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這是巷子,還不如說是街道,來來往往人流挺多,這讓我心里有些抵觸。
兩側基本上都是商販,地是用石磚拼砌而成,可能因為時間太長了,地面有些不太平整,石磚也是里出外進。
一進來的時候我就一直盯著前面深灰色的汽車,打著雙閃,能透過玻璃隱約看到駕駛座上坐了一個人。
我敲了兩下車窗,車窗搖下來,我驚訝地看著里面的人。
“上來吧。”楊教授淡定地說完,還瞄了周圍一眼。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聽到有警笛聲從附近掠過,我心頭一緊,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進去。
我驚訝地看著楊教授,他一開始沒有說話,只是等著車窗慢慢升上去,直到空間封閉起來才扭過頭看向我。
楊教授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很好奇?”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我不解地看著他,沒想到在這么關鍵的時候,竟然是楊教授出面救了我。
楊教授咳嗽了一下,一臉正色地說道:“經歷過那么多次的話,我還不知道你的行動,那豈不是老年癡呆了?”
這反問的一句話瞬間就把我震驚到了,我這才想起來這個楊教授看起來雖然老態龍鐘,但行動上并沒有收到年紀大的限制,給人的感覺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
同時,我腦子里又冒出了一個畫面,那是在昏迷中的第十六天,飛機墜毀之前,我在機場看到了另外一個我和薇薇。可那個我和那個薇薇看我的樣子,卻是一個老年人,就好比……
好比現在我看楊教授!
對,我想起來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表情的變化,嚴教授輕咦了一聲,眉毛一挑:“看來你已經發現了啊,那我也就不隱瞞了,我是……”
“你是另外一個我?”我不可置信地搶先說道。
楊教授更加吃驚地看著我,然后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楊教授,只不過是被在這個城市中另外一個張小灑‘制造’出來的。”
這話說的有些晦澀難懂,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就詢問起那次我在他辦公室明明看見一個楊教授死掉了,可趙天到的時候卻只發現了衣物,并沒有看到尸體。
對于我的這個問題,楊教授沒有直接回答我,反問道:“你有沒有遇到過明知道被殺了的人,卻沒有出現過尸體的事情?”
被殺了還沒有尸體的事情?
這我的確遇到過,不過那是呂子皓殺害小滿,警方和我都沒有看到過小滿的尸體,好像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驚訝地點了點頭:“有。”
“因為那些‘人’都不是真的,只有真的會留下尸體,除非真的死亡了,那些假的才會留下尸體。”楊教授神秘兮兮地看著我說道。
不是真的。
這句話又一次從我腦子里冒出來,我震驚地看著車窗外面,這些來來往往的人,還有小攤販都不是真的?
“這怎么可能?”我指著外面說道。
楊教授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好像我就應該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一樣,但還是耐心地給我解釋道:“這些人里面真真假假,唯一分辨的就是會不會存留下尸體,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其他辦法來確定了。”
“可這些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外面。
“對,看起來是活生生的,而且會根據我們的行動作出合理反應,甚至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被‘制造’出來的。”楊教授冷笑了一聲,似乎這種事情感覺很可悲。
我大口喘著粗氣,不知道楊教授口中兩次提到的“制造”是怎么回事兒,好像聽起來很耳熟,但對這個概念已經模糊了。
“你說的‘制造’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問道。
楊教授淡淡地瞄了我一眼,然后靠在座椅上,很悠閑地打開了音樂,卻被我一下子給關掉了。
似乎是受不了我疑問的眼神,楊教授這才說道:“聽說過吸引力法則嗎?”
吸引力法則?是什么東西?
