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使他夏天知道,在冷水并不是他的天下,又要讓冷水人明白,這片藍天還在我曹某人的管轄之下,那就得要動一番腦子。
這個夏天,根本就不知天高地厚,公然當著縣領導的面就對我指手劃腳,那天在慶功時你敢明目張膽地指責我的不是,那是你首先錯了。
幸好我老曹還不是一個沒見個世面的人,不然上級還以為我真的是個地方上的獨裁者,我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不把你的貴賓周彬強給忘了,那是我們有意這樣安排的。
你要顯能就好好的做你的正事,不要拉大旗作虎皮,以為王縣長把你單獨找去了,你就高人一等,可是你忘了,現在冷水的書記是我,讓我下不了臺面,對你并不是只有好處。
在文革的時候,那個冤大頭余鴻才就是因為自己顯擺,才讓自己吃了啞巴虧,如今他也得不到翻身的機會,就縣上的工作組也是莫其奈何,因為人家對他那些要命的事實本就無法證實,就是想幫他洗清也是愛莫能助。
余鴻才不是被冷水人稱為才子嗎,那他現在是什么樣的才子,還不是讓我賞一口飯給他吃,他才能到公社那個文化站來的,他想回到從前那教室里去拿上教鞭,怕要等到下輩子了。
你夏天剛到冷水來,就和他打得火熱,以為你們就是知識分子了,但是你卻沒有想到,只要我老曹還在臺前,他余鴻才就是再有天大的本領,也只能在那個文化站養老了。
縣上的工作組在來給他宣布對他的平反決定,是這樣給他下的定義,余鴻才在文革中受到沖擊,經我們調查核實,所謂反革命的罪行不能成立,取消過去給余鴻才的定的反革命帽子,對他那生活作風問題,上級并沒有提及,雖然也脫帽了,可是總還是給他留有一個尾巴。
對說不清的問題,上級都是這樣處理,要是把那些根本就說不清的問題也讓你夏天來一個,你也能讓人給你說得清嗎?
文化大革命已經成了歷史,中央也這樣給它下了定義,那是一場誰都輸了的運動,是領導錯誤發動的,被反革命集團利用了的一場政治大內亂。文化大革命是過去了,可是它卻留下許多讓人深思的地方。
特別是那種整人的做法,把來無影去無風的事強加于一個人的頭上,那就會讓被整的人就是長有千張嘴也無法辯白清楚,那可是最毒的整人法子之一。
我曹炳貴在文革中也是受到傷害的人,只是我會看清大方向,才沒有象他余鴻才那樣,讓別人把自己往死里整,那樣的風浪我都過來了,到了現在本該好好享受黨的恩賜的時候了,可是你夏天卻來興風作浪。
你的問題當然不能和文革時相比,可是你就太注重對自己的塑造了,在你沒有來冷水之前,我們冷水一直都是一個團結的整體。
那時候有誰還敢不聽我老曹的話,就是公社院子里的這些小字輩,他們見到我時不是書記長書記短的叫,就是叫我曹伯伯或曹叔叔,自你來后,有些人就跟著你變了,他們對我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看不慣我了以為我真是老得頑固不化了。
沒有你夏天的出現,他們有這么大的膽子嗎,不說別人,就是我家的小三曹英,她也跟著你學壞了,還在我的耳邊說,當初讓她找劉云鋒是自己瞎了眼,要不是自己還是她老爹,可能她也會跟著洋人造反了,只是由于我這個老爹還把她壓得下去,她才沒有把自己從我的陣營中脫離出來。
在下面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以為你夏天就是冷水的未來了,通橋那天不少人就把你夏天當成是冷水的大英雄,再后來,就有人說冷水的天早遲都得姓夏,這不是明擺著在慢慢地架空我嗎。
要讓自己能在冷水做到長盛不衰,那就得看我老曹是否有能力駕御當前的局式,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讓你夏天既要能為我冷水服務,又不使你在冷水過于張揚,你得乖乖聽從我安排就行了。
從現在的形式來看,我的計劃很可能落空,從那天人們對你夏天的崇拜就可以看出,你夏天雖然說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冷水的民眾早已被你收服,如果到了明年還是這樣,那我不是在陪太子攻書了。
每個人都想做到一生完美,我也不例外,在冷水干了一輩子,就要到收尾階段了,可不能讓你壞了我的大事,在過去我對革命事業忠心耿耿,現也同樣癡心不改,就是到了明年,我也一樣堅定執行上級交給我的任務。
縣上的人不知是怎么安排的,讓你這個刺頭來到我這里,也怪自己當初瞎了眼,以為一個科技型的人還能翻了天,匆忙間就答應了,沒想到你卻并不想象的那樣,來后就假借科技牌這張臉,干著不可告人和勾當。
