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想南下,畢竟煙雨如絲的江水之地,更適合居住,對皮膚也好。然而刀疤哥卻道出了驚人之語,要想富,北上路。言外之意,塞北之地有寶貝,他要來這里尋寶。
一聽說尋寶,藍小賤立即來了興致。等找到寶藏,再下江南也不遲。到時候有了銀子,小日子過得豈不是更加滋潤些?
“有地圖嗎?”藍小賤吞了吞口水,一臉期待地看向刀疤。
刀疤一臉茫然,看了眼飛鷹他們,又看看藍小賤:“什么地圖?”
藍小賤悄悄瞟了龍少軒一眼,隨即故作驚訝地道:“大哥,尋寶不用地圖嗎?”
“要用地圖嗎?”刀疤哥甚是不解。
藍小賤由衷的佩服刀疤的演技,雙眼皮跳了跳,繼續問道:“不用地圖,大哥怎知寶在何處?”
“哥不知道啊,所以才要來找。”
藍小賤:“……”她又長見識了!
沒有地圖,不知道寶藏究竟在何處?竟敢徒手來尋寶,想想也是醉了。
說起她會選擇跟刀疤來漠北,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并不是那種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一切,皆因那晚上刀疤跟她說的秘密。
猶記得,那夜大牢的氣氛很是不尋常,一貫鬧騰的囚犯們,竟然格外的安靜。
刀疤對著藍小賤招了招手:“妹子。”
藍小賤看他一臉神秘樣,便悄悄湊了過去,然后刀疤附在她耳旁說出了江湖上鮮少被人知曉的秘密。
據說漠北之地有寶,大體位置是在大宛與突厥交匯處的附近。不管其言真假,藍小賤決定得試一試,倘若是假的,權當游玩了一番,倘若是真的,自己沒去,豈不后悔死?
“刀疤哥,既然如此,為何要帶上他。”藍小賤口中的他,指的便是龍少軒。
刀疤一臉深意地看了看縮在角落的龍少軒,又說了句很有深意的話:“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最終為何尋寶帶上龍少軒,刀疤哥并未跟藍小賤說清楚,而剛才她之所以那么一問,一來是想看看龍少軒的反應,二來也是想試探一番。
最終試探的結果是,龍少軒毫無反應,對于她口中的寶,好似絲毫不感興趣。
龍少軒瞥了眼煙塵滾滾的沙地,攏了攏衣裳,將自己裹得緊緊的,隨即開口道:“先找地方落腳,沙漠晝夜溫差大,到了夜里,憑我們這身行頭,怕是抵不住寒。”
藍小賤不再多言,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粗布衣裳,眉頭輕蹙。唉,她在京城還有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房里還有好幾十兩銀子呢。結果,全都享受不成了。
清脆的駝鈴聲傳入耳中,不多時,只見一商隊從北邊而來。為首的是個中年漢子,留著大胡子。
龍少軒從駱駝身上翻下去,快步上前,朝著為首的中年漢子,拱了拱手:“這位兄臺,敢問到前方城鎮還有多遠?”
“不遠了,穿過這片沙漠,就能看見綠洲,前面有個哈斯城,是突厥跟大宛的交匯處。”
“謝謝兄臺。”龍少軒問完路,便一臉得意地走來。
當然,他們交談時的語言,藍小賤是一句也沒聽懂,但口音倒與現代的新疆話很像。
“如何,問到什么沒?”藍小賤探過身子,看向龍少軒。
龍少軒指了指前方的黃沙:“走吧,穿過這片沙漠,就到哈斯城了。”
刀疤哥聞言,轉頭道:“莫不是獨立小城,哈斯?”
龍少軒點頭:“正是。十年前大宛跟突厥,都想爭搶這塊肥地,雙方廝殺了八年之久,卻難分勝負,最終弄得兩敗俱傷。索性談妥,誰也不要。這才造就了哈斯的獨立,夾于突厥跟大宛之間。”
藍小賤皺了皺眉,想到這樣一個被人爭來搶去的小城池,最終反倒獨立了,怕是并沒那么好受。
從而她更加確信,哈斯有寶的傳言。倘若真是如此,那這趟漠北之行,還真是沒白來。
旋即只聽龍少軒道:“雖不受直屬管轄,但這樣一個小城池,又能好過到哪去?每年都得向大宛與突厥進貢,依我看,倒不如歸順了其中一國,也不至于落得兩邊討好。”
刀疤哥哈哈一笑道:“哈哈……依老子看,倒不如歸順了我大燕國!”
原本刀疤哥一句無心的話,卻讓氣氛突然冷凝了下來,藍小賤不經意間轉頭,瞥見龍少軒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咦,奇怪,他為何不高興?
