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瓊跟著神婆來到了彝人村寨裡的神壇,這裡已經亂成一片了,那些被土匪打昏的家屬們,得到消息把神壇圍著都快透不過氣來了,都以爲家人是被打死了,有的直接就守著家人旁邊“哇哇”地嚎哭,有的是之前在神壇裡被土匪趕到神殿裡的,膽小的還抱頭蹲在神殿裡,不敢移動----。
這些不諳世事的寨民們猛地見到神婆來到了,都停止了哭亂,象看到救星一般,眼裡閃著光彩,期盼似地看著她----,紛紛叫嚷道要嚴懲兇手,還大家一個公道,神婆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曉瓊不禁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寨民們自動讓開一條路來,那眼神----,曉瓊猜測他們可能早已經習慣了神婆有巫神一般的能力,能把自家的親人救活-------。
曉瓊跟著神婆的後面,進入了神壇的中心,神婆先讓二黑把他爹背到神壇旁邊的一個側門裡,又查看那些躺在地上的寨民和神鳥,見他們並沒有什麼傷口,認定曉瓊說的是事實的,他們僅僅是被麻醉了,看來天師並沒有下狠手------。
神婆先讓那些寨民們散去,僅留下幾名可以支使的人,可那些寨民們仍舊是守著門口,不肯離去,曉瓊知道神婆這是要先救二黑爹,然後纔是這些寨民們,跟著她來到神壇的一處安靜地,她讓二黑把公公放到面前的一間房內----。
這房間非常的古怪,四周都是一些石櫃子,中間有三張古怪的牀,有一張象極是醫院裡檢查婦科的手術牀,二黑爹正躺在一張牀上,眼神悲悲的,哀哀的,一點生息也沒有,不過,見到神婆,又象活過來似地,朝她嘶叫了兩聲,神婆上前扶了下他的額頭,一改往日的狠歷,有些柔和地說道:“老黑,忍住了,一會就好!”。
說完,從這屋子裡的一個石櫃子裡翻出一個布包來,打開布包,裡面的東西非常的古怪,曉瓊看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能認識的器具只有剪子、極細的巫線,其他的都不認識------,不過,曉瓊卻從這些器具內聞到了一股象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驚覺到這器具可能是經過他消毒的------。
接下來,讓曉瓊實在看不懂神婆這是在做什麼,只見她先打開了一個小葫蘆瓶,上面有一些咒符,衝著小瓶,神婆嘴裡唸唸有詞的,伸手往二黑爹的頭上,肩上抓來抓去,但曉瓊始終也沒有見她抓到什麼,然後神婆又把抓來的手裡的東西扔入小葫蘆瓶裡,蓋上蓋子,曉瓊看小葫蘆瓶不是一般的瓶子,它看起來有象似玻璃,又似土陶器,但瓶子上面有一些咒符,看起來非常的古老,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頓時時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傳遍全身-------。
神婆自顧自地打開另一個小瓶子,用吸管吸了一管似藥水的東西放在二黑爹的傷口上,二黑的爹眼神就變得有些迷乎起來,倒在牀上不動了-------。
曉瓊猜測神婆剛纔在二黑爹身上使用的可能是象醫院裡麻醉的藥劑,可是不明白她爲什麼不直接攝取他的魂魄,就如同她攝取自己的魂魄一般,還有之前也看到她攝取青頭的魂魄-----,可來不及多想,神婆又一手拿了個似凸透鏡一般東西湊到了二黑的爹的傷口上,一手拿了象一個鑷子的器具,在二黑爹的傷口內一陣陣地查看,曉瓊從側邊斜眼看到這就是一個凸透鏡,因爲從鏡裡還可以看到肌肉被放大了許多-----。
曉瓊擔心神婆眼神不濟,看不到彈片,二黑爹就會多流一會兒血,不過,很快,曉瓊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神婆象一名有經驗的外科醫生一般,手腳麻利地取出了二黑爹身體裡的彈片-----。
曉瓊終於明白了彝人們爲什麼把重病人擡來這裡來了,神婆不但會妖巫術,還是一名會做手術的外科醫生,心裡頓時升出一絲絲異樣的順服之感-------,也瞬間明白爲什麼彝人們那麼崇拜神婆了,她確實是有真料的。
神婆取出二黑爹身上的彈片後,又先用消炎止血的草藥抹在他的胸口上,又用紗布包裹了他的傷口,用細細的巫線罩在傷口上面,做完這一切之後,神婆又打開之前抓魂的那個小瓶子,往裡面抓來抓去,又放入到二黑爹額頭,最後伸手摸了摸二黑爹的頭,象是測試他的體溫,最後吐出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喘氣------。
