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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用仔細端詳就已經(jīng)料想到那人影是梁贊了,剛才那木質(zhì)的簡易矛速度飛快,正是梁贊進入山洞前所帶的武器之一。
但是,讓我多少有一些吃驚的是梁贊出現(xiàn)的地方。他為什么會在這里?我原本以為他應(yīng)該在山洞的更深處的。
梁贊的神色還算輕松,他只是低聲沖我喊道:“快把手電關(guān)掉。”
我聽了他的話關(guān)掉了手電筒,他便一路拽著我往前跑,大約過了一支煙的功夫,腳下的尸體已經(jīng)越來越少,身后的槍聲也沒有那么刺耳了,我們才逐漸放緩了腳步。
我納悶梁贊在如此黑暗的環(huán)境中為什么還能這么快地奔跑,他告訴我說他自打進入這山洞以后就壓根沒開過手電筒,他想讓自己的眼睛迅速適應(yīng)這里的黑暗環(huán)境。
不過我的眼神不好,沒有了手電筒基本上就是一個瞎子,于是我問梁贊現(xiàn)在可不可以打開手電筒,梁贊說現(xiàn)在還有些早,再往里一些就可以了。
我們兩個一邊小跑,我一邊問他道:“高鵬呢?”
“掛了。”
“什么!?”我尖叫了一聲。
梁贊慌忙笑道:“停停停,別叫,我逗你玩呢,他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等著我們呢。”
我又問道:“你們倆剛才沒發(fā)生什么事情吧,為什么在對講機里聽不到回信呢?”
梁贊道:“我的佩璽大人啊,你瘋了吧,在這山洞里沖著對講機吵吵嚷嚷的?估計也就那個傻大兵能做出這樣的蠢事,這山洞里什么詭異的生物應(yīng)有盡有,隨便發(fā)出聲音那不是找死么,那對講機我早就關(guān)掉了,我把高鵬安放道安全的位置以后就一直在那里等你們的出現(xiàn)。”
“你沒受什么傷吧?”我這么問,其實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自己的雙腿受了傷,雖然經(jīng)過了一些簡單的處理,但是經(jīng)過剛才激烈的打斗,難免不會再有閃失。
“沒受什么大傷,高鵬也一樣。”梁贊回答道。
我心中驚訝不已,心說剛才在剛?cè)肷蕉吹臅r候,陳兵一伙人就損失了洪毅,梁贊卻把這一切說的如此輕松,于是我問道:“那洞口的蟲卵沒有傷到你們?”
“蟲卵?”梁贊反問了我一句,旋即好像反應(yīng)了過來,說道:“什么狗屁蟲卵啊,我看那個傻大兵那一伙人也不怎么專業(yè)嘛,那明顯就是蠱嘛。”
“蠱?又是蠱?”我有些驚訝,便道:“那也就是說,山洞里不會有什么成蟲嘍。”
梁贊道:“當(dāng)然不會,那些個你所謂的蟲卵,其實每一個都是一個蠱,只不過都是同一個種類,都放在一起,這種蠱我曾經(jīng)有所了解,所以一看到那些小斑點就和高鵬立刻上了洞壁上,自然也就沒受什么傷了。”
“原來是這樣,”我道:“那這么說,那個袁老頭兒也只是一個半吊子啊,他懂得也不是很多嘛。”
“話也不能這么說,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梁贊解釋道:“我呢,從小就對那些苗疆巫術(shù)有一定的了解,而那個袁老頭兒很明顯就是一個道士,雖說道教一開始也是脫胎于原始巫教,但是經(jīng)過后世幾千年的演化,已經(jīng)有很大的差別了。”
“那到底都有些什么差別呢?”我問道。
梁贊哈哈一笑,道:“佩璽大人,你該不會要我在這里給你來一個原始巫教與道教的大講堂吧,你只需要知道,那個袁老頭兒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道士,精通陰陽五行、招魂抓鬼一類的事情罷了。”
