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弈回到皇子府中,方影已經等在了那裡,不得不說,“煙雨閣”探聽情報的效率,奇高無比,才只一夜,就尋到了眉目。方辰弈滿意地提點了幾句,做好下一步的安排,還沒來得及再補個眠,門房就風風火火前來通報消息,說二皇子到了府門外。
對於周博坤的來意,方辰弈自然心中有數,他命人沏茶待客,自己則回到房間梳洗一番,將身上在許熙若處蹂躪了一晚,皺皺巴巴的袍子換掉,這才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
周博坤正在前廳來回踱著步,面色焦急中帶了幾分不耐。
“二皇子,稀客。”方辰弈抱拳打著招呼,“你這樣走來走去不覺得累?爲何不坐下等?”
“我眼下哪有那個心情,可不像七皇子你這樣悠閒。”周博坤停下腳步哼道,但也還是隨著方辰弈,在桌邊坐了下來。
“讓我來猜猜,二皇子如此著急,可是爲了張瑞峰兵權被削弱一事?”
“還能有別的事?當初是你告訴我,張瑞峰可信,我才重視於他,你說,現在要怎麼辦?”
“二皇子,沉不住氣怎能成大事?”
周博坤冷笑,“我沉不住氣?你不知道,皇上下旨那日,張瑞峰風風火火前來找我,若不是我勸住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現在是一番什麼情況,還不得而知呢。”
方辰弈絲毫不在意周博坤的態度,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飲著,“既然這樣,二皇子不妨再鎮靜一些。”
“你事不關己,自然說得輕鬆,眼下父皇將大部分兵權交給了三皇弟,怕是若有風吹草動,我們更處於被動。”
“二皇子何必要往壞處想呢?”方辰弈脣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下可不是和三皇子硬碰硬的時候,皇上不是也給了二皇子你督軍的任務?你何不做好讓皇上看看?”
周博坤聞言若有所悟,看向方辰弈道:“你的意思是說,要做好督軍事務?”
“據我所知,三皇子練兵就
在西山,二皇子你何不親自前往,去探探情況,順便也讓皇上看到你是如何盡心做好他交給的事情。”
周博坤略一思索,也喝了口茶,一拍桌子道:“就依七皇子你的提議,明日我就動身前往西山。”
“且慢,爲以示我的誠意,我自願同往,不知二皇子意下如何?”
周博坤看著方辰弈,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他不明白,方辰弈意欲何在,不過有他同行,也算多個幫手。於是,周博坤點了點頭,“好,一言爲定,明日出發。”
第二天,曹浩宇和許熙若如約出發,路上確實行得意外順利,在天還沒黑時,就比計劃中提早達到了西山。
西山顧名思義,位於京城以西,三面環山,環抱之中,一片空地建起了個鎮子。這鎮子雖然地處偏僻,但鎮上營生格外的好。原因有二,一來西山有駐軍,除了軍爺們偶爾會下山來喝喝酒,作作樂外,前來探望的親眷家屬,也大都會在鎮子上住上一段時間,不是住在客棧,就是租下附近的院落;二來,這裡風水尤佳,很多位高權重的王公大臣們,選擇將祖墳建在了附近,每年大小忌日,也是往來不斷。
因此曹浩宇和許熙若進入鎮子的時候,雖已日暮,但鎮子上仍是行人不斷,並不寂寥,所以他們很容易便找到了陳萱父親居住的客棧。來這裡的路上,許熙若大致從曹浩宇處,瞭解了一些關於陳家的情況。
當年陳家在京城,也算得上小有名氣的商人,陳萱的父親,大家都稱他爲陳員外。陳員外和夫人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遠嫁,只剩下陳萱一個小女兒,嫁入張家,也算是門戶相當,可誰知才一年,便傳來女兒的死訊。那之後陳家夫妻結束了京城了一切生意,遠走他鄉,便再沒了消息。
陳員外所住之處,說是客棧,其實這卻是個方方正正的小院,有廂房四、五間,規整而乾淨。詢問過掌櫃之後,他們發現其餘幾間廂房竟然還空著,於是一人要了一間,和陳員外同院住了下來。
曹浩宇提前打聽過,都說陳員外好酒,陳家以前在京城,做的也是酒莊的生意,因此特別帶了兩罈陳年好酒,一到小院裡安頓下來,便拿了出來,擺在院子裡大樹下的石桌旁,自斟自飲,等待著陳員外的出現。
果然,在外面用膳歸來的陳員外,一聞到酒香,就被吸引了過來。
“真是好酒,只聞其香,便可知味道醇厚。”
“先生一看就知是懂酒之人。”曹浩宇一拂袖,指了指對面的石凳,“不如坐下來一起喝。”
陳員外顯得有些遲疑,“這——怎麼好意思?”
“以酒會友,好酒當與懂得之人分享。”
陳員外也實在禁不住好酒誘惑,坐下了身。曹浩宇爲他斟了一杯酒,兩人推杯換盞,飲了起來。不一會兒,許熙若端上幾個酒菜,順勢在他們身邊坐下,有了菜餚相伴,兩人喝得更是愜意。
直到酒過三巡,曹浩宇才試探地問道:“喝了這許久,我還不知先生貴姓?在下姓曹,帶著夫人來此遊山。”
許熙若一怔,但並沒反駁,反正這裡遠離京城,也沒人認得,怎麼說都是一樣的,只要能探聽到消息就好。
“在下姓陳,是前來給我那苦命的女兒祭拜的。”
“你的女兒——”這次開口的人是許熙若。
陳員外嘆了口氣,“我女兒去的早,她死後,我們遠走他鄉,但沒想到夫人思念女兒成疾,也一病不起,之後每兩年就撒手人寰,只剩我老頭子一個人了。”陳員外說著,將杯中酒飲盡,語氣中帶了些淒涼。
“對不起,提到了您的傷心事。”這句話,出自許熙若的真心。雖然爲了查案,他們不得不問個清楚,但聽到陳家如此,她心下還是感到不忍。
陳員外又添了杯酒,喝了一口,搖了搖頭,“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怨只怨我女兒自己命不好,這好端端嫁入夫家,想著有了個有力的靠山,誰知怎的好端端就病死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