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匆匆回到了施伯府邸,一個人在客房里等曹沫和眠風的消息。
她拿出錦囊,將珠子拿在手上看。那樣玲瓏剔透,晶瑩潤澤的珠子,觸手,有軟軟的,滑滑的,帶一點微微的潮濕的感覺,很舒服。雖說有潮濕的感覺,但并不會真的將人手弄濕,只是有那種潤潤的舒適觸感。
看了一會,她便將珠子仔細收好,等眠風和曹沫。不知道曹沫和眠風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她十分擔心。還有縹雪,不知道縹雪怎么樣了,她也很擔心。那會,她被縹雪幾句話打消了疑慮,又看到蔡國武士越來越近,所以就加緊腳步離開了。可這會,她拿著縹雪給她的錦囊,隔著錦囊摩挲里面的珠子,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縹雪在河邊跟她說話時,說到最后,哪里有半分昔日調(diào)皮淘氣,隨心所欲的樣子?
她越想越覺得,縹雪那會,似乎------很傷心。
離月想得越多,心里就越亂。
她將錦囊掛回頸中,勉強定下心神。她現(xiàn)在就算想去追縹雪也不行了。縹雪恐怕早已被人帶到讓她追不到的地方了。她也不敢去追-----縹雪那么慎重的交代,讓她將珠子務必交給眠風。她胡亂追出去,萬一遇到不測,遺失珠子,如何對得起縹雪?
她只能坐在榻上,心中七上八下的等曹沫和眠風。
可是,她等到的只是內(nèi)侍從宮中傳來的話,曹沫和眠風要等戰(zhàn)事結(jié)束才能回來。
離月這下更不安了,她早已了解曹沫的過往,他哪里會領兵打仗???眠風倒是見多識廣,為人也通透睿智,可是她沒聽說過眠風先生精通兵法呀?
魯國王宮。
眠風匆匆趕到后,只得到曹沫已經(jīng)被魯侯拜為將軍,不日將指揮三軍作戰(zhàn)的消息。
待見到曹沫,問清事情原委后,眠風驚道:“是你自己說通魯侯相信你,讓你指揮魯軍作戰(zhàn)?”
曹沫點頭:“是啊。我路上想過了,施大夫大力舉薦我,我總不能到了魯國宮殿了,在魯侯面前露出無能之態(tài)。那樣,施大夫面上也太不好看了?!笨墒牵憩F(xiàn)得智勇雙全,勇氣可嘉的結(jié)果是-----他被拜為上將。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眠風問。
曹沫笑了,面露得意之色:“我爹的兵法,我也是看了一些的。雖說后面看的很粗略,可是之前那幾篇我還是好好看過的。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死最少的人,來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
眠風對此不予置評,畢竟,他沒有見過曹大夫的手稿,不能妄下論斷。所以,只是問道:“你真的決定跟他兵戎相見?”
那個他,說的自然是齊侯小白。
曹沫道:“我并不是要與他為敵,我只是不想眼睜睜看著齊國人欺負魯國人。更不想看見兩軍相戰(zhàn),無辜累死那么多兵士。國君之爭,已經(jīng)過去了。再說,那時候,所有的事都是公子糾和管仲的主意,他不該拿整個魯國泄憤。這事,我沒遇上就算了,可我偏偏又被卷進來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吧?”
眠風嘆道:“你這性子啊,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一旦卷進來,或許,比上一次更難脫身?!?
曹沫看了他一眼:“我這性子還不都是跟師兄你學的。師兄又哪里愿意管這
些事?我好歹是被迫卷進來的,師兄卻好像是自己讓施伯幫忙,進來找我的。師兄這算是,主動卷進來的?”
眠風笑笑,不再談及此事??擅唢L仍有事情不明白,又問道:“你是怎么說通魯侯讓你指揮魯軍作戰(zhàn)的?”
施伯的引薦定會讓魯侯相信,這個年輕人是真心來幫魯國。但空有真心和熱情,并不一定能幫魯國打勝仗。魯侯再相信施伯,曹沫也得能打動魯侯才行。
曹沫笑道:“我只是問了魯侯一個問題,然后魯侯又問了我一個問題。”
“我倒是愿聞其詳。”
曹沫與魯侯那番對話,后來可謂傳揚千里,再后來又可謂流芳百世,傳為佳話。
朝堂之上,英俊挺拔的年輕人,毫無懼色,不卑不亢相問魯侯:“不知國君曾經(jīng)為魯國百姓做過什么事,能否讓百姓愿與您同心同德戰(zhàn)勝敵人?”
魯侯也是個和善性子,并不與曹沫有些狂妄的態(tài)度置氣,只是如實回答這個看來意氣風發(fā)的年輕人:“寡人雖盡責不夠,不過還是時時想到百姓。吃穿不敢獨享,常常分給人們。”
豈料年輕人并不滿意:“這很好,但只靠施這些小恩小惠,百姓還不會真心實意跟國君去作戰(zhàn)的。”
魯侯似乎是欣賞這年輕人的膽氣,又或許是覺得年輕人說的有道理,他繼續(xù)答道:“寡人還能時刻想到百姓疾苦,凡重要訴訟案件,都親自考察,不因自己所愛而濫賞,不因自己所惡而加刑,一定按實情作出處理?!?
年輕人笑逐顏開:“如此甚好,我們便可與齊國一決雌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