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
從嚴氏集團出來了之後,雨沫買了兩束花,驅車來到了A市最大的墓地。
一步一步朝著墓地的最深處走去,雨沫的臉上一片悲傷。
終於,在一處墓碑下站定,雨沫拿過一束百合,放到了墓碑前的花瓶裡。
照片上,上官翱的照片依舊清晰無比,那慈祥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雨沫的心。
“爺爺,我回來看你了。”
望著墓碑上上官翱的照片,雨沫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淚水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打從四年前離開之後,雨沫在也沒有回到A市,每年上官翱的忌日,都是擺脫紀少堂回國幫忙打理,對於這一點,雨沫一直覺得很愧疚。
如今已經回來了,雨沫不僅請了家政公司幫忙打掃上官家,更是親自來看望上官翱。
“爺爺,對不起,你一定氣我這麼多年沒有回來看你吧。對不起……”
跪在墓碑前,雨沫一聲聲,哭泣的道著歉。
她的內心裡,十分的自責。
當年上官家是因爲她沒有的,就連爺爺也是因爲她才被氣死,她這一離開又是整整四年,讓她如何自責。
“沫沫。”
就在雨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沐之風驚喜的聲音。
轉過頭,雨沫看到沐之風捧著一束百合,激動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眸光裡,滿是不敢相信。
“之風。”
擡手擦掉臉上的淚水,雨沫對著他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
在沐之風的身後,是陪伴他一同而來的端木晨,看到雨沫的身影,端木晨也十分的震驚。
從四年前紐約分別之後,端木晨在也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問過少爵,她並沒有回到A市。
這四年來,沐之風一直都在尋找雨沫的下落,上官家發生那樣的事情,爺爺又去世了,他真的很擔心雨沫沒辦法承受,可是當他趕回來的時候,雨沫已經失去了蹤影,爲此,沐之風整整自責了四年。
“端木,之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
雨沫擦拭著臉上的淚水,衝著兩人笑著。
沐之風的視線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不放,深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她就會消失一般。
“沫沫,真的是你嗎?”
沐之風激動的將雨沫擁進懷中,眼眶忍不住一陣泛紅。
太好了,他找了四年,終於找到她了。
雨沫任由沐之風擁著自己,眼眶一陣酸澀,她知道,這四年來,沐之風沒有斷過尋找自己的念頭,這一點,讓雨沫十分的感動。
“是我。”
反手擁著沐之風的腰肢,雨沫語帶哽咽的說著。
沐之風聽到雨沫確定的回答,淚水順著臉頰緩緩的滑落。
不是做夢,懷中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
“之風每次回國都會來墓地看老爺子,沒想到今天在這裡碰到了你。”
端木晨望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一閃而過一抹黯然,只是一瞬間,臉上便揚起了一抹笑。
手捧著沐之風遞給自己的百合花,端木晨來到了上官翱的目前,將花插在了另一邊的花瓶上,起身,對著雨沫訴說著。
每次回國來墓地,已經成了沐之風的習慣,漸漸的,端木晨也習慣了。
聽到端木晨的話,雨沫的心中劃過一抹暖流。
“之風,謝謝你。”
輕輕推開沐之風,離開了他的懷抱,雨沫感激的看著沐之風。
謝謝你,在我不在的日子裡,替我盡孝道。
“說什麼傻話呢?他也是我爺爺。”
對於雨沫的客氣,沐之風不滿的辯駁著。
雨沫聞言,輕笑著,淚水卻在眼眶裡打轉。
這次回來,雨沫並沒有想到自己還可以見到沐之風,她知道,沐之風現在已經走向了國際的舞臺,就連沐之風都不知道,他每一場在紐約的演唱會,她跟紀少堂都有參加。
“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端木晨望著對望的兩人,臉上揚著笑容,輕聲提議著。
“好。”
沐之風對著端木晨感激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雨沫,徵求她的意見。
雨沫自然沒有意見,但是,離開之前,她還有個地方要去一下。
“等我一下,我還有一個地方。”
雨沫衝著沐之風抱歉的點了點頭,隨即抱起一邊的花束,朝著墓地的上方走去。
沐之風和端木晨不解的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跟在雨沫的身後。
雨沫走到了另外一座墓碑前,將手中雛菊放在了墓碑前,望著墓碑上的照片,忍不住再次紅了眼眶。
沐之風站在雨沫的身後,當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心中忍不住一陣震驚。
看墓碑創建的樣子,應該是剛建立不久,讓沐之風無法接受的是墓碑上的人。
對著照片默默的流著淚,許久,雨沫眼眶泛紅,轉過身,看著身邊的沐之風。
“走吧。”
因爲哭泣,雨沫的聲音已經沙啞,轉身越過沐之風的身軀,雨沫一步一步的離開墓地。
沐之風擔心的跟在雨沫的身後,神色凝重。
端木晨望著兩人之間壓抑的氣氛,識趣的沒有出聲。
寂靜的氣氛,緊緊的籠罩著三人。
“沫沫,這四年,你都去了哪裡?你知不知道,我這四年拼命的找你。”
沐之風擋住了雨沫的去路,激動的看著她。
當年她一聲不吭的離開A市,讓他著急了很久。
雨沫看著沐之風著急的神色,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我一直在紐約。”
沒有絲毫的隱瞞,雨沫輕聲說著。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那爲什麼不來找我們?”
