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吃了晚飯,邵海洋提議去看電影,盛情難卻,水靈點點頭答應了。~~.~~
邵海洋是她在省城裡唯一的朋友,況且兩人的公司離得也不遠,下了班邵海洋經常叫上她一起吃飯,水靈不忍拒絕人家的好意,況且邵海洋待人處事總是那麼張弛有度,兩人在一起自然得就像幾輩子的老朋友。
在公交車中流觀城市的夜景,五彩霓虹在馬路上如水般姍姍流動,涼爽的夜風還是很不錯的。
水靈靠在窗邊,思緒飄忽不定。
意氣風發的邵海洋坐在旁邊,年輕有爲的他已經被升爲主管,眉宇間一副慷慨得志的自信。
看著躊躇滿志的邵海洋,水靈不禁黯然:自己的未來還不知道在哪裡。
黑漆漆的影院中,水靈對著熒幕發呆,演的什麼她完全沒在意。前座的一對小情侶抱在一起卿卿我我,水靈把頭揚得高高的,生怕看見了尷尬。
和電影相比,水靈更願意看新聞聯播,這性格不知道像誰,反正她沒有父母,無從考證。
邵海洋送她回到宿舍已經十點多了,小冉的男朋友還在。十幾天下來水靈已經習慣了,唯獨早上換衣服的時候仍心有餘悸。
從小被驕縱的小冉在家裡就是個公主,如今在外面已然升格爲皇后,她那可憐的男朋友則任勞任怨地充當僕役角色。
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眼看十二點鐘了,小冉沒發話,他就老老實實地陪在旁邊看電視。水靈熬不住了,索性和衣躺下睡了,但想到旁邊正坐著個男人,還是有些尷尬睡不著。
迷迷糊糊地睡到後半夜兩點,水靈翻身,突然間嚇了一跳:對面的牀上居然睡著兩個人。
小冉的男朋友只穿著一件內褲,趴在小冉身上呼呼大睡。
水靈羞得滿臉通紅,憤憤然不知怎麼辦纔好。
不好意思繼續跟這對男女共同睡在這個狹小的房間,水靈摸索著找了件厚衣服,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一夜才睡了兩個小時,第二天上班迷迷糊糊的,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水靈無意中還搞錯了一份表格,被尖酸的女上司批了一通。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水靈飯也沒吃,徑直回宿舍補覺。走到半路,正趕上邵海洋打電話過來,他們公司週末舉辦舞會,他沒女朋友,希望水靈友情出演一次,做他舞伴。
水靈不怎麼會跳舞,況且她也不喜歡那種交際場合,婉言回絕了。無奈邵海洋堅持,兩人正在電話裡僵持不下,突聽尖銳的剎車聲在耳邊炸響。
“天啊,出事了!”
“快叫救護車!”
周圍一片混亂,行人圍了過來,地上的水靈遲鈍地望著他們,腦子裡茫茫然。
兇悍的司機下車,破口大罵:“找死啊你!闖紅燈還打手機,走路也不看著點!”
水靈這纔想起自己光顧著和邵海洋通話,沒注意到紅燈,況且大腦因爲睡眠不足有些恍惚,居然徑直走向穿梭的車流中。
流了那麼多血,水靈竟也不覺得疼,整個下半身只是麻。
會死嗎?看著那越流越多的血,水靈真真切切地感到體內的力量在一絲絲抽空。
救護車還沒來,有人問她家屬電話,手機被碾碎了,水靈恍恍惚惚地憑記憶報了一個號碼。
打一遍不接,打兩遍還不接,再打,那邊不耐煩地回話:“找大勇去!”
幫忙打電話的人都激憤起來:“哪有這樣的家屬!”
水靈的心猛地結成冰,久久不敢置信,體溫隨著血液迅速流失,麻木的意識漸漸渙散。
夢中全都是那張冷冰冰的臉,掛著刻薄、奚落和嘲笑,那無情的眼神,一刀一刀在她的心臟上**著。
周圍依稀器械的嘈雜,還有熟悉對話聲,水靈就是不願醒來,自虐似的凝望著夢中那張冰冷的臉孔,任那殘忍的眼神將自己凍結。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水靈寧願就這樣在夢中死去,也不想睜開眼睛面對瞭然無望的現實。
這個世界於她,已經沒有太多牽掛。
坐立不安的大勇一直嘆氣:“怎麼還不醒啊,那狗屁醫生到底會不會看,不行咱就轉院!”
