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黃色的風沙吹過地面,特拓咳了兩聲,見伯及特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有些不悅,但自翊為謀士的他還是出聲回答“對,我是說那位高人…很可能就是一個太過幸運,撿到他人寶貝的新人!”
伯及特聽的此言滿臉不可置信,但心中卻因為特拓的話而的的確確對許云的印象產生了一絲波瀾和懷疑。
特拓自然知道此時的伯及特只是因為以前的信任心中的想法才有所動搖,實際上自己還并沒有說服伯及特,于是他連忙趁熱打鐵。
低沉的嗓音仿佛突然有了一種特殊的磁力“您仔細想想,克雷帶的這人現在雖然沒對咱們產生什么有害影響,但是…他第一次進寨看到我們就在暗地里觀察您和我,這可以認為是心虛??!”
伯及特眼中有些猶豫,手抖了抖,不解道“你,怎么會認為這是心虛?依我看,那,那只是實力強大的前輩觀察后輩吧?”
特拓心中一笑,彎起的身體再度挺直,摩挲鼠須的手更顯隨意自然,只見特拓嘴角含笑說到“這也只是一個猜測的小證據罷了,實際上,最讓我懷疑的,除了您覺得他眼熟外,還有一個人的態度?!?
“誰?”伯及特此時的心思已經完全被特拓勾住了,特拓還沒說完就情不自禁問道。
特拓隨意一擺手,輕哼了聲,道“吉克!”“吉克?!”伯及特詫異,他本來以為特拓所指是克雷,但吉克…吉克又有什么可疑的?
特拓見伯及特懷疑,面容再度沉下,厲聲道“大人!你莫要小瞧這吉克,雖然他武力在咱們寨中只算得上是第五,但卻對克雷忠心耿耿,為人也還算機警,如今克雷對那人唯命是從,吉克卻有些心不在焉、不以為然,您不覺得,這里面有文章?”
伯及特呼吸一滯,眼睛有些閃躲,良久才吞吞吐吐道“興,興許,是…是那人不屑在他面前出手,所以他自以為自己能打得過吧?”特拓嘴角掛起一絲嘲笑,但隨即便馬上隱去消失。
再次將頭上被風吹散的綸巾扎緊,特拓隨意道“是有這個可能,但,偏偏那些跟隨克雷出去的人除了吉克外,個個都對那人尊敬有佳,滿口的贊譽,您不覺得,有點奇怪?”
伯及特被特拓這一連串問話問的急了,當即就抓耳撓腮道“哎呀,我搞不懂了,特拓你說!別再賣關子了!”
特拓見伯及特不耐,輕聲嘖了一下,這可不是他心中想要輔佐的伯及特,但伯及特對他不錯,又有救命之恩,所以雖然不悅,但特拓也就按照伯及特吩咐沒有再賣關子,摩挲鼠須的手放在胸前,開始為伯及特繪聲繪色的描繪自己的猜想
“吉克是個傲主,除了對擊敗過他的您和克雷外,連阿努克斯都沒放在眼里,既然那人能讓克雷及一群嘍啰心服口服,又為什么無法令吉克心服?不知您是否知道,即便那人發出了那么強大,甚至恐怖的隨意一擊,我放置在他旁邊的情報人員告訴我說,吉克在一邊雖然驚訝,但心中仍是有不服和不屑的心思!”
說完特拓頓了頓,看了眼如乖乖小寶貝一樣認真傾聽的伯及特,再度昂首道
“這就說明那人即使有實力,卻也沒有那份身為高手的心性!除此之外,我還派人去試探了一下,不出我所料。那人實在是太過警惕,連洗澡都要拿著那把隨身佩戴的木劍,這是不是太奇怪了?而且不知您是否注意,發出那道絕世光刃的也是手拿木劍的他!”
被特拓再三的引導,伯及特也不是特別笨,當下便遲疑問道“你是說,厲害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那把木劍?”
特拓雙手抱拳對向伯及特,道了聲“您英明”后便再度分析“此人疑點多多,但正因為是疑點,所以我們只能猜測,只能懷疑!但這個人始終是個不穩定因素…所以,我們才要試探!”
伯及特一愣,剛想問你不是試探過了嗎?但自己卻強行忍住還受控制的嘴巴,勉強問道“怎,怎么做?需要老子干什么?”
特拓露出陰冷笑容,在熱風的吹拂下卻使得伯及特渾身一抖,一個人不明所以的看向四周,特拓再度笑了笑,手一擺便示意伯及特附耳過來,伯及特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將自己耳朵貼了上去。
特拓抬頭踮腳在伯及特耳邊低語片刻,還沒說完伯及特就皺著眉頭將耳朵移開,俯視特拓懷疑道“這么做真的沒問題?就算按你說的那樣,那…那個人也只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而已,有必要因為他而惹怒克雷嗎?之前你也看到我阻止克雷,克雷那副兇狠的模樣了…”
特拓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額頭,眼神一凌,手指突然指向高聲歌唱的大屋,語氣中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作為一個上位者,最重要的就是時刻把握手下及敵人的心思!克雷現在的確看起來沒什 么反意,但是…就像您說的,克雷為了那個認識沒幾天的人就憤怒成這樣,如果我們不先除掉他的那位實力高強的師傅,萬一到時那個師傅要奪這個寨子怎么辦!”