端木晨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四年來,她根本就沒有離開紐約。
端木晨不禁暗罵著自己愚笨,當年看到沐之風著急尋找的身影,端木晨就告訴了他自己在紐約遇到上官雨沫的事,並且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幫沐之風找她的下落。
端木晨以爲上官雨沫在紐約遇到自己,肯定不會在留下來,所以忽略了紐約,怎麼也沒有想到,老天爺居然如此的捉弄人。
“我不想麻煩你們。”
雨沫不在意的說著,對著兩人微笑著。
沐之風一聽到她的話,心裡一陣氣惱。
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最後做不成愛人,哪怕是朋友,有什麼麻不麻煩的。
“之風,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之前在紐約遇到端木,確實是去找你,但是我沒想到你回國找我了,我想,既然老天讓我們錯開了,那它一定是不希望我去打擾你,你看,我一個人,不是挺好的。”
雨沫輕描淡寫的說著。
當年之所以不在去找沐之風,一方面是這個原因,另外一方面,雨沫明白自己當時有著身孕,端木晨又一直陪在沐之風的身邊,這件事,如果端木晨知道了,那麼,嚴家肯定也會知道。
爲了安全起見,雨沫索性狠下心,不再去聯繫沐之風。
“雨沫,之風這四年來很擔心你。”
端木晨也明白雨沫心中的想法,但是一想到沐之風這四年來的魂不守舍,他就忍不住爲他鳴不平。
轉過頭,雨沫看著端木晨,眸光裡充滿了愧疚。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原諒我有不能去聯繫之風的原因,之風,這四年,我過的很充足,也很好,你在紐約的每一場巡演,我都有去看。”
將視線落在了沐之風的身上,雨沫相信自己這樣說,沐之風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的。
事實上,不用雨沫說的那麼明白,沐之風也理解她,這四年來,他不斷的舉辦巡迴演唱會,不斷的在舞臺上呼喚著她的名字,就是希望她可以出現。
現在只要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尋找她的同時,她也在關注著自己,知道自己在找尋她,那就足夠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沐之風展現出一抹釋然的微笑,目光溫熱的看著雨沫,一邊的端木晨見了,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他不敢承認,在自己看到沐之風如此溫熱的眼神,心中是難受的,他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現出自己小氣的模樣。
“今天剛剛回國。”
雨沫回答著沐之風。
“有地方住嗎?沒有的話……”
“之風,我已經給家政電話,要他們去打掃上官家了,你不用擔心我。”
“原來上官家是你買了,我原本想要買回來的,卻被告知已經先一步被人買走了。”
沐之風激動的說著。
雨沫笑而不語,其實上官家是紀少堂自作主張買下來的,當時雨沫還責怪了他多管閒事,不過現在,雨沫很感激紀少堂這些年爲自己所做的一切。
“沫沫,你是準備在A市長住了嗎?”
沐之風突然反應過來,雨沫要人打掃上官家,是準備在A市待下來了嗎?
雨沫點了點頭。
“因爲工作的原因,我可能會在A市待一段時間。”
雨沫簡單的說著,卻沒有告訴沐之風自己的工作性質。
沐之風聞言,十分的高興。
“對了,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沐之風想到了自己之前跟在她身後所看到的墓碑,心中一陣疑惑。
雨沫沒有言語,只是安靜的沉默著,等待著沐之風接下來的話語,從他的神情中,雨沫已經知道了他想要問什麼。
“風一他怎麼會……什麼時候過世的?”
上官家落敗之後,不僅是上官雨沫,就連風一也不見蹤影,沐之風還以爲風一跟著雨沫離開,卻沒想到,在相見,居然天人永隔。
風一是上官翱身邊最信任的人,沐之風自然認識。
“四年前,我傷了嚴少爵,害的他差點身亡,爲了保護我,風一替我頂罪,被判了三年。”
這段往事,是雨沫不願提及的傷心之一。
如果這一生她最對不起的人,非風一莫屬。
“那怎麼會……”
“一年前,風一出獄,卻感染了惡疾,不治身亡。”
雨沫語氣低沉,聲音裡透露著一股悲傷。
風一是因爲她才死的,雨沫心中一陣難受。當初風一死的時候,雨沫曾經消糜了一段時間,如果不是紀少堂陪在她的身邊,恐怕今天的她,也不能如此的成功。
“我以爲風一跟著你離開,沒想到,當年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沐之風自責不已。
當年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他卻身處異國,一無所知,她的無助,她的悲傷,他都無法承擔。
想著,沐之風心中充滿了苦澀。
“之風,都過去了,有時間我們在聯繫吧,你電話沒換吧,過幾天我給你電話。”
雨沫深深的看了沐之風一眼。
“端木,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
說完,衝著兩人擺了擺手,雨沫來到蘭博基尼旁打開車門,快速的啓動車子離開。
上車的瞬間,雨沫的淚水緩緩的滑落,眸子裡閃現著怨恨的光芒。
沐之風看著雨沫離去的背影,一片黯然。
“走吧。”
端木晨將他的反應看在眼中,心中苦澀不已,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對著沐之風輕聲說著,相攜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