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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愛越近心越遠

秋天的空氣亦顯得格外清新,夏天忙碌了一陣子後,他的工作好象也完成了不少,好不容易靜下心來,他正想把思路整理一下,就接到縣上的通知,他要到縣上去彙報豐收三號的收穫情況,夏天來不及多想,就匆忙地到縣上報到去了。

會議結束後,夏天本想立馬回冷水去,不知什麼原因他突然心血來潮給龍玲打了個電話過去,正好龍玲又在,本來夏天是想把過去都遺忘了的,電話中龍玲的聲音似有些哀婉的意味,夏天心裡就放不下了,鬼使神差般他又來到了龍玲的信貸科。

龍玲接夏天電話時,夏天聽到龍玲有點激動的聲音,她是先在電話裡沉默一陣之後才答應夏天的,在她沉默的時候,夏天就對她說,要是你不方便,我們就在電話裡聊幾句也行了,可是龍玲在沉默過後還是答應和夏天見上一面,她要夏天到她的宿舍裡找她。

龍玲自和徐強好上之後,她把心思都放在徐強的身上,日子久了她就發現徐強許多和夏天不一樣的地方。過去和夏天在一起時,他從沒敢對自己指手劃腳,可是徐強就不是這樣,他明明和自己在一起,只要他的三朋四友一個電話,他也不管你龍玲是否願意,擡腳就走人了。

過去是龍玲對夏天說三道四,現在是徐強對她龍玲評頭品腳,總之龍玲對徐強心生厭惡感了,慢慢地她對徐強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兩人雖然還沒到吵架的地步,但徐強已經聞到了爭執的氣味。他既對龍玲心存不滿,卻又從心底裡喜歡她,可是龍玲這段時間老是在他面前提起夏天,讓他好生煩惱。

他要找一個適當的時候,讓夏天和他來個三家當面把話說清楚,現在龍玲已是他徐強的正牌女友了,要讓他從此不要再來打擾他們的正常生活了。

從縣府會議室到縣銀行也就那麼短的一截路,夏天邊走邊想,你這算哪門子活,既然她已和你說拜拜了,你還去找她,是向她吐露相思之情呢,還是想從溫舊夢,如果說什麼都不是,那你又還去找她幹什麼。

現在你去找她,就變成了標準的第三者了。第三者,在夏天的眼前出現了一條窄窄的小路,那路上只能容兩人通過,可是就有一個人不遵守規則,總是想擠上來和他們並道而行。第三者,你就不想想你做的一切對他人來說就是一種無言的傷害。從前在夏天的眼裡,最瞧不起的就是第三者。

想到這些夏天就萌生出了退意,可是自己又是答應了龍玲的,要是不去,不也證明自己太小心眼了,我算第三者嗎?

夏天想到這裡,不由啞然失笑,整個事兒都顛倒了過來,變化呀,真是發生在瞬息之間,在幾個月前,自己還和她一路同行,今天卻什麼都不是了。

龍玲剛好下班,夏天還沒有出現她眼前的時候,她也邁出了信貸科往自己的宿舍去,讓到我宿舍來找我好了,有些事還是不讓父母知道好。夏天和自己之間後,他們本來就不是很清楚的,何必又要讓他們跟著自己操心呢。

接到夏天電話時,她也猶豫了一陣,是見他還是不見他,龍玲的心很亂,她總是下不了決心。

徐強在龍玲心情不定之前曾給她來電話,說他有事要到一家廠裡去談一筆業務,可能今天下午才能回來,他提醒龍玲,說她有點身體不適,下班後就多休息一會。徐強還說了些溫情脈脈的話才把電話放下。

龍玲聽到徐強不回來了,她知道徐強準是讓那幾個人拉著去喝酒去了,他這段時間老是一喝一個醉,就是回來和自己在一起時,他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他究競有何事,他又說沒有事,弄得龍玲想不出他心裡是在想些什麼。

今天可好,你去就去罷,既然你不回來,不是給我讓出時間了嗎,管它呢,就是他回來碰上了我和夏天在一起,我們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他是無話可說的。

夏天來到縣銀行龍玲宿舍時,他見龍玲宿舍的門是虛掩著的,他就知龍玲就在這個房間裡,面對這個曾多次來過的房間,今天它在夏天的眼裡變得陌生起來。

雖然眼前這間屋子再不是自己那愛的天堂了,自己也從過去的常客變成了今天的匆匆過客,但夏天對屋子裡的陳設還是記憶猶新,從前他和龍玲在一起時,他們共同對這間小屋進行了精心的佈置,那窗臺上的魚缸,那牆壁上的字畫,如今它們都還在嗎?

