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四人甩開大腳丫子,一陣疾走。
何虎甕聲甕氣的問道:“何方,一會兒買幾匹馬?幾頭牛?”
“十五匹馬,十頭牛!”何方從后腰拽出水壺汩汩潤了潤嗓子。
“乖乖,這可不是小數目啊。”不過他想到儲物戒指中一袋子黃金后,嘬著牙花子又說:“其實也不是很多麻!”
其他三人呵呵一笑,何風自從被何方救了以后,已經把以前的隔閡打開。現在他們四人比親兄弟還親。
眨眼兩個時辰過去,這時他們還走出了鷂子山的范圍,估計還得幾個時辰才能到青松城。
“來,歇會兒吧,吃點東西!”
何方招呼了一聲,四人就停下來腳步,均在路上尋了一處位置,屁股一蹲就做了下去。雖然他們四人都實力不俗,但幾個時辰不停趕路,說一點兒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他們的鼻洼鬢角均淌出了熱汗,現在春意正濃,又臨近中午,太陽的熱度已經不算溫和了。
四人從背后的包袱里,拿出了干糧,臘肉,和清水,一頓海吃。他們就帶了一頓中午飯。因為晚上就能到青松城,不用擔心沒地方吃飯。
就在他們四個正吃的時候,打不遠處的樹林中冒出了十幾個人腦袋。打頭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瞇著一雙眼,不動聲色看著路邊的何方四人。
旁邊有個同伴低聲說:“大哥,這四個咱們劫不劫?”
大漢搖了搖頭說:“四個山里的小子,能有什么油水,別浪費力氣了。等大魚吧!”
“好嘞~~~!”
.....
何方四人吃罷午飯,拍拍身下的塵土,繼續前行。
當天色暗淡時分,這小哥兒四個才算到了青松城。
高約十丈的高聳城樓由淡灰色的石頭砌成,寬闊的城門可以容得下四架馬車并駕齊驅,如果一個人站在近前,一股無形的磅礴氣勢就席卷而來。顯然從山里出來的四個少年都被震撼了。
城門兩側,雁翅排開的兩隊士兵,看其剛毅的神色,精光吞吐的眼睛,顯而易見的是,他們的實力幾乎都在五星元者上下。士兵的旁邊堆放著兩排麻包還有四條滿是尖刺的拒馬樁。
城門的磅礴氣勢,外加士兵的強勁實力,一般的宵小之輩,來到這里腿都打哆嗦。
“青松城就是比雙旗鎮排場啊,你看這城樓,你看這城門,你看這…大姑娘!!!”何虎眼睛瞄了半天就看到了一些進進出出的小媳婦大姑娘們。一時間哈喇子就流了出來。
心說這城里的女人就是白,穿的也鮮活,奶奶的,啥時候我也能娶個這樣的媳婦兒呢?
何方三人鄙夷的看著何虎,一陣爆笑。
隨后四個山村少年大搖大擺的就走了進去,來往的行人們看到四人,眼底的深處均閃爍起一絲不屑。暗道:這四個鄉巴佬,進了青松城也不知道收斂,不閑寒磣么?
等何方四人進了青松城以后,臉色沒由來的一紅,看著四周穿行而過的人群,他們均尷尬的打量起自己這一身行頭。布鞋,粗布單衣,并且長時間趕路,渾身還布滿了塵土,尤其是腦袋,足足四個雞窩。
在莊園的時候也沒什么,但是到了繁華的城里,看到四周穿綢裹緞,儀態端莊的人們,就相形見拙了起來。這四位的穿著打扮,神情舉止。實在太寒酸了些。
“他們咋都看著咱們?”何虎低聲細語的說了一句。
何方臉色也有些發燙,心說怎么一比,我們四個就像乞丐呢?
“先找飯館兒吃飯吧!填飽肚子再說,一幫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何方那股子倔勁兒又上來了。心說我們不就穿的不像話么?值得用那種眼神看我們?那哪兒是眼神啊,明明是一支支鋼針吶。
三人一聽,趕緊點頭稱是,隨后四人逃一般的就擠進了人群。
當來到一處飯館兒后,打里面走出一個跑堂的伙計,看到這哥兒四個的行頭,伙計臉上雨打不動的笑容也僵硬了少許:“吃飯?”話中透著一股子平淡,認為這樣的客人,也不會吃什么好飯,油水低得很吶。
兩次了,整整兩次了,路上的土匪閑他們太窮不打算劫道,到了這里,跑堂的伙計,也是嫌他們太窮不打算讓進去吃飯。唉~~~到了哪里以貌取人的人還是大有人在。
何方瞧的分明,嘬著牙花子就走了過來,臨行前,他沒少攜帶銀兩,畢竟買的牲口數目不小,錢帶的少了哪行?他一看跑堂的表情,心里就有了數,大咧咧的呵道:“前頭帶路,我們吃飯,住店。別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這兒,你不餓,我們還餓呢!”
