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盛世,一個堪比太古時期神獸與先天神獸之爭的盛世,甚至于遠遠超過。”
年輕的道人終究再也無法保持淡然的神色,他要出去。
若是沒有徐安化為的蝴蝶的到來他能夠在此枯坐無數(shù)年,借助先天道體的奇妙力量,即使此處天道全無,也能夠繼續(xù)的修行。
如今,一切都變了。
蝴蝶輕輕的煽動了翅膀,將會放出一個曾經(jīng)在人族歷史之上留下濃厚一筆的大能,一個近乎與仙道全才的大能,更是對諸多修行之道都有所了解,能創(chuàng)造出種種詭異的法術的奇才。
“不知太一道人可有法子讓我離開此處。”
化蝶之事,太過于兇險,徐安相都沒有想過能夠借此再次出去,出去之后,再在三界漂流嗎?這七年他也遇到過一些熟識之人,可是只是輕輕的飄過,未曾留下任何的痕跡。
“出去,自然要出去,不過需要重新的推演一番,你能來到此處即是機緣巧合,也是本尊的機緣,終于能夠有一縷外界的氣機,讓本尊能夠推演出出去之法,不過在這之前,恐怕需要你多等待一些時日。”
虛空囚籠本身近乎與完美,隨之時間的推移,將會沉浸在三界的時空最深處的空間,近乎感知不到天道的存在。
如今徐安的到來,即使是以化蝶的蹤跡到來,也在虛空之中留下了一道軌跡,以太一道人的境界,自然能夠推演出一條離去的通道。
只是之前,太一道人對出去沒有那般熱切,枯坐數(shù)百年,一個人苦思冥想,太一道人也未曾參悟出成就天仙的法門。
現(xiàn)在不同,聽聞三界發(fā)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太一的一顆萬古不變的道心開始有些異動,離開此處牢籠,成了太一道人此刻最為期待之事。
“那在下就不打擾前輩你的推演。”徐安也頗為識趣,朝著虛空座下,只要他不嘗試離開,是不會觸及到周遭的虛空陷阱。
瑯琊!
徐安的意念沉入到瑯琊神仙書之中,瑯琊早就將自身的氣息給死死的沉寂住,即使是太一也無法完全發(fā)覺,以為這只是一本承載知識的奇特書籍,以太一的煉器修為自然能夠輕易的煉制而出。
卻未曾想過,這是一個妖,神仙兩字形成妖。
這等奇怪之事,現(xiàn)在三界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是一個數(shù)百年前的古人。
“主人,你終于恢復過來了。”瑯琊的意識一直困在書中,只能不斷的計算著時間,他意識清醒,可是過了很長一段暗無天日的生活。
此刻意念傳來的話語波動都帶著哭腔。
讓徐安一陣的尷尬,當初生死關頭,福至心靈,在現(xiàn)世之中使出了化蝶之術,他知道無比兇險,在現(xiàn)世很難有人能夠喚醒他的本來意識,在書中世界好歹還有一個瑯琊。
好在他是幸運的,活了下來,至于那水姬,按照化蝶之后,最后見到的蹤跡,應當是成功將水姬和渾沌所化的水滴寶石送入到仙女湖之中。
“時間過去了七年,外界不知發(fā)生了何等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七年也卻是是苦了你了。”徐安安慰道,他自己沒有意識,七年對他而言只是一瞬間,只不過記憶還在。
“外面那個道人好可怕,手輕輕的一揮動,主人身上的所有的東西都過去被他看了一遍,好在他似乎看到過以前的文道至寶法書對我本體記載的知識不感興趣,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瑯琊你本身便擁有遮蔽之能,雖然還弱小,只要化為本體,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無需擔憂,至于這道人,乃是太一道人,你的本體知識之中以文道經(jīng)文為多,倒是歷史記載不多,可能對此人不了解,也是一個頗為正派的人物,畢竟是前輩大能,能少一事便少一事,現(xiàn)在你主人我還要靠著他帶我離開此處。”
“那主人你如今的境界已經(jīng)接近大儒,隨時都可以突破,書中世界的威能也能夠變得更加強大,《非我》還有其余四篇,或許主人能夠參悟更多的秘術。”
“《非我》對我而言已經(jīng)再無任何作用,書中世界,我已經(jīng)領悟了逍遙之意,大儒可期,之后也沒有多少作用,大儒最為重要的便是立言,我的言論也即將成形,可惜的是在這天道不存的地界,溝通不到人道意念,文道長河的力量,是無法突破大儒境界。”
徐安也嘗試過直接立言突破,不過總有一種瓶頸阻攔,他感應不到文道長河的力量,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能作罷。
況且突破之后,以文氣的強橫程度,恐怕面前的是太一道人,法力都會受到一些沖突,他要離去還要靠著太一的神通法術。
“沒想到主人只體驗了一次書中世界,就已經(jīng)修煉到盡頭,不過主人若是突破到大儒境界,在瑯琊本體之上放置無數(shù)的書籍。將所有的書籍融為一體,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書中世界,對主人還是有幫助的。”
“這或許有幫助,不過瑯琊,你恐怕是為了你自己吧。”徐安啞然一笑,一眼就看出了瑯琊的一點小心思。
“主人,你可憐可憐我吧,書籍對我而言是修行必須,同樣也是食物,按照你們?nèi)祟惖恼f法,我已經(jīng)七年沒有吃過飯了,從出生至今,也只是吃過那神婆的一些書籍,還是一頓頗為難吃的飯。”
即使瑯琊未曾顯化出身形,徐安也似乎能夠看到瑯琊那郁悶無比的神情,不由的嘴角多掛著一縷笑容。
七年時間,就此浪費,對他而言,也是一種遺憾。
當初的聞人明師兄不知有沒有突破到大儒境界,輪轉(zhuǎn)學家如今在韋王麾下又是如何,還有水姬究竟有沒有恢復過來,人間有著太多的事情讓徐安想要知道。
還有他的兩位姑姑,不知在文都等待了他多久,不會誤以為他去世了,傷心到痛哭流涕。
與瑯琊插諢打科一番,徐安是排解了突然經(jīng)歷了時空轉(zhuǎn)化的那種悵然所失,一種寂寞,他畢竟只是凡人,心性還停留在十六歲之時。
經(jīng)歷了幾件事,徐安的心性也迅速的開始蛻變,七年化蝶,游歷三界各處,增長的見識也不在少數(shù)。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對文人而言皆都是修行,有著大用,文道本身也是萬世萬物之道的一種。
.....