過去和龍玲在一起時的嬉笑打鬧,一起讀書時的溫馨時刻,那指點江山,激揚文字時的豪氣干雲,那粉色的,紅色的夢,如今還能找到一絲絲的蹤影嗎。

曾經的一切都已過去,夏天帶著失落的心情,他慢慢地跨上那些他曾十分熟悉的臺階,還是輕輕地扣響了那間如今再不屬於自己夢想的門。

龍玲見夏天從門外進來,她眼裡閃出了一絲惶恐,雖然就在一念之間,還是讓夏天給捕獲到了。龍玲見夏天被太陽曬得黑紅黑紅的臉時,她眼裡有些溼潤了。當夏天那欣長的身子完全進到龍玲的屋子時,龍玲竟然衝動地一下就把夏天擁在懷裡,她喃喃地說:“我對不起你了,夏天,你是好人,可我卻失言了。”

龍玲還在喃呢著,夏天本想推開她,可又心裡狠不起來,兩人就這樣擁著。

縱有千言萬語會聚心口,卻是一時無法把話匣打開。夏天打一跨進龍玲的溫馨小屋那一刻起,他的思緒就又回到了從前。他不明白,他要向心愛的人兒問個清楚,爲什麼就這樣突然離去,過去那麼多年的情和意,怎的就在瞬間一筆勾銷了?

龍玲啊,你原來是如此的多情多意,怎麼說變就變了呢,難道少女的心真是秋天的雲嗎?

從認識到如今,幾個春秋幾多歡樂,若是從中學算起,至少我們算是兩情也是久長的了,難道過去漫長的期待都過去了,又且心慌意亂在這短短的時間裡。

夏天雖然對龍玲來信說和他分手不感到特大的意外,但是無論從現實還是從理想上他都沒有認真地思考過。龍玲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她不會因爲別人的風言風語而改變初衷,更不會讓世俗的偏見來左右自己的思維,可是她卻在他起飛的那一刻,她失約了,爲什麼,這是爲什麼呢。

自龍玲提出和他分手後,夏天也好幾次給她去信,可總是泥牛入海無消息。給她電話她也不接,到城裡去找她,總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夏天多次碰運氣不成,心裡也就慢慢地靜下來了。

他不知她如今的心情是否還好,還是象過去那樣天真無邪嗎,有多次夏天也走到了她的心裡,就是沒把思念的話語說出來,今天龍玲終於答應讓自己到她的住地來,夏天就是帶著滿腹心事和疑惑來到了她的面前,他要讓自己把心裡的話全說出來,也要讓龍玲明白他的真情厚意。

龍玲緊緊地把夏天箍著,她生怕一鬆手夏天就從手裡溜走了,她對夏天的到來感到意外,她深知自己已經親手把他倆收集起來的幸福給毀了;她本對夏天是一往情深的,自徐強乘她酒醉佔有她後,她就覺得自己不配作夏天的女朋友了。

徐強對她發起的愛情攻勢,其實並沒有完全打動她的心,龍玲就是一個既現代又守舊的人,她認爲夏天過去那麼多年,那怕在她有意無意的暗示下,也沒有最終邁出那一步。她爲夏天對她的尊重而感到欣慰的同時也爲夏天沒有及時把握機會而婉惜;她龍玲雖然保守卻不固執,若是夏天主動要她,她也會成全他的,但他就是太正統了。

龍玲想到這些,不免對夏天心生恨意,你這個大傻瓜,自以爲特聰明,可你自以爲是,錯把飛吻接落地,落葉飄零我心無語。

往事一暮暮,多少甜蜜多少牽掛,如今卻物是人非,龍玲心裡裝著太多的歉意。當夏天那溫柔的身體和她又重逢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知用什麼方式來才能彌補她給夏天帶來的傷害。可是她一個大姑娘,徐強給她帶來的一切一切,她無法啓齒向夏天訴說,畢竟她還沒有完全從一個少女變爲婦女。她也怕羞,她只能把哀怨往心裡填,她不想讓夏天爲她而再添新仇,自己釀的酒管它是苦是甜,不能分享就獨自慢慢地品嚐罷。