頓了頓神婆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把目光落在曉瓊的身上,欲言又止的,眼裡閃著不明的光,眼神象兩條射線一般地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半響才慢騰騰地說道:“曉瓊,你把天師的解藥拿來我看一看!”。
曉瓊頓時有些著慌,猜測她會不想探查這解藥裡的成份,一旦她探查出來,會不會不想再救天師了,畢竟是天師把土匪引來的,還開槍打了她,曉瓊正猜測著,神婆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臉黑了下來說道:“曉瓊,你怎麼不知道個好歹,分不清楚誰是你親人和朋友呢?”。
曉瓊聽了這話,臉有些發紅,自己的心事象是被神婆婆當面揭穿了一般,磨磨挲挲地從揹包裡拿出之前天師給的解藥來,神婆接過來,打開蓋子,把瓶子湊到鼻孔下聞了聞,倒出一粒來,在手心裡捻了捻了------。
一直用手把藥丸捻碎了,才湊到鼻孔下聞了聞,一臉的迷惑,最後伸出舌頭舔了舔,又抿了抿,最後一臉的釋然,從一個石櫃子裡翻幾樣藥材來,讓二黑搗碎了,混合在一起,又讓他戴上面具,到屋外搬來一個被打昏的人進來------。
曉瓊當然知道神婆想要幹什麼?,她是想把自己剛纔配的藥在一個打昏的彝人身上試一試,如果有效果的話,她會配製一些出來,救活那些寨民和黑鳥,很快二黑就把一被打昏的人搬了進來,神婆把剛纔搗碎的藥又混合起來,舀了一勺起來,看了曉瓊一眼道:“別傻愣著,掰開他的嘴!”,曉瓊不由得上前照著她的話,掰開了這彝人婦女的嘴,神婆把藥塞進她的嘴裡,又讓曉瓊餵了一些水在她的嘴裡,讓她吞下------。
完了以後,見這位彝人婦女並沒有醒,神婆嘴裡唸唸有詞,又順著她的血管一陣陣地撫弄,象是要恢復她的神經系統一般,曉瓊在一旁邊看得有些奇怪,神婆現配製的這種藥,加上她這麼弄法,這彝人婦女會不會清醒過來?。
可讓曉瓊驚訝的是這彝人婦女很快就濛濛地睜了開眼,猛地又睜大了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時,頓時一臉的懵懂,一頭的霧水,隨後又一臉的愕然,扯了扯頭髮,咬了咬舌頭,半響又突然想到什麼似,吐出一句話語無倫次地話來:“寨神,我怎麼------睡在這裡?------我------好象----被山下的土匪打死了?”。
曉瓊道:“大姐,你沒有死,又被寨神給救活了!”。
彝人婦女有些怪異地說道:“我還活著?”。
神婆不容置疑地點了點頭道:“快起來,回去吧!”。
這彝人婦女趕緊就坐了起來,下了牀,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嘴裡叨唸道:“謝謝寨神,謝謝寨神,我回去了?”。
神婆看她磨磨蹭蹭的,都有些煩了,衝她擺了擺手,彝人婦女趕緊走了,神婆從拿出剛纔配製的那幾味藥材,讓二黑再把它們搗碎了,讓曉瓊把之前搗碎的那些藥先餵給外面的每一個人或那些黑鳥們,曉瓊接過藥,有小心翼翼地問道:“媽,天師的事情,你看是不是把他放回再說!”。
神婆有些慍怒道:“你怎麼還惦記著他,要不是他,我們山寨裡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哦,對了-----”,神婆頓時又想到了什麼似地,一臉怪異地嘀咕道:“還有那些神位,那個山下的土匪和青頭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說完,拿出一個象凸透鏡似的水晶來,用水晶照著那兩根亮晶晶的巫線察看起來,曉瓊伸頭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看出什麼,不過,神婆的臉色卻變得焦急起來,衝曉瓊命令似地說了一聲:“曉瓊,你和二黑照護好二黑爹和神壇裡的寨民們,我去去就回來,你們-----別再出什麼亂子了!”。
曉瓊猜測現在神婆手下已經沒有可使用的人,不得不用自己和二黑,隨口答了地一聲,急急地問道:“媽,什麼事情?”。
神婆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一臉焦急地說道:“你--------別問那麼多,做好你的事!”,說完竟自走了,曉瓊隱隱地覺得可能是那個青頭和杜三出事了,他們會不會拿了那些金子跑了?,神婆帶著黑鳥們去追趕,如果自己現在和二黑跑了的話,神婆可能真的拿自己也沒有辦法,可眼前還有這麼一大堆的事情----,那些被打昏的寨民們還等吃藥呢,還有天師,他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會不會被那隻大黑鳥給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