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聲音,蘇陽一把拽住了任我行,不料任我行居然做出了和蘇陽一模一樣的動作,一把也拽住了他。
兩人都是一愣,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想法,相視一笑。
任我行被關(guān)在地牢十余年,蘇陽生怕他脫困心切,不顧一切的沖出去,此時外面情況尚不明朗,驟然沖出去未必有益,而沒想到任我行老而彌堅(jiān),極為沉得住氣,越是接近自由,越是謹(jǐn)慎,卻害怕蘇陽年輕氣盛,沖出去壞了事。
就聽外面黃鐘公道:“稟告上使,地牢的鑰匙有四把,打開地牢需要我兄弟四人同時動手,我那兩位弟弟今日不在莊中,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還請上使移駕花廳奉茶稍后片刻。”
黃鐘公是四位莊主之中年紀(jì)最大一個,處變不驚,想要把日月教派來的使者先誑到別處,免得被他看見他們把令狐沖送進(jìn)地牢。這倒是個妙計(jì),只是蘇陽卻不知向問天此時在哪,是不是已經(jīng)出了意外。
“不必了,教主交代的大事,我等豈敢耽誤,我們就在這里等吧。”之前那個聲音道。
“此處狹窄,上使帶了這么多兄弟來,只怕招待不周。”這是黑白子的聲音。
那聲音嘿嘿一笑:“我們是來辦事的,又不是來打秋風(fēng)的,你這西湖梅莊雖然景色怡人,神仙福地,黑木崖卻也不差了,難不成我們貪圖你的好茶美酒不成?”
黃鐘公忙道:“我二弟失言了,黑木崖乃是教主和各位上使駐蹕之地。氣象雄偉萬千,自然勝過這小小的西湖梅莊百倍?!?
那人哼了一聲。道:“上官堂主,賈堂主,你們二人帶著手下兄弟隨我在此守候,桑長老、鮑長老、秦長老,你們帶著手下兄弟在房間四周布防,不得放一人進(jìn)出,杜長老、葛長老,你二人帶著手下兄弟在梅莊內(nèi)四處巡查。見到可疑人物立刻拿下見我?!?
這人說話之間一副居高臨下的氣勢,幾句話之間就把人員調(diào)度安排妥當(dāng),顯然是個厲害人物,卻不知是誰。但從他的話里可以聽出,這次日月神教差不多來了一半的高手,其中那個什么上官堂主,八成就是白虎堂堂主雕俠上官云了。這人是個硬手,原劇情里參與過圍攻東方不敗。
其余眾人不是堂主就是長老,比起上官云就算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就聽一陣應(yīng)答之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然后腳步陣陣。被點(diǎn)到名的人各自招呼自己的手下辦事去了,從腳步聲聽起來,其中有幾人武功只怕已經(jīng)不下于五岳劍派中的掌門高手,人數(shù)更是不知有多少,僅僅是房間里和院子里的。只怕就是數(shù)十人之多。
由此看來,東方不敗這次果真是動了殺心。教內(nèi)精銳盡出,不準(zhǔn)備再留任我行一條命了。
腳步聲中,就聽黑白子不忿道:“上使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懷疑我兄弟四人?梅莊的差事,乃是教主親派,便是教主也是信任我們的?!?
之前那聲音道:“這倒不是,但這件事實(shí)在干系重大,教主極為關(guān)注,我也是小心從事,并非針對四位,以免萬一出了紕漏,我等送命事小,誤了教主的大事那可就對不起教主了?!?
他這番話說的客客氣氣,讓人無從反駁,但其中威脅之意明顯,黑白子重重的哼了聲,又聽黃鐘公道:“這些年來,我們四人足不出莊,兢兢業(yè)業(yè)為教主辦事,未曾出過一絲的紕漏,上使這般做法傳將出去,不知情的人,背后恐怕要以為我們背叛神教,被上使揭穿,讓我們?nèi)蘸笕绾卧诮讨凶鋈???
這次那發(fā)號施令的人沒說話,另一個人道:“黃鐘公,楊總管好好與你們說話,已經(jīng)照顧了你們四張老臉,你們不要給臉不要臉!足不出梅莊,沒出過紕漏,嘿嘿,今日總管大人前來巡視,你們四人中居然有兩人不在,以至地牢打不開,這還叫不出紕漏!”
楊總管!楊蓮?fù)ぃ?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人能像使喚傭人一樣指使日月神教的一群堂主和長老,原來是楊蓮?fù)?,他這兩年傍上東方不敗的大腿,儼然就是日月神教第二人,偏偏這第一人又不怎么管事,整個日月神教幾乎就是他說的算。
任我行微微皺眉,顯然是不知道這楊蓮?fù)な鞘裁慈?,怎么忽然之間神教之中冒出這么一號人物來,之前聽也沒有聽說過。
其實(shí)非但是楊蓮?fù)?,剛才楊蓮?fù)c(diǎn)名的這些長老堂主,任我行也有一小半沒聽過,一小半只是隱隱記得名字,還有幾個算是老人的,但原先的職位也不高,十年之間日月教已經(jīng)經(jīng)過一番大洗牌,他的親信被清理殆盡。
“好好好!說的好!”
黑白子是梅莊四友之中脾氣最暴的一個,他大笑道:“左右閑來無事,在下向賈堂主請教兩手功夫,算是給諸位兄弟消遣消遣如何?”
