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知不知道,這段時日方辰弈究竟在計劃些什么?”
宋乾這回淡定了,他悠閑地喝了口酒,將方才的憂傷神色,斂得一干二凈,“他的事,你該去問他才對。”
“就因為他不告訴我,總那么神神秘秘的,所以我才問您的嘛。”許熙若無奈看著宋乾。
宋乾勾起唇角,露出個和方辰弈如出一轍的笑容,“我是他舅舅,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怎會知道他怎么想?”
從師父高深莫測的表情,許熙若斷定,師父肯定知道些事情。她望了宋乾良久,直盯得自己眼睛都酸了,但宋乾只是徑自喝著酒,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來。最后,許熙若還是敗下陣來。她終于明白方辰弈的狐貍本性,來自于何處了,狡猾果然是會遺傳的。
好吧,她再換個話題!
“師父——”
“丫頭,聽說你在查張家的人?”這次宋乾沒再給許熙若發(fā)問的機會,而是截斷她的問題,同樣也問道。
許熙若摸摸鼻子,“我只是對張躍那幾任夫人的死,有所懷疑罷了,眼下浩宇的妹妹曹雪嵐嫁給了張躍,我想幫她。”
“你可知,這是件很不明智的事?這可不像查驗尸首那樣簡單,有時候,活著的人,遠(yuǎn)比死人更加危險。”
聽出宋乾語氣中的關(guān)切,許熙若感動道:“我明白,我會注意自身安全。”
宋乾注視著她,“丫頭,不管你做什么,都別讓關(guān)心你的人擔(dān)心。”
顯然,宋乾這句話別有深意,但許熙若不能完全猜出,宋乾指的究竟是他,還是這皇子府的主人方辰弈?
房間內(nèi),氤氳的水霧繚繞,勾勒出一道窈窕的身形,許熙若坐在漂浮著一層花瓣的大木桶里,舒服地頭頂著毛巾,趴在桶邊思索著白天和宋乾的一番對話。好像,她忘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師父只證實了自己是方辰弈的舅舅,那也只和他娘親有關(guān),但方辰弈的親生父親,究竟是不是皇上?
想到這里,許熙若就懊悔不已,不過她也
不認(rèn)為,問了宋乾就會乖乖回答她。她以前雖然覺得師父很不同,但怎么就沒察覺過,原來師父也是狡猾的老狐貍一只?虧她還帶了美食好酒去問候師父,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沒從師父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反而被師父變相地套去了自己正在查案一事。
許熙若心里,也還在擔(dān)心著曹雪嵐的事情如何了,那日回去后,張躍有沒有發(fā)病?會不會為難她?有曹浩宇在,她應(yīng)該不會有事吧。許熙若急著想要查清真相,可是方辰弈不放她回去,她什么也做不了。
許熙若苦惱地嘆了口氣,師父雖好,但也不能天天解悶啊,她實在看不出,自己留在這七皇子府里,還能干什么。
她百無聊賴地用手拍打著水花,溫?zé)岬乃徊ㄒ徊ㄒu上她的身子,又慢慢退去,帶來的暖意襲遍四肢百骸,舒服得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就在許熙若即將閉上眼睛時,門突然被從外面推開,隨著襲來的晚風(fēng),一道人影毫無預(yù)兆地走了進來,許熙若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
“聽說你白日找過我,許——”
在看清眼前香艷的情形時,方辰弈話語中最后“姑娘”那兩個字,完全卡在了嘴里,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般,立在原地,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許熙若。她半趴在木桶邊上,露出頂著毛巾的小腦袋,一張俏臉紅撲撲的,惹人垂涎,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光潔的香肩,還流動著晶瑩的水珠,無限惹人遐思。
方辰弈發(fā)誓,他絕不是故意來偷看佳人沐浴的,只不過他回來后,聽方影說她過問過他去了哪里,欣喜之余,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和在她醒著時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的心思,這才匆匆趕來,可沒想到,一推門便是這樣一幅養(yǎng)眼的畫面,這純屬意外!
許熙若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直到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覺,這才驚叫一聲,向著木桶后壁靠去,試圖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但卻悲劇地發(fā)現(xiàn),這樣的姿勢,反而更讓她胸前的風(fēng)光一覽無余,還不如那趴著的動作。可頭頂上的毛巾,又被她移動時給甩了
出去,掉在了木桶外的地上,現(xiàn)在若是去撿,必定得當(dāng)著方辰弈的面站起來,那她豈不是虧得更大?
于是,許熙若只能往下滑了滑,直到確定木桶中的水遮住了關(guān)鍵部位的風(fēng)景,這才定了定神道:“你,你進來怎么不敲門?”
“這是我家,我不認(rèn)為有這必要。”方辰弈理直氣壯,也沒移開目光的意思。
許熙若臉頰發(fā)熱,在他的注視下,又往水里滑了幾分,只露出脖子以上,“你出去!現(xiàn)在這里是我的房間!”
這房間,他也沒少睡,方辰弈在心中默默辯駁。見她窘迫,方辰弈似乎更愜意了,索性關(guān)上了門,靠在房門上,雙臂環(huán)胸,含笑看著她,“如果我說不呢?”
“那,那我叫人了!”
“如果你不介意招來更多人來欣賞美人沐浴的話,輕便。”方辰弈手臂一抬,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許熙若無奈了,這人的臉皮究竟是什么做的,為何偏偏這么厚?許熙若狠狠瞪著門邊的男人,方辰弈卻笑得更加妖冶誘人,她越是生氣,他就越是想逗弄她,她這惱怒的可愛模樣,仿佛好久沒見到過了。
“其實許姑娘你也不必介意,當(dāng)初你不也看過我,還親手摸了個遍?我們?nèi)缃耠m沒什么別的關(guān)系,但讓我看回來,好歹也算是扯平了。”
“方辰弈!你去死!”聽他說得這叫什么歪理?知道他指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但請原諒她那時年幼無知,才會犯了這么大個錯誤,招惹上了這只狐貍,她自己也很后悔了好不好?
方辰弈嘖嘖道:“可惜,我還不想死,不好好活著,怎么享受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
“你,你——”許熙若說不出話了,這男人,簡直就是刀槍不入,“你走不走?不走我,我——”
“怎樣?”方辰弈挑眉。
許熙若恨得牙癢癢,他是吃準(zhǔn)了她沒辦法是吧?不過,她也確實不知道該怎樣威脅他才好。現(xiàn)在明顯自己處于劣勢,被困在水里不能動彈,還能把他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