跑堂的伙計,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要是達官貴人這樣喊喝他,他不但不惱,并且還得笑的更歡。但何方的外表豈是非富即貴?被這句話說到臉上,他就掛不住了,但人家吃飯,他可沒權利往外推,只好把不痛快的話都憋在了心里。
“請吧!”伙計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不過身子可沒動。那意思就是,進來吃飯得把我繞過去。
何方當下就惱了,心說這是你自找的,想完,身子猛的一加速,用肩頭咚的一聲就將身體單薄的伙計撞到在地,看都沒看他就招呼一聲:“走,進去!”說著四個人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飯館兒。同時用鼻子哼了一聲。
伙計猛的被一股巨力撞翻,此時正躺在地上打滾兒,捂著胸口悶哼不斷,臉上的冷汗嘩嘩往下淌。別看何方隨意一撞,但他的肉體硬度…撞在伙計身上…究竟什么滋味兒,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
片刻他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一幫山野村夫,看我怎么整你們!”
何方四人進入一樓大廳,尋了個角落就做了下去,不多時這伙計跌跌撞撞的就走了過來,蒼白的臉上又閃現了一絲鄙夷:“哥兒幾個吃點什么?我們這最便宜的東西是…”他那意思是,你們也就吃最便宜的,寒磣死你們。
“來一桌最貴的!”何方都沒用眼睛夾他,直接把話打斷。另外三人也都是一臉不悅的看著伙計。把下巴揚起老高,那意思是,老子有錢,有的是錢。
伙計聽完這話,臉色就變了,謹慎的盯著何方四人,心說,那個撞我的小子可能有些實力,他們是不是準備吃霸王餐啊?
“聾拉?快去,我們餓著呢!”何虎扯著嗓子就來了一句。
伙計立馬被嚇了一哆嗦,趕緊灰溜溜的架著屁股逃一般去了。到了后廚找到掌柜的把事情一說。掌柜的眉毛就立了起來。跟廚師說:“給他們做,我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錢,敢吃霸王餐?他們吃多少就得給我吐出多少來!”
兩盞茶的時間過去,伙計兩個膀子,各架著一個托盤就走了過來,把一盤盤菜肴擺到了桌子上,并且連菜名都沒報。
何方氣的牙根兒都發酸,或許真是餓了,看著桌子上令人食指大動的十二個菜,沒搭理這伙計,招呼一聲,四人就呼嚕嚕吃了起來。說實話,吃相很丟人。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了…
伙計撇著嘴,就退到了一邊兒。心說瞧你們那點兒出息,一輩子恐怕都沒吃過這么好的飯菜吧。最好有錢付賬,不然怎么吃的就得怎么給我吐出來。想著想著他又感覺胸口一陣生疼,致使看何方四人的眼神兒都怨毒起來。
而就在這時,打飯館兒的門口走進來一個渾身漆黑的中年乞丐。乞丐身上的衣服補丁落著補丁,并且有的補丁實在太大,打成了一個個的小咎兒,像燒麥一般密密麻麻的掛滿了前胸后背。人剛進門,一股子惡臭就彌漫開來,致使許多吃飯的都皺起了眉毛。
跑堂的伙計看見可不干了,幾步就走了過去從牙縫中就蹦出了一句話:“臭要飯的,這兒也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滾,別打擾我們的生意!”
中年乞丐一愣,眼珠子中精光一閃,顯的格外滲人,嘶啞著嗓子說:“你這兒不是飯館兒么?”
“是飯館兒不假,但你有錢么?要想吃飯,一會兒我們打樣,自會賞你幾個饅頭,滾滾滾!”說著就要推搡中年乞丐。
但無論伙計怎么推,乞丐都紋絲不動,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伙計也奇了怪,心說這臭乞丐怎么跟一座山似的。
吃飯的何方把這情景看的真切,立馬就動了惻隱之心,山里的孩子都樸實,見不得別人受欺負,尤其還是這么個孤苦伶仃的乞丐,并且他更是厭惡那伙計的嘴臉。
趕緊站起來說了一句:“他是我們朋友,過來找我們吃飯的,沒你的事兒,該干嘛干嘛去!”
一句話說完,中年乞丐就看向了何方,烏起碼黑的臉上頓時就洋溢起了欣慰的表情,暗中點頭,心說這孩子心腸不錯。
伙計狠狠的剜了何方一眼,心說果然是吃霸王餐的,要不擱著哪個正常人,會把一個渾身臭哄哄的乞丐讓上自己桌子上?
中年乞丐笑瞇瞇的就來到了何方的桌子上,那股子臭味如同狂風般呼一聲差點兒沒將四個少年掀個跟頭。
不過饒是如此,誰也沒抱怨。
何虎招呼了一聲:“給這個大叔讓個座兒,動筷子,一起吃!”說完何風,何山就挪動了過去,留出一人的位置。
中年乞丐不好意思的說:“幾位小伙子心善,我拿幾個饅頭去外邊兒吃吧,別打擾了你們!”
“我們沒這么多講究,人多熱鬧,就在這兒吃,喜歡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看誰敢攔著!”說著就掃了掃正在暗自生氣的伙計一眼。
中年乞丐這才不言語了,伸出碳條一般的手抓起饅頭,吭吭啃了起來,看樣子是真餓了。
何方四人還一個勁兒勸他慢點兒,吃不飽還可以再點。
中年乞丐嘴里嚼著飯菜含糊不清的答應著,可嘴上的速度一點兒都沒減慢。
不多時,打后廚就涌現了十幾個大漢,徑自奔著何方這桌走來,摸樣都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一百二十個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