盤膝而坐的太一道人身上一股玄妙的氣息越發(fā)的濃厚,身形也開始發(fā)生一些變化,似乎是蝴蝶。
在一旁的徐安眼睛一亮,他猜到了一些什么?難道太一道人也推演出一種類似于化蝶之術,以蝴蝶的姿態(tài)離開此地。
蝴蝶!
一只猶如白玉澆筑一般的蝴蝶飛舞在半空之中,取代了太一道人的位置。
片刻之后,又恢復了原樣。
“看來你已經(jīng)猜到了。”
“難道是以蝴蝶的姿態(tài)順延者我進來的軌跡離去。”徐安開口問道,頓時叫苦不迭,他可不想再次化蝶,化蝶之后,他也有神通庇佑,逍遙隨意,很少停留而下,即使那冥鳳神獸之尊都抓不到他。
“正是如此,不過你的化蝶之術恐怕無比兇險,自身的意識都陷入到沉淪之中,不可取,本尊會以一部分造化手段,將你的軀體變化為蝴蝶,雖無你化作的蝴蝶那般玄妙,也頗有可取之處,以你從蝴蝶身上參悟而出那股逍遙天地的意境催動,定然能夠和本尊一同離開這虛空囚籠。”
“多謝前輩。”徐安大喜道,這等手段恐怕不凡,涉及到物質(zhì)的造化,在書中他只看到過楚皇有此種造化手段,沒有想到區(qū)區(qū)一個被九仙打壓在此的太一道人也有。
別管太一道人曾經(jīng)多么厲害,如今只是天師巔峰境界,甚至仙道境界比元神修士還低,距離仙神級別還有很長的一條道理。
畢竟曾經(jīng)是一代王朝的國師,徐安對他還是頗為尊敬,此人也是將其從蝴蝶狀態(tài)喚醒。
“事不宜遲,恐怕你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回到三界之中,本尊亦是如此,施展變化蝴蝶之術,你不要阻攔,本尊的法力雖然玄奇,可是畢竟是法力,文氣的排斥性太強。”
太一曾經(jīng)對文氣也有所研究,自然明白文氣對其余各種力量的排斥,這是源自于人道的力量,而法力則是天道自然之力,本質(zhì)便是有所差別。
無論是妖族,神獸,仙人法力都是天道自然之力,只是略微性質(zhì)有所不同,而神靈掌控的力量則更加不同。
“在下明白,還請放手施為。”
徐安正色道,將渾身文氣陷入到沉寂之中。
太一道人信手一指,一道玄光籠罩在徐安的身軀之上,無比緩慢的開始發(fā)生變化,雙臂變成了蝴蝶的翅膀,越來越小。
黑色的蝴蝶,猶如墨玉一般,與太一截然不同。
這都讓太一一愣,文氣如此光明正大的力量,為何會呈現(xiàn)出黑色,難道有何特殊之處,他的變化之術,也直指本性,總有一些緣由。
一時半會,太一也參悟不出,索性不再前去理會。
“跟緊我,這一段路程無比兇險,前往三界,也不知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太一道人鄭重的囑咐道,他自信他的法力能夠維持很長的一段時間,擔憂的則是這一個后輩松懈了,迷失在時空亂流之中。
虛空囚籠出去之后,還有漫長的一條道路。
既然徐安已經(jīng)以蝴蝶之身探明白一條道路,太一道人也不想要耗費心神在時空亂流之中繼續(xù)的推演。
一般只有仙神級別才能在時空亂流之中生存,太一道人雖然特殊,可是同樣無法在時空亂流之中生存太長的時間,必須要盡快的脫離。
徐安化為的墨玉蝴蝶點了點頭,雙翅揮動,一股乘逍遙之意,遨游三界的意境散發(fā)而出,至于那太一道人更是簡單,重新的化為一白玉蝴蝶,他的力量與徐安不不同,對空間之道也頗為參悟,每一次揮動翅膀都順延這空間波動的軌跡。
從徐安來時,乘著遨游三界足足七年積蓄的逍遙之意尋到的一條進出虛空囚籠的道路,大小一般無二的兩只蝴蝶。
一黑一白,翩然起舞,朝著外界而去。
虛空囚籠,周遭的無數(shù)虛空陷阱,絲毫沒有反應。
布置虛空囚籠的主人,第一天仙臨仙,恐怕也想象不到有人會以如此玄妙的方式到來,更是救出了被他囚禁在此的太一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