當然,藍小賤也只是微微詫異,并未細想,更沒去猜測過龍少軒的身份。他說自己是采花賊,她便信了,也沒往深處想。
“娘親,冷。”珍珠窩在藍小賤懷中,冷得打顫。
藍小賤看了眼毫無盡頭的沙漠,嘆息了聲,也不知何時才能到達哈斯城。她自己倒無妨,怕是珍珠承受不住。
眼見太陽已經朝西滑去,溫度越來越低,就連她都感受到了死死寒意,何況一歲多的珍珠。
風似刀,刮過她的臉,吹得面頰生疼。藍小賤已無暇顧及,只想著趕快點到達哈斯城,好去給倆孩子買兩身保暖的厚衣裳。
“妹子,把我這虎皮氅子給孩子披上。”刀疤哥脫了身上的虎皮氅子,丟到藍小賤身上。
“謝謝大哥。”多余的話,她已不想說,刀疤對她的好,她全都記在心上。
在日落之前,他們終于抵達了哈斯城。藍小賤抱著珍珠,牽著駱駝,元寶交由刀疤牽著,幾人走在繁華的哈斯城,因著相貌的緣故,一路上引來無數好奇的目光。
“大哥,這哈斯城的女子,還真是漂亮啊。”光頭舔了舔唇,目光艷艷地看著來往的異族女子。
不對,現在他們成了異類,別人是屬于當地人。
龍少軒一雙眼睛如定住了般,死死地盯著人家女子脖子以下肚臍以上的部位,看得口水直流。
藍小賤實在看不下去了,一腳踢向龍少軒的小腿:“注意點,別犯老毛病。你要是惹了事,我們可不認識你!”
刀疤哥雖然也是看得血脈噴張,但好歹一直以著大哥自居,很有定力地收回目光,并對龍少軒加以警告:“妹子說得對,可別給我們惹事!”
龍少軒鄙視地看了眼刀疤,目光一路下滑,定在他肚臍下方位置:“刀疤,先管好你自己。”
光頭跟毒蛇聞言都朝著刀疤看去,只見他胯部已經有了反應,不禁大笑出聲。
“哈哈……啊哈哈……大哥,你這幾年怕是憋壞了。”毒蛇笑得極為夸張,毫不給刀疤留情面。
飛鷹比較含蓄,只是嘴角微微抽搐,忍著笑意,未發一言。
藍小賤對于幾個男人打望探討美女,絲毫沒有意見,也沒有任何的臉紅不好意思。像她這種見過大世面的人,是不拘小節的。
龍少軒瞥了眼云淡風輕,毫不臉紅的藍小賤,不禁對她豎然起敬。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好功底!”龍少軒朝著藍小賤豎了豎大拇指。
“你當我是十五六歲的純情小姑娘,老娘什么風浪沒見過?”一句話,將所有人都震住了。
***
客棧這個東西,不得不說,從古至今都是不可缺少的存在。凡是有人的地方,凡是你要遠行,少不了就得吃飯休息,自然離不了客棧。
“我們娘三住一間,你們看著安排。總之,能省則省。”藍小賤看著刀疤,意思再明顯不過。
最終商定的結果,刀疤跟龍少軒住一間,因為兩人曾共獄過一段時間,算得上是老熟人。飛鷹,毒蛇跟光頭三人住一間,藍小賤帶著元寶珍珠住一間。
哈斯城通用的貨幣,是晶石跟白銀,當然也有黃金。然而平日里住個客棧,吃碗面,則只需要付晶石便可,畢竟黃金數目太大,找不開。
一吊晶石有一千顆。一兩白銀兌換一吊晶石。一兩黃金兌換十兩白銀。
而藍小賤出獄時,走得急,加之她也沒那個膽再回城,所以便沒帶銀子。刀疤哥跟龍少軒,也是兩袖清風,跟她一樣。
只有飛鷹他們帶了錢,不過三人加起來,總共也就五十兩銀子,從京城逃至哈斯,一路上買駱駝,買馬車,買衣裳住客棧,吃飯等,早已用去了大半,如今僅剩十幾兩銀子。
刀疤自是看出了藍小賤的擔憂,不禁寬慰道:“妹子放心,既已跟著哥出來了,就一定不會讓你跟孩子餓著。”
“嗯,我知道大哥對我好。但畢竟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六個大人,兩個小孩,銀子很快就會花完。”
飛鷹皺眉道:“是呀,大哥。得趕緊找到……”話說一半,飛鷹便住了嘴。
龍少軒眸子微閃,假裝欣賞客棧別致的布局。光頭一個勁地沖飛鷹擠眉弄眼,毒蛇低頭看著腳下。
藍小賤心下了然,卻故作一副茫然的表情,看著四周,渾然不知情的樣子。
實則心里明鏡似的,那夜所聽之事,她也不知真假,但卻記在了心底,無論如何,都得賭一把。
接下來的幾天,刀疤幾人出去找了份差事,幫著哈斯城地主家挖礦石。一天下來,也有三十顆晶石的收入。
而龍少軒則去哈斯的大戶人家做了賬房,幫人算算賬,清點貨物。一天下來,少說也有五十晶石的收入。
拿出所剩不多的十兩銀子,藍小賤跟飛鷹兩人去買了處宅子,算是在哈斯安定下來了。
因為剛來也不熟悉,所以她沒法去做媒,只得緩一緩,等跟這里的人混熟了,才好從操就業。
畢竟尋寶一事,非一日兩日便可找到的,他們總得生活。
而大燕那邊,慕容九正在前往邊關的路途中。戰事,一促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