我忽然想到剛才袁老頭兒操縱尸體的舉動,便把這件事情跟梁贊復(fù)述了一遍,梁贊聽后多少也有些詫異,說道:“那應(yīng)該是趕尸一類的法術(shù),不過也有不同,應(yīng)該是馭尸術(shù)的一種,”說到這里,梁贊自己也有些詫異,繼續(xù)說道:“不過這馭尸術(shù)應(yīng)該屬于巫術(shù)的一種了,這個袁老頭兒怎么會使用呢?……哎呀,不去想了,反正你只要知道,就算是馭尸術(shù),那也都是一些年代不遠的巫術(shù),而像你女朋友的那種巫術(shù)才是年代久遠的原始巫術(shù),論威力,你女朋友可是了不得的。”
我沉默著點點頭,卜瑾的厲害,我自然十分清楚。
“好了,這里差不多了,你要是想開手電,就開吧。”梁贊說道。
我打開手電筒,燈光一閃,我差點沒背過氣去,只見我眼前的這個人,哪里是什么梁贊,只見此人身穿一身破舊的清朝官服,頂戴花翎一應(yīng)俱全,面有血污,毫無生氣。
我渾身像是觸電了一般,幾乎是條件反射,順手一甩手電筒,直接砸在了那家伙的腦袋上。緊接著撒腿就想跑,不料卻被那家伙一把抓住,我回頭一看,只見那家伙一手拽著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揉著腦袋,嘟囔著說道:“哎呀我去,佩璽大人,你下手還真不輕,早知道這樣,我就提醒你一句了。”
我一聽這聲音,無論從語音語調(diào),還是談吐風(fēng)格都與梁贊別無二致。有時候,學(xué)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并不算難,難的是將一個人的說話方式學(xué)得完美。
“放心放心,你沒撞見鬼,我就是梁贊。”那家伙用袖口抹了抹臉,然后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往自己的臉上一照,道:“怎么樣,沒錯吧。”
他的那一張臉由于被清朝的官服顯得額鬼里鬼氣的,此刻被手電筒的冷光由下往上這么一照,更是讓人崩潰。我連忙罵道:“快他媽放下吧,我知道了。”
梁贊這才松開我的胳膊。
我問道:“你怎么穿這一身?在哪里弄的?”
梁贊一臉輕松的表情,說道:“在剛才的死人堆里翻出來的呀。”
“你神經(jīng)病啊,穿這東西干嘛?”
“我的佩璽大人,你以為我愛穿嗎?剛才那些穴妖你不是也看見了,一個個生猛無比,好在他們的視力并不好,他們只能靠聲音和氣味來判斷獵物的方位,”梁贊解釋道:“所以,在遇到穴妖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出聲,像大傻兵那家伙,在這山洞里放沖鋒槍,穴妖不攻擊他都怪了。”
“那跟你穿著一身有什么關(guān)系?”我問道。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么,穴妖還會根據(jù)氣味來判斷獵物的方位,這件清朝的官服的主人死了怎么也得有幾百年了,衣服上沾滿了尸氣,我穿著它,穴妖就聞不出我是一個活人啦。”
這個時候,我猛然間想到了以前袁老頭兒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話,說這個梁贊一身的老陰之氣,因為物以類聚,所以天生就會招引一些不干凈的東西,但是,話到了嘴邊,我還是沒有說出來。我想,大概所謂的陰氣與尸氣還是有所不同的吧。那些穴妖嚴(yán)格意義上也不算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最多只能算作是一群兇殘詭異的生物,不算是什么妖魔鬼怪,尸氣可以聞到,但老陰之氣恐怕并不在嗅覺的范圍內(nèi)。
我轉(zhuǎn)移話題道:“別說這么多了,高鵬呢?”
“在這里,跟我來。”梁贊一邊說一邊帶我來到了一處凹陷的洞壁處,這里的山洞比之前更加寬敞,估計直徑已經(jīng)有五六米的距離了,我隨著梁贊走上前去,不想梁贊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忙用手電筒往前一照,只見這里空無一人,根本沒有高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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