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能給我什么未來?不過看你的所行所做,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你所謂的誠意和對未來的承諾呢?”愛神的眼角流出了眼淚,“過去的事情,現在都不過是一場空夢?!?
過去的故事或許動人,過去的感情也許足夠真摯,但現在,都不過是一場空夢而已。
“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嗎,于是你選擇了臣服于這一個新晉升的神袛而不臣服于我,這一百多年的情義你都看不見了嗎?我不會原諒你的?!?
“情義,你有什么資格來對我說這些呢?你自己都不在意這種東西,你有什么資格要求我來堅守呢?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奢求我能理解你。還請你永遠不要原諒我,請你去死吧?!庇檬植潦弥蹨I,平靜了心情,眼神中含有悲憫,愛神無情的說出了這句話。
“也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是殺是剮,都由你們決定?!眻D閉上了眼睛。
天空中一片寂靜,陷入了沉默之中,兩位神靈都不再說話。
“圖,你作為命運之神,其實命運這個領域十分的強大,而你自身也不是一個蠢笨的神,幾十年的隱忍,環環相扣的計謀,這些你都做的很好,但最終卻是我贏得了勝利,你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過了片刻,裴子清看了過來,柔聲說著。
“哦,反正我這一個分身已經沒有反抗的機會了,那我很愿意聽聽你這位殿下會說些什么。不過你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折辱我的話,那就大可不必開口了,我本身的神性以及關于本質的一切秘密都已經被層層的封鎖了?!?
這也是祂在那一個瞬間所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
圖,也就是命運之神深深的呼吸一下,努力保持著冷靜,蒼白著臉,眸子中赤金色的流光仿佛都黯淡了下去。勉強振作精神,平靜說著。
雖然眼前的人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形,身上沒有沖破天際的焰光,也沒有壓迫眾生的神威,但光只是之前的那一幕,就足以說明其中的恐怖了。
而也許對方并不是有意示威,但能量本身,就是一種威懾。
龐大的能量在祂的周身涌動,令圖的呼吸一窒。
現在的祂的神力和神性都被封印在體內,外表沒有半點力量,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氣,這幾乎讓祂認為自己重新回到了三百年前,那時候的祂還只是一只在叢林間覓食的羽蛇。
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
圖后退了一步。
“你作為命運之神,掌握了這一強大的領域,可以探討和預測到關于未來的事情和這個世界發展的大體趨勢,按照常理來說,你應該有非常多的優勢,就算還談不上受到世界的眷顧,是天命之子,也同樣可以稱得上是世界對你有著期待了,可你最終從三百年前一直到現在,卻連一個真神的位置都沒有拿到,這其中,我想應該不是毫無原因的吧!”
“難道這不是命運的束縛嗎?天地本身只眷顧于那些命運的寵兒,卻從來不會把祂的注意力投射到我身上,哪怕只是多出一絲半點,只要多出半分,我就可以成就真神?!眻D冷笑著,話語中帶著一種深深的怨氣和對命運的不甘。
同時,雖然自身的神力已經被封鎖,但祂在談話的間隙,還是通過某種本能的聯系來探查自己的未來,僅限于這個分身。
金色的光點亮起,照亮了祂的四周,這是命運的指引,如果是在往常,那祂身周的光明就代表著未來可能對他有利的地方。
而現在,卻只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多余的光。
而在周圍的黑暗之中,有無數的暗點,其中潛藏著能夠毀滅祂現在這副脆弱身軀的力量。
終于,祂放棄了抵抗。
“哦,那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那就是天地本身無親無私,最是公平。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這一點你認同吧?!?
“對?!?
雖然并不清楚具體的人名,但是神明本身的某種特質讓他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對于神來說,無論是哪一種語言,祂們都能夠順暢的交流。
神雖非全知全能者,但也是生而知之。
“那請問,天地又為何要眷顧你呢?你只想要從天意哪里得到足夠的資糧,你只是想著索取,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為這片天地的發展多做出一些什么。我問,在這三百年間,你對這方世界有何功德,對世界的發展有什么幫助嗎?你對這世界究竟有何貢獻?”聲音如冰玉交擊,像是雷聲一樣響亮,震動了整個天空。
這話語如同雷霆一般擊打在祂的心上,怔在那里,不能自語。
圖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悔恨和自責的情緒,但這點情緒在剛剛生出的瞬間就很快就被圖自己斬滅。
因為行走在神的道路上,越是強大的神靈,其本質和核心就越是純粹,不容許絲毫的猶豫和動搖。
動搖和猶豫這一行為本身就可能是墮落和毀滅的開端,所以祂不能夠懷疑和猶豫。
“你是勝利者,自然你說的就是對的,但我還是選擇堅持自己的道路。你是勝利者,你說的自然就是對的,沒能獲得成功,我自然很遺憾,不知道在攻下這兩個城邦之后,我的本體獲得多大的進益,這還真是值得期待的一件事呀。不過,我是不會后悔的?!闭似?,但圖還是堅持。
“你真的確定你的道路就是正確的嗎?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該由我們做決斷,而是交給天地和這世界的眾生。讓天地來裁定這一切?!?
“不,不要說了!”圖怒吼著,伸出了手。
滿天清光一震,整個世界都像是震動了一下,像是沒有半點的變動,但又像是改變了什么。
清清如水的光照了過來,照在圖的身軀上。
威嚴的神性,眸子中流動著的火焰似乎永遠都不會熄滅。
這清光照了過來,頓時,原本璀璨的神體上仿佛有怨恨的黑氣升起,侵蝕著祂的鱗片,吞噬祂的血肉。
這點力量本來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只要他愿意的話隨手就可撲滅,但這時卻成為了祂的破綻。成為了防御體系中的一個漏洞。
那金黃的光輝之中,有血紅色的火焰燃燒而起。
火焰纏繞到了祂的全身上下,祂在半空中怒吼著,掙扎著,金色的光焰大盛,但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火焰在虛空中燃燒著,祂的面容中只剩下了骨骼的痕跡,在祂本身燃燒的同時,封印也被破開。用盡最后的力量,化成一支長矛,投了過去。
“跟我一起去死吧!”
“命中注定,終究難逃?。〔挥锰^怨恨,你的本體馬上也會過來陪你的。”
然后這個火球就熊熊燃燒著,最后化成了一片灰燼。
裴子清看著這最后一擊,沒有絲毫的動容,沒有去接這一擊,而是歉開了身子,“你懂的這個領域,難道我只看到這么多次之后,還是一點都不會嗎嗎?”
手輕輕向前一揮,不帶有一絲煙火氣,就把這最后一擊牽引到了另一個方向。
最終,這道攻擊如同流星一般,消逝在遙遠的天際。
將原地的灰燼吹開,原地出現一顆金色的圓珠,里面有星星點點的光絲在其中,流淌著夢幻一般的光。
裴子清很滿意,把它撿了起來。
在裴子清與圖交流的過程中,愛神看著裴子清的身軀,不著痕跡的用神術探查著。
但探查得來的結果,卻只讓愛神心中震驚,祂探查到的只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本質,宛如虛空一般,看不到其中的深淺。
放下心中的小心思,祂的身軀彎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