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熙若雖然沒經驗，但她畢竟是大夫，要是還搞不清楚眼下的狀況，那她之前的醫書算是都白讀了。她一邊臉紅心跳地懷著一絲期待，但心里又有些畏懼和不安，這樣繼續下去，真的好嗎？

方辰弈的手，已經輕巧地解開她胸前的衣襟，露出里面一片光潔的肌膚，他的唇所到之處，掠起一陣陣灼熱，像是身體里某種情緒，呼之欲出。許熙若吞了吞口水，雙臂本能環住方辰弈的脖子，身體不禁微微顫抖，感覺越發緊張起來。

方辰弈攬緊的她的腰，手指一路向下，卻察覺到許熙若越來越緊繃的身子，倏然停了下來，盡管雙眼中還有未曾褪去的色彩，但望著她的目光，還是恢復了澄明與清醒，“害怕嗎？”

許熙若攏著自己半開的衣襟，內心很是掙扎，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一方面她有點兒期待方辰弈能繼續下去；另一方面，她又確實感到有些不安。

方辰弈見狀微微一笑，將她的衣裳拉好，然后，在許熙若疑惑的注視下，擁著她躺了下來。

“那個——”

“今晚就這樣睡吧。”方辰弈嗅著她的發香道。

不繼續了嗎？許熙若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著方辰弈。從這個角度，能清楚看到他優美的側臉，那幾乎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輪廓，和披散在枕上的黑發，都是那樣慵懶的美麗。這樣的一個男人，竟會這般愛著她，疼惜著她，她是何其幸運？

“你再這樣‘深情’地看著我，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做完剛才的事。”

方辰弈的聲音中有些壓抑的黯啞，讓許熙若趕忙轉過臉去，很努力地裝睡，沒想到不一會兒，竟然真的睡著了。

方辰弈側過身來，凝視著身邊這寧靜的睡臉，唇畔流露出一抹苦笑。自己怎么會認為，真能摟著她若無其事地入睡呢？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遲鈍丫頭的好命，看來，睜眼到天亮是必然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鬢發，她的眉眼，但同時又小心地不驚醒她。但這樣，似乎也不錯，讓他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在分別到來前，用一夜去好好看著她，把她的所有，都深深刻在心中。

想到京城有那么多的紛擾沒有解決，還有那差點兒娶了熙兒的情敵，方辰弈就恨不得能一刻也不離開地跟著她，這個小女子，將會成為他此生最大的逆鱗，但是他甘之如飴。

如此一夜，良辰美景，雖長又短，對于即將離別的人來說，卻是巴不得天明永遠不要到來。

許熙若他們離開的那天，天高云淡，已經帶了些春日的微醺，便是這荒蕪的邊關，也顯得多了幾分寧靜的美。一早很多人都來告別，讓人深感目不暇接，方辰弈沒再說一句話，只在許熙若上車前，在她唇上印下淺淺一吻。那時周圍圍觀群眾太多，讓許熙若不可避免地紅了一張臉。許多的話，前晚就都說盡，所有的情，也都在四目相投的凝視中，無聲繾綣。

馬車漸行漸遠中，許熙若回頭望著這生活了整個冬天的營地，也許不會再回到這里，但它卻永遠留在了記憶中。

她轉頭看著同樣依依不舍回望的歡兒，“歡兒，其實你可以留下的。”

秦子清的傷基本好了，得知許熙若要回京時，歡兒只考慮了一天，就決定跟著許熙若一起離開，許熙若雖很高興歡兒還能在身邊，但也不忍心拆散這一對才甜蜜了沒幾天的小情人。

“沒關系，秦子清答應我，等邊關戰事不忙了，就去京城找我，或者等小姐您的事情結束，我再來陪他就是，反正就我一個女人，留在軍營中也不方便。”歡兒收回視線，向著許熙若俏皮一笑，“再說，方公子又不在，要是再沒有我陪著，小姐您該多無聊啊？”

“死丫頭，沒事就知道笑話主子，沒大沒小。”許熙若嘴上雖這樣說著，眼底卻充滿了笑意。

回

京的路走得很順利，雖然為了照顧方將軍的身體，刻意放緩了速度，但方大將軍和方影這兩人一個車里，一個車外，卻同樣散發出強大的氣場，疊加在一起，普通宵小們，只要還懂得要命，恐怕就只敢遠觀，沒有走近的膽子，就更別提打個劫什么了。

一路上，許熙若難得發揮了歡兒饒舌的功力，沒事就跑到方將軍的車上，給他看診之余，也不停念叨著方辰弈的一切，他的喜好，他的性情，還有他做過的許多事情。更多時候，方將軍只是靜靜聽著，表情上見不到太多變化，但從他偶爾眼底的波瀾，許熙若明白，他確實在用心地聽。

再回到京城時，正是早春三月，許熙若掀著車簾，看著外面似曾相識的街景，不禁心生感慨。去年她才到京城時，也是這個季節，繁花盛開，新綠崢嶸，一派繁華景象。只是那時她還是個才走出村子的小村姑，這一年里，她遇上了許多人，也發生了許多事，但最珍貴的是，她找到了那個能夠包容她，愛她的人，她更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不管日后還要面對什么，她都不想放開他的手。

正當許熙若兀自陷入明媚而憂傷的感慨中時，一陣喧天的鼓樂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那鑼鼓和嗩吶聲，透出洋洋的喜氣，街上開始變得人聲鼎沸起來。而他們的車，也在這時停了下來。許熙若掀開車簾查看，見行在前面的方大將軍的車子，也停在了不遠處，方影正向著她策馬而來。

“方影，發生了什么事？”

“許姑娘，是遇到了迎親的隊伍。”方影答道。

許熙若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那是喜事，該讓他們先過去。”

許熙若話音才落，一旁的歡兒已經探出頭來，好奇地問：“這么大的排場，想必不是普通人家吧？”

“這——”方影顯得有些欲言又止，遲疑了一下才答道：“是張家的隊伍，新娘好像是曹相府家的三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