“您認為克雷會怎么做!是為您弒師!還是為師弒兄!再者!那克雷真有了反心又如何?您說他那實力或許強大的師傅會不會助他!”
伯及特被特拓這一番話嚇得冷汗直流,整個后背都浸出一大塊水漬,伯及特驚魂未定的看了眼氣喘連連的特拓,心中哀傷的同時也有些欣慰。
特拓見著伯及特有些失神,心中一嘆,安慰道“大人您不要想太多,之前我說的一切都只是假設而已,雖然只是有可能性,需要放在心上,但請您還是不要為此事太過傷神…”
伯及特嘆出一口氣,特拓這番話給他提了個醒,他又怎么可能還會精神很好?
不過面上的灰暗及憔悴只是維持了片刻,伯及特便再度恢復到豪爽的模樣,嚴肅著對特拓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事情敗露之后的情況?”
見到伯及特至少面上恢復了正常,特拓也是舒了口氣,摸著自己出汗的手心,特拓自信滿滿道“當然,如果他察覺或者根本無礙,那還得麻煩您說一段對我們依然有利的謊話。”
伯及特眉毛上挑,十分驚異的好奇道“需要我說什么?”
特拓冷笑“哼哼,如果被他發現,您就說:好本事!這份機警與警惕不愧為高人風范,我斗膽請高人作為我寨子大當家,從此為寨子引領方向!如果他拒絕,您就退而求其次,就說:那,能否請您在百忙中拂照我們這個小寨子?!?
伯及特愣住,有些搖擺不定,過了許久才遲疑說道“這,這,這…萬一那人真TM要這個寨子怎么辦?又或者…他,他直接惱羞成怒怎么辦?”
特拓壓抑著笑聲,嘻嘻笑道“呵呵,如果他憤怒了,想要殺人,哼~那我一樣有手段制住他…而如果他答應了,那么他會一直待在這,如果是被他混過去的,日后我肯定能看出!這次不過是因為時間緊迫,不得已才行此事…而如果他是真的有這份本事…那您認為,是做一個無光明可言的小寨子寨主,還是做一個王朝的功臣?”
伯及特臉上煞白,他一直挺疑惑特拓為什么會幫他,原來只是把他看作一個跳板!
伯及特眼前的特拓瞬時見伯及特神色不對,心神扭轉之下便明白伯及特的心思,無奈一抿嘴,特拓怒視伯及特“大人!我之忠心天地可見!絕無半點反主之心,此次計劃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那人只是憑著一把寶貝才能有如此實力,那您…自己拿著這寶貝不更好?”
伯及特的喉嚨仿佛突然被塞住一般,猶豫一番還是沒說出幾句完整的詞,最后沒辦法,伯及特輕輕擺手后便準備離開,特拓呼出口氣,也跟在伯及特后面。
可就要離開時,伯及特突然回臉、情緒復雜的說道“特拓…你,你…太厲害了,我能相信你的對吧?”特拓向后退了一步,眼神肅穆的跪倒在地,卻是沒有多言。
伯及特嘆了口氣,重重的一揮手,喝道“管那么多!都是自家兄弟懷疑個屁??!特拓!走!把那個外人攆走!”徐徐站起來的特拓嘴角掛起笑容,低頭行禮說是,矮小的身體繼續藏在伯及特的影子里面……
少欽,守著三米大門的吉布洛兄弟倆意外的看著眼前兩人,其中的弟弟吉克翹起嘴角,雙手抱胸好奇道“大當家,你…們去哪啦?”
伯及特微笑的嘴角一僵,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前特拓說的可能,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嘴上也隱有一絲憤怒“你開門就是了!沒看見我手上的這桶酒嗎?”
吉克一愣,視線移到了伯及特胸前緊緊抱住的一個小桶上,輕輕聳動鼻尖,吉克臉上露出迷醉的表情“啊~這酒,真是極品…大當家你今天怎么這么舍得?”
伯及特手上青筋一跳,欲要罵人時,他身后的特拓卻是跑了出來,哈哈笑道“今天貴客到來,當然要出點血啦!”
吉克沒聽懂特拓的潛意,頭偏到一邊忿忿不平小聲嘟嚷道“哼~什么貴客?。恳粋€狡猾的家伙……”
別人沒聽清,但一直注意吉克言行的特拓卻是聽的清清楚楚,暗地冷笑中,特拓端著一大堆裝著酒杯的陶籃子正色說道“好了,快開門,那些好酒的家伙可不想多等。”
吉克想到克雷那副癡酒的模樣,不由自主的哈哈一笑,將門打開后也可惜說道“真香,好久都…啊,是從來都沒聞過這么香的酒了。”
伯及特捂住蓋在酒桶上的套子,驚訝的看了眼吉克,仿佛在問:這樣你都聞的到?吉克捂鼻嘻嘻一笑,退到一邊。
伯及特率先進門,特拓在后面斜眼撇了眼一直低頭無話可說的吉布洛,冷哼一聲,走了進去——狡猾的毒蛇對隱藏的烏鴉一向都沒有好感。
————
這個國慶假期有些短,3000字一章的……結束了,以后就還是之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