些白色霧氣，竟然是融合了四種不同性質的稀薄靈氣，霧氣黏在羽塵的皮膚上，不斷的滲入其中。

“轟…”一聲微弱的雷鳴，從羽塵體內傳出。

……

羽塵進入了修煉狀態后，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痕從季老體內散出，覆蓋在小屋的每一個角落，下一刻，小屋外嘈雜的聲音便消失不見。

季老苦笑了一聲，隨即雙手結印也修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