大勇正拿著兩張透視片翻來覆去地看,小護士一進來,大勇就火了:“帶我去找大夫,人到現在都沒醒,我早就懷疑傷到頭部了,他口口聲聲說沒事,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
小護士一臉無奈:“你的心情我們理解,只是她確實——”
水靈見大勇又要發火,這才幽幽地叫住他:“大哥……”
大勇回頭,疲憊的臉上佈滿黑胡茬,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
“你怎麼了?”水靈虛弱地開口。
“傻丫頭——”大勇笑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先關心自己,反而問我”
水靈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對了,我聽到什麼粉碎性骨折——”
“沒事,是髂骨,靜養就行了”
正說著,小姨和顧蘊城來了。
小姨一進這冰涼的病房,看到白花花的病牀,聲音就有些顫抖:“你們兩個……哪個都不讓人省心!”
水靈知道,小姨已經被顧遠嚇過兩次了,難免看到病房就發怵。
“兔崽子怎麼沒來,又到哪兒浪去了吧,丫頭的事他知道嗎?”顧蘊城問大勇。
“他有任務走不開,讓我先過來”大勇說著,禁不住打了個呵欠,一臉睏倦:“既然你們來了,我就先到外面打個盹。單據什麼的都在這裡,有什麼事叫我一聲”
“怎麼搞成這樣,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小姨心疼地望著這個和顧遠同齡的大勇,此刻困頓不堪,一臉憔悴。
“最近派出所事情多,連著四天沒睡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大勇說著,疲憊地把輸液單之類的交給小姨。
顧蘊城看不下去了:“勇子,不行咱就別幹了,二叔給你另找份工作,何苦爲這一個月八百塊錢累得跟孫子似的”
大勇苦笑:“二叔就別操心了,窮點累點都能湊合過,不當警察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幹啥”
大勇走後,小姨跟顧蘊城商量,看能不能託顧蘊武幫大勇換個好崗位,派出所的工作是最累人的,況且那點微薄的工資也不夠支持他爸吃藥的。
顧蘊武這兩年幾經沉浮,最終還是進入了省公安廳,當年打黑除惡的行動依然名聲在外。
結果電話打過去,顧蘊武說大勇的問題顧遠早跟他提過了,關鍵在於大勇他自己不肯接受,非說要靠自己去奮鬥,誰都拿他沒辦法。
小姨直嘆氣:“大勇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啊”
顧蘊城搖頭:“年輕人嘛,都這個德行,多摔幾個跟頭他就知道好歹了,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
當晚,顧蘊城趕回去了,小姨留了下來。
夜深人靜,麻木的傷口終於有了知覺,鑽心地疼。水靈抓著小姨的衣角,疼得滿頭冒汗。
“先忍一忍,大夫說現在最好別吃止疼藥”小姨撫著水靈的額頭,抹去那冰涼的汗水。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過馬路一定要小心,等人家車走完了你再走,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幸虧你是在這裡,有你哥和大勇在,要是在廣州,出了事看你怎麼辦……接到大勇電話的時候我眼皮正跳呢,我還跟小寶子唸叨,怕出什麼事,沒想到你這就應了……”
小姨絮絮叨叨地說著,彷彿能催眠似的,嘮叨聲中水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邵海洋帶了大捧鮮花來看她,言語間歉疚得不行,若不是他打那個電話水靈也不會出事。
水靈其實一點都不怪他,況且自己也沒什麼大礙。
聽說邵海洋專門請了幾天假來陪她,小姨忙說使不得,年輕人事業最要緊,連水靈也覺得他這樣小題大做了。
母女兩總算把他勸回去了,關上門,小姨對著水靈連連稱讚:“小紹這孩子真不錯,不知道他有沒有處朋友,我要是有這樣的女婿就知足了”
水靈白眼一翻,把書蓋在臉上:“那你抓緊生個女兒吧”
“胡扯,我估計他對你——”
“別整天胡思亂想,容易老得快”
小姨瞪眼:“跟你說正經的呢,怎麼像你哥似的,沒大沒小的”
水靈黯然:“別提他,我從來就沒有什麼哥哥”
“怎麼又說這種話!你哥白疼你了,他工作那麼緊張還溜回來看你,讓領導知道了要處分的”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三點,進屋看了一眼又走了”
“他的話你也信?鬼才知道他奮戰在哪個美女身邊呢!”
“小沒良心的,還是這麼任性!”小姨唬著臉說道:“趕緊找個人嫁了吧,我看誰能受得了你這脾氣?”
第1卷 第二節 哪有這樣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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