那賈堂主大喝:“黑白子,你敢犯上作亂不成!”
“怎的,我們都是江湖里練家子,同教兄弟切磋武功也算是犯上作亂,哈哈,真是好笑,若這也算作亂,日月神教還算什么江湖門派,請一群讀書先生來教兄弟們之乎者也就是了,我看賈堂主這堂主的位子也不必當(dāng)了,回家先學(xué)詩經(jīng)論語?!?
“夠了!”楊蓮?fù)ぶ刂氐囊慌淖雷?,沉聲道:“黃鐘公,廢話不必再說了,我們今日必然要?dú)⒘四侨?,你那兩個兄弟到底在哪,為何還不來!”
話題扯來扯去,又回到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上,蘇陽和任我行對望一眼,黑暗中看不清楚,在他的背上用手指寫了幾個字,任我行點(diǎn)點(diǎn)頭,兩人只等機(jī)會一到,隨時準(zhǔn)備沖出去。
“既然楊總管這么說了,那在下也如實(shí)稟告!”黃鐘公淡淡的說:“這地牢是教主親自吩咐我們看守的,楊總管雖然是教主近人,但想要進(jìn)地牢,只有教主本人來了才行,或者有教主親手筆跡,否則我兄弟四人萬死不敢有負(fù)教主重托,放其他不相干的人進(jìn)去,還請楊總管見諒了?!?
“哈哈,黃鐘公,繞了半天你果然有問題!”楊蓮?fù)さ馈?
“有問題沒問題的,輪不到你說,我等直接聽命教主,沒有教主的親手令,僅僅是一個黑木令,我等恕不能從命?!秉S鐘公不軟不硬的說。
任我行暗暗點(diǎn)頭,雖然梅莊四友算不上什么好人,還看守了他十年,但這四人當(dāng)年在江湖上都是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特立獨(dú)行,自有其的風(fēng)范傲骨,比起現(xiàn)在神教中的堂主長老什么的強(qiáng)上不少。
楊蓮?fù)ご笮Φ溃骸敖讨??哈哈,好好好,教主已?jīng)在路上了,最多下午就能抵達(dá)梅莊,你們就等著吧,等教主來了,我看你再怎么說!來人,給我守住地牢大門?!?
東方不敗來了!
蘇陽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這下要了命了,那家伙不是再黑木崖后山繡花養(yǎng)小鳥嘛,怎么跑這里來了!
任我行更是直接,一掌擊在頭頂?shù)蔫F板上。
地牢的入口是在黃鐘公房間的地面上,楊蓮?fù)づ扇耸刈∪肟?,頓時就有兩個日月神教的香主站在鐵板兩側(cè),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心有靈犀,直接站在鐵板上,心道我辦事這般穩(wěn)妥,楊總管說不定心中一喜,便能提拔我當(dāng)個副堂主什么的。
另一人見同伴站在鐵板上,立刻也反應(yīng)了過來,毫不猶豫的跨了上去。
還不等他站穩(wěn),就聽轟隆一聲巨響,腳下傳來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量,整個鐵板猛地向上飛起,帶著這兩人一塊沖上了屋頂。
這兩人躲避不及,被屋頂?shù)拇罅汉丸F板相互一夾之下,立刻腦漿迸裂,到陰曹地府當(dāng)他們的副堂主去了。
任我行沖天而起,單掌護(hù)住面門,人在半空另一只手掌啪的打飛了一人,落地之后,身子滴溜溜一轉(zhuǎn),運(yùn)掌如風(fēng),就聽啪啪啪連續(xù)幾聲,將靠得近的幾名日月教眾打的口吐鮮血。
剛有幾名香主從背后圍上任我行,地牢里又沖出一人,正是蘇陽,他手持一柄木劍,隨手舞動幾下,居然把那幾名香主手里的鋼刀打的脫手飛出。
那幾名香主大概也想當(dāng)副堂主什么的,見蘇陽手里只是木劍,又單身一人,依舊悍不畏死的沖上來。
就聽木劍嗤嗤帶風(fēng),幾聲慘叫,那幾名香主已經(jīng)成了瞎子,日月神教的副堂主怕是當(dāng)不上了,說不定能去天殘幫混混。
見地牢中沖出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老者和一名少年,房間里一陣大亂,日月神教教眾紛紛拔出兵器圍了上去。
白虎堂堂主上官云心念一動,已經(jīng)猜出了這老者是誰,刷的一下抽出單刀,大喝一聲:“休要走了此人!”自己卻悄悄的退后幾步,遠(yuǎn)離了任我行,走到楊蓮?fù)ど磉叄÷暤溃骸翱偣苄蒹@,有在下,定護(hù)你周全!”
好一個隨機(jī)應(yīng)變的雕俠,難怪日月神教兩代教主,十余年風(fēng)云變化,四大堂主之中,唯獨(dú)他屹立風(fēng)雨不倒。
整個房間里和院子外一片大亂,日月神教的教徒已經(jīng)團(tuán)團(tuán)的圍住了任我行和蘇陽,尤其是院子里,傳來一陣刺耳的吱呀聲,已經(jīng)有武功不弱的教徒拉開強(qiáng)弓硬弩對準(zhǔn)了房里。
“擒賊先擒王!”蘇陽大喝一聲,渾身真氣鼓蕩到極致,木劍脫手朝楊蓮?fù)S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