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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四川成都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一點鐘的事情了。我們這一節車廂里的四個人在張賀方的帶領下走出火車站。我不知道其他六個人到底在哪里,總之,我們吃完了午飯以后,沒有多做任何的停留就乘坐長途大巴前往廣漢市。
可是,到了廣漢市接下來要做什么事情,我卻一點也不得而知。這種感覺與我之前的那些探險經歷多少有一些類似,我只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地參與了進來,卻連最起碼的任務都不清楚,就稀里糊涂地準備舍命奉陪。
一路無話,李忠凱除了給我講述一些有關于古蜀國的歷史以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抽煙,而張賀方卻總是一臉陰沉,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至于卜瑾……好吧,她還是卜瑾,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我對于李忠凱是張賀方手下的南巫集團的一員一點也不感覺驚訝,也可以說,如今的我,對于許多事情都已經失去了感到驚訝的能力,人事皆由天注定,我已經習慣了。
到了廣漢市以后,張賀方卻對我提及了一個讓我感到十分驚訝的事情,那就是,他打算先前往三星堆博物館。
要知道,以我之前的探險經歷來說,我們幾乎從來都不會涉足那些已經被人們發掘過的考古現場或是什么遺址公園去探尋什么,我們所要探尋的歷史真相,往往隱匿于大山的深處。
我問過張賀方前往三星堆博物館的原因,他對我說,是為了去確認一些東西,到了那里,我們自然會知道。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的時間,我們終于來到了三星堆博物館的門前,而在這個時候,與我們隨性的另外六個人卻連影子都沒有看見。
三星堆博物館位于三星堆文明遺址的東北角,四周都是一言望不到盡頭的田野,風景秀麗,而三星堆博物館背湖而建。博物館的造型也很獨特,實在是一處旅游勝地,可惜,我們幾個人卻沒有時間駐足欣賞觀望。
我們四個人在三星堆博物館的門前時,卻并沒有直接購買什么門票,反而,張賀方站在門口掏出手機給某人打了一通電話。
打過電話之后,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博物館里走了出來。
我看那人梳著背頭,帶著一副金邊眼鏡,滿臉冒油,看人的眼神總是躲躲閃閃,一臉猥瑣的相容。他一看到張賀方,立馬迎上前去,跟張賀方簡單問候了兩聲,經過張賀方的介紹之后,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人竟然就是三星堆博物館的館長,姓林。
館長簡單地跟我打了一個招呼以后,就立馬把眼神轉向了張賀方,說道:“還好你們來的及時,如果是明天到這里的話,恐怕金杖就要被運到別處去了。”
張賀方聽到這樣的話,并沒有顯現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反而還有些焦急地說道:“這么說,組織那邊已經有所察覺了?”
館長點點頭,說道:“恐怕是這樣的,你們快跟我來。”
張賀方不敢怠慢,四周張望了一眼,似乎在看有沒有人在監視我們的動向之后,才回身擺手對我說道:“范先生,快來。”
我和卜瑾還有李忠凱教授三個人跟著張賀方的腳步也立馬走了進去。
因為有博物館館長的帶領,所以我們也沒有用買什么門票就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博物館。
館長走進博物館以后,先是徑直走向了一個保安的面前,在他的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我不知道林館長對那個保安說了什么,但是,保安聽說以后,顯得有些驚訝,很快,他就拿起胸前的對講機,低聲說了一句什么。
之后,我們跟隨林館長的腳步,急匆匆地穿過了博物館正常的展覽區,而是進入了工作人員才能夠進入的一間非常隱秘的房間。
我走在張賀方的身邊問道:“張先生,我們到底要看什么東西啊?”
張賀方微微一笑,但我明顯能感覺出來,他那笑容是為了安慰我,只聽他對我說道:“范先生,我們要去看一件幾十年前出土的文物。”
“啊?”我有些驚訝,疑惑道:“既然是看文物,為什么不去展覽區,而要來工作人員的區域呢?”
我的話音剛落,原本走在前面的林館長突然猛地聽下了腳步,轉過頭眼睛長得大大的瞪著我看。我看他的神情非常緊張,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些汗珠。
張賀方寬慰他說道:“放心,自己人。”
林館長的眼中掠過一絲猶豫的眼神,然后低聲說道:“這里到處都有監控攝像頭,只有我清楚這些監控攝像頭的死角,你們一定要按照我走的路線跟上來,還有,就是不要輕易亂說話,小心隔墻有耳。”
我自知剛才是自己多舌了,于是就趕緊閉上嘴巴,跟著林館長走過的路線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間工作人員才可以進入的房間。
走進房間,擺在我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上鎖的鐵門,林館長走上前去,打開了鐵門讓我們跟著進去。
鐵門內,是一個很狹小的空間,這里面有一個抬架,上面擺著一個玻璃柜,柜子里擺著一根如同樹枝一樣的金燦燦的棍子。
“這是什么?”我問道。
“是金杖。”張賀方回答道
“金杖?”我嘴巴里念叨著,說道:“這是在三星堆里出土的文物?”