剛開始夏天對龍玲把自己擁入懷中是既驚喜又感慨,龍玲飽含淚水的雙眼分明是在向他傾泄著昔日的情和意,他靜靜地接受著龍玲的抽泣,到後來夏天開始變得理智和冷靜起來,他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糊塗下去,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龍玲到底怎麼了,爲啥說變就變了呢,他們難道還不算是真心想愛的一對。夏天帶著大大的問號,今天那怕是抽刀斷水也在所不惜。

龍玲雖然如今愛已轉移,可她和初戀情人突然又在一起時,她那柔情再一次從心底裡騰昇起來,她本想對夏天訴說,她也準備好了,若是和夏天見面時一定要做得沒事人一般,她不想讓夏天看出她是一個軟弱的人,夏天來電話說要來見她時,她還對自己鼓勵,堅強些,不要給他笑話。

而事實上,當夏天一跨進門時,龍玲的堅強意志就在那一刻被他給摧毀了,夏天身子一出現,龍玲就控制不了自己,現在他已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了,可那份情至今還記憶猶新,當夏天和她零距離時,她再也不能讓自己堅強了。

還是夏天輕輕地把龍玲推開,龍玲才從過去回到現實,她慢慢地鬆開了手,她淚雨梨花地對夏天悽美地一笑:“看我,真不好意思,來就給你難堪。”

龍玲閃在一邊,她望著夏天,見夏天還在原地站著,她似有一些過意不去,她見夏天還在傻傻地等待在那裡,她只覺得夏天還是和從前那樣,心裡頓時涌起了一股無名的酸楚來。夏天呀,你就是因爲太這樣一門心思了,爲什麼不在心裡多找幾個爲什麼出來,不然你能淪落到今天嗎。

在動物世界裡,唯有鴛鴦鳥是最有情有意的,它們在飛翔中比翼雙雙,在棲息時也時時交脖而眠,它們對愛情太忠貞不渝了。對它們的生活態度,龍玲最爲欣賞,認爲它們是動物界最完美最人性化的動物。

可是回想起自己來,卻比它們自私和卑劣得多了,當時自己和夏天本是想做到百頭偕老的,可是在自己的某些要求不能達到時,就再不堅持自己的觀點了,把純真的愛情讓位於塵世的人情世故,把做人的準則也一併丟了。

在徐強的攻勢面前,自己本來也是動搖不定的,若是當時自己能堅持不讓,他能輕易地得逞嗎,雖然說是喝醉了酒,可是人們都說酒醉心明白,算責任只可以說是五五分成,因爲當時自己也是半推半就的,讓他佔有了女兒身,你還有何臉面來對待夏天的愛呢。

是的,徐強和夏天之間,他們各有各的優勢,徐強在某些地方比夏天還要優秀,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夏天的那份青澀的,略帶大男孩的那種有些幼稚的愛,在徐強的身上是體現不出來的。

徐強在人生閱歷上他比夏天要豐富得多,在情場上他不象夏天那樣是個雛兒,夏天之所以能能贏得自己的芳心,還不是因爲他和自己在中學時就結下的深厚感情,他能毫無疑義地把自己所學的東西轉送給自己,不象有些人那樣在幫助別人時還在鼠首兩端,他可以說對自己是最坦蕩的了。

就是在自己本想成全他的時候,他也沒有趁機佔有自己,難道他的行爲不是高尚的嗎,在他和自己戀愛後,他也沒有象有些人那樣,看到自己抱到美人了就忘了自己的志向,並不是成天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裡。

要說他在分到縣局的時候,作爲一個農家子弟,他是該滿意了,而自己無論自身還是家庭都配他是足足的餘的,可是他沒有就此放下自己的追求,他的志向並不僅是爲了自己的一個小家庭,他要把自己所學的東西都貢獻給社會,所以他這一點也是無比高尚的。

在他到了冷水之後,自己卻因爲他不在身邊就心生煩惱,對他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可是他還是默默地忍受了,並沒有因此就放棄自己的理想,自己從就沒有想到去他那裡探望的想法,只能讓他個人獨自承受相思之苦。

龍玲看到眼前的夏天,她心裡萬分難受,可是現在說什麼都爲時過晚,因爲她已經對不起夏天了,再不能對不起徐強。她明白現在自己已實實在在是徐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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