還沒等我問出口,楊教授估計是看出了我不知道,就繼續說道:“吸引力法則也叫吸引定律,說的是集中思想在某一領域的時候,這個領域相關的人、事、物就會被吸引而來。”
“這聽起來也太玄乎了,我是無神論……”
沒等我說完,楊教授就擺手打斷我:“我知道你是無神論者,這個理論也是唯心主義,但你要知道宇宙存在這么久了,一切事物都在安分的運行著,這種看不見的能量一直引導著宇宙中每一件事物,大到星球,小到我們,而這種無形的能量就叫做吸引力。”
“可是……”我還是不太相信。
楊教授也沒打算讓我這么快相信,看了一眼外面,就解釋道:“這個你覺得玄乎是吧,但你肯定聽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吧。”
見我點頭,楊教授繼續說道:“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人總是傾向于跟自己的同類待在一起。而把分散的人集中起來形成一個群體,就是這個群里的靈魂人物。一般被這個靈魂人物召集在一起的分散的人身上,總會有一些這個靈魂人物的影子,也就是說有著某種共性。”
這次我聽明白了,大致意思就是心中所想之事越是強烈,就越有可能發生。
“跟在物理界認為有質量的物體存在吸引力一樣,人的思想也是這樣。”楊教授像是下了最終定義一樣說道。
我雖然聽懂了這個法則的意思,但還是有些不明白:“那你說的‘制造’……”
楊教授這才想起來,干笑了一聲說道:“就是把吸引力法則無限放大,集中注意力去想你要的東西,在這里就會實現,但每個人所處的環境不同,極限也不同。”
我驚訝地看著他:“那豈不是跟夢一樣?!”
“對,跟夢差不多,如果深究的話,雖然你從昏迷中醒過來了,但這里也只是無限接近真實世界吧。”楊教授的語氣沒有剛才那么肯定了,或許連他都不太清楚吧。
震驚!
我足足愣在那里好幾分鐘,其間楊教授也是一聲不吭,等我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才長長出了口氣。
有了之前昏迷中的經歷和經驗,我想我能夠接受這種仍舊不生活在現實中的打擊,這樣對我來說也未必不好,至少薇薇的死對我來說沒有那么沉重了。
“我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也見過人死在我面前,并沒有‘消失’掉,你說這里不是真實世界,這似乎有點牽強。”估計是看見了薇薇死在地下室里,這種打擊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記。
對我來說,尸體“消失”很容易造假,但死在我面前的事情,就算造假,畢竟是一條人命,成本太高。
楊教授點了點頭:“理論我也知道,但這里的生活也極為真實,有時候甚至連我都分辨不出來,但你先后遇到了兩個我,光憑這點還看不出來嗎?”
聽楊教授說話的語氣很不屑,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個楊教授不會是被你……”
“對,是我。”他一點也沒有反對。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時候警笛聲響起,距離我們這邊很近,而楊教授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樣,發動了車子帶我駛離了市中心。
在近郊的一個破屋前停了下來,我這才松了口氣兒,剛才在街上看到過無數輛警車,甚至還有設卡的路口,都很完美的被我們給避了過去。
“這是哪?”我下車打量著眼前的破屋,簡直就跟破廟一樣,門板早就掉下來,被立在旁邊的墻上了。
楊教授也是松了口氣:“我一直住這兒,里面有不少儀器,帶你進來看看。”
這間破屋外表雖然很破舊,但里面裝潢還算可以,尤其是一些我都沒見過的儀器,似乎價值不菲,不知道他從哪弄過來的。
“這些都是我研究錄像的儀器,你的錄像我拷貝到光盤上了,但那些資料全部都給你了,你也都看過了吧?”楊教授拍了拍儀器,看起來不是經常使用,上面已經落了灰塵。
我驚訝地看著他:“全給我了?我只收到兩份啊。”
“怎么可能,我都塞到你家的心想里面了,是我親手塞的。”楊教授皺著眉,似乎想不出哪里出了問題。
短信我只收到過一次,也順利拿到了那些皺皺巴巴的紙,可后來就沒收到過短信了,便詢問他是不是跟我用同一個手機。
“對,你連這個都知道了啊。”楊教授有些意外地看著我。
“那你刪過我手機里的錄像嘛?”
“沒有,怎么了?”
這怎么可能?
剛才我聽到楊教授說跟我用同一個手機,我心底還松了口氣,為了保險起見才問了離奇消失的錄像的事情,沒想到并不是楊教授刪掉的,這么說來……
還有另外一個人有著同樣的手機,而這個人正是一直在監察著我,刪掉了我手機里錄像的人!
但有一點我就不明白了,楊教授并不是另外一個我,怎么會有跟我一模一樣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