林館長回頭又一次狐疑地看著我,似乎對我的無知感到有些費解,我能感覺出來,他時時刻刻在提防著我,難不成他知道我是六御侍者的身份?
張賀方只好又對林館長說道:“老林,我已經跟你說過一次了,他是自己人,而且,我要明確告訴你,你要相信他。”
林館長嘟囔了一句,說道:“相信他?信任有時候是會害死人的。”
“你太緊張了。”張賀方走上前去,拍了拍林館長的后背,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煙遞給他。
林館長看到了香煙,搖了搖頭,說道:“這里不讓吸煙。”說完,他又把頭轉向我,這一次,話語中似乎帶著一絲歉意,說道:“范先生,抱歉,我這幾天總是疑神疑鬼的,你不要見怪。”
我擺擺手,急忙說道:“哪里哪里,我能理解你,只不過,對于歷史和考古知識,我真的只是一個門外漢,我只是有些好奇,僅此而已。”
林館長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沒什么,只不過,這件文物比較特殊罷了。”
“特殊?”我說道:“我沒有看出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很平常的一把金杖嘛,而且,看上去那么細,又那么丑。”
“它是一把金杖,這本身就已經很特殊了。”張賀方說道。
“什么意思?”
張賀方對我解釋道:“范先生,你要知道,在中國的中原文明中,出現過許許多多的王朝,但是,這些王朝之中,從來都沒有哪一個王朝出現過權杖一類的東西,這類東西一般出現在類似于西方或中東地方的文明體系中。”
“就這些?”聽了他們的解釋,我多少有些不以為然,心說不就是根金棍子么,至于這么大驚小怪的么。
張賀方說道:“我來告訴你吧,自打這件文物出土以后,無論組織還是南巫集團方面都一致認為,這就是六御侍者其中的法器之一,只不過,其真偽性一直難以判別。”
“既然這件東西這么重要,那為什么還要放在博物館中展覽呢?”我問道。
“不,不是這樣的。”林館長說道:“范先生,你不懂得博物館的經營之道,其實,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們的博物館中,呈現在游客面前的那些文物百分之九十都是高仿品,剩下的百分之十也都是一些價值不大的藏品,那些文物的珍品幾乎從來都不會對外人開放,都私自藏匿在博物館的地下或暗室里。”
我說道:“可是,我看這里也并不是很隱秘啊。”
林館長說道:“那是因為,這把金杖在明天就要運到北京去了。”
張賀方接過話,說道:“是這樣的,當時你們幾個人在神農架里的歷險之后,陳兵身死,完全與組織脫離了聯系,政府的組織內部無一例外全都是各方精英,他們自然不傻,一定已經知道陳兵的任務已經失敗,如今,我們南巫集團的手中已經有了天御侍者和地御侍者,以及相應的南御法器黃金面具和東御法器汲靈妖玉,可以說,勝利的天平已經向著我們南巫集團在傾斜了,這個時候,政府組織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收回這把金杖,雖然,我們一直都不確定這把金杖到底是不是真的法器。”
我有些不相信,說道:“不會吧,政府的組織,學術精英那么多,怎么可能連一件文物的真偽都分不清楚呢?”
林館長解釋道:“要想確定一件文物的年代是十分容易的一件事情,但是,如果這金杖真的是一件法器的話,那么,發揮這法器的能力卻不是誰都有的。”
我立刻反應過來,說道:“是只有六御侍者才能夠催使,對吧?”
張賀方點了點頭,旋即補充了一句,說道:“必須是精通巫術的六御侍者,而你,因為你的長生模式的原因,所以你已經忘卻了你所有的巫術。”
“那也就是說,”我把頭轉向卜瑾,道:“只有她能夠鑒別嘍。”
林館長點了點頭,說道:“政府已經下達了死命令,無論如何一定要確保在規定的時間把金杖送還北京,如果出現意外,那我……我一定是兇多吉少了。”
我低聲諷刺了一句,道:“可是,政府組織的人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所信任的博物館館長本身就是南巫集團的一份子。”
說到這,林館長羞愧著搖了搖頭,說道:“若不是張老板暗中扶持,這個館長的位置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的。總而言之,我們還是不要在浪費時間了,快些讓這位姑娘來鑒別吧,如果這真的是法器的話,你們就把它拿走,如果我的死可以為巫宗的復生盡一份力量的話,那我這一輩子也值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呆在一旁觀看。
只見,林館長打開了玻璃柜,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金杖遞給卜瑾。
卜瑾一臉淡然地接過金杖,卻又走回了玻璃柜。只見她右手拿著金杖,左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胸前的汲靈妖玉擺在玻璃柜上面,我們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只見卜瑾拿起金杖豎著擺在自己的面前,左手輕輕下壓金杖,閉眼默念了一段時間的咒文,然后她張開眼睛,用金杖的頂端蜻蜓點水一般地碰觸了一下那汲靈妖玉。
突然之間,汲靈妖玉像是受到了什么反應一般,竟然飄飄忽忽地發出了柔和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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