現在的年青人,真是不可小瞧了,在你夏天來冷水來時,我就把你當祖先給供著,給你創造條件,使你在一個自由的環境中茁壯成長起來,越是我對你放長線,你就蹦得越歡,現在你已威脅著我生存的地位了,我再大量也總不能讓你把大權也奪了過去。
看看你夏天到冷水后的一系列行動罷,你搞的那些實體,是讓冷水人得到了好處,但在我們這個集體里,你哪一次又是融進來了呢,我對你也反復強調過,我們冷水從來就一個整體,如果大家都象你這樣,那還要冷水公社一班人馬來干嘛,不如就讓你一個人來這里胡搞得了。
現在我從心里對夏天說,我對你的關照已到了盡頭,在我冷水沒有你夏天,這里的天依然是藍的,沒有你夏天的出現,我冷水同樣能走上讓廣大民眾致富的道路,雖然我們都沒有你那炫耀的學歷,可是我們有實干的精神,在你夏天沒來的那么多年,上級也沒有認為我們冷水的一班人就一無是處了,我們還不是同樣出成績。
不說別的,就拿你夏天最得意的共青團來說,在你到來之前,人家劉云鋒不是從縣里市里捧回了金質獎章嗎,其實我們冷水的能人多得很呢,沒有你夏天,冷水這條大船就在我曹炳貴的指引之下,無論是波平浪靜的水面,還是惡流滾滾的險灘上,我們都做到了同舟共濟,就是你來后,這條大船就開始出現了險情,船上的人不齊心了,船能正常行駛嗎。
我曹炳貴這次教訓你夏天,并不是非得把你玩死,我當初是想和你玩個你死我活,現在想來,卻不能這樣看,你有什么資格和我玩,讓我和你玩,不是明擺著在降低我老曹的身份,不用我親自出馬,就是我稍一動腦子,就有人來陪你玩個盡性的。
在我冷水,我玩不轉你夏天,讓你在這片土地上任意撒歡,可是卻有能玩得轉你的,上級信任你,老是把你當作一顆定時炸彈安在我這里,卻沒想到在我冷水,對撤引信排地雷卻大有高人所在,讓他們也來顯示一下本領。
冷水,就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我在你夏天的眼里算了不了什么,可是我卻是冷水的排頭兵,在我的手下,不用我親自安排,他們就會把讓你明白,在冷水并不是你自由主義的試驗田。
現在你夏天借你播撒的所謂功勞,把冷水的民眾都收到了你的賬下,你以為你就能心想事成了,明年我老曹就下去,就可以建造你夏天在冷水的王朝了,你對冷水的改造也就完了。
哪有這樣的好事,現在我還不是明擺著坐在冷水第一人的位子上,就算明年我真的不能坐在這個位子上了,那也不能把大權交給你,你還是把你的正事干好,再給冷水添上一點新花樣,我老曹對你同樣會看重的,只要你不過份囂張,什么都好談,要是你還是老樣子,同樣會繼續有你的苦頭吃。
在冷水這個地方,任何人來這里,都只能給我老曹分憂而不是添愁,誰要是違反了這一規則,你就只有自討沒趣的份。
我老曹不是在倚老賣老,我是在忠實執行上級的旨意,在上級還沒有把我下放之前,我就是要做到使冷水的權力高度集中,就象縣里的布局,雖然縣長看起來和縣委書記是平級的,可是他在縣委只能是副書記的道理一樣,冷水就一個集體,而這個集體的領路人就是我,除上級重新任命之外,你們下面的人沒有一個可以超越我的。
你夏天是上面下派到我這里來的,不能因為你是下派就高人一等,你還得聽從我的安排,你想利用上級對你的任信,就把我排出民眾的視野,你就想錯了,我已多次提醒過你了,你還是依然如此,怪不得我了,讓他們來給你上一堂政治課最合適不過了。
在過去用的那些陰損的做法也是很靈驗的,什么正大光明,我沒有親自詆毀你,你能說我曹某人就是把矛頭對著了你,就是別人也不會相信我曹某人會對你下狠招的。
到了那時,就是他王縣長問到我頭上,我也有辦法來對付他的,是冷水的下層人說的嘛,哪能怪得著我,我還在一直堅持正義,親自為他夏天避謠呢。
多年的斗爭經驗告訴我,只要是下面的人對你不滿了,他們要對你說東道西,這只能說明你的做法一定是有過錯了。
在我這里,凡是要成功一件事,都是先有風聲再造事實,現在我也想好了,你夏天很有能力,這是事實,但是你卻總是想超出你的責權范疇,那就是對不起人了,讓我們來比一比,是你的科技知識歷害,還是老百姓的喉舌霸道。
從夏天讓王縣找去談話的那一刻起,曹書記就想到他夏天不知又會在縣長面前如何來誹謗他,他不想讓自己敗在一個初涉江湖的新手手里,讓他毀了霸業也太師出無名了。
我要給你夏天一個明白,在冷水我曹書記才是他們的領頭人,你嘛,只能作我的手下,冷水的天就是的天下,而我曹書記就冷水的代表人。
我不想置你夏天于死地,但是你要花錢買教訓,只有聽我的話才是你的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