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
藍小賤被這一聲大喝嚇得不輕,趕緊捧住了慕容九扔來的一簇不知名的野花。
“不準扔了!”警告完,他很得意的就走了,徒留下藍小賤一人呆兮兮的仰天凝望。
什么玩意兒啊,給個靠譜的王爺會死啊?這叫送花嗎?這叫追女孩子嗎?這特么叫威脅!她要抗議,不同意!
“小賤,你拿著菜花干嘛?”趙珠兒一手拿著白面饅頭,一手端著涼白開,朝她走了過來,并好奇的看了幾眼她手中的花。
聽到她的話后,藍小賤總算是回過神,“你剛才說什么?”
趙珠兒吞了口涼白開,順了順氣道,“你手里拿著菜花干嘛?”
“菜花?!”她再一次驚悚了,毛線啊,慕容九耍她玩呢。
一大早冷著臉找到她,找到后還特么以為自己很酷的甩了她一捧野花,結果居然是菜花?
藍小賤低著頭仔細看了看手中的花,不是油菜花啊,于是她又抬頭看向趙珠兒,“珠兒,這是什么菜花啊,能吃嗎?”
趙珠兒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能吃啊,這花炒著吃,涼拌都好吃。煮面的時候,也可以放一些,香得很。”
“嗯,那我們晚上的時候,拿去煮了涼拌著夾到饅頭里。”
“好好。”趙珠兒猛點頭,有吃的就好,管他哪來的。
慕容九此生一來,第一次去送人花,而且還是他寅時便起床到城郊外采來的。為的就是一大早上能送藍小賤新鮮的,帶著芳香的花。
送完之后,他已經緊張得不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于是只得匆匆忙忙的回到書房躲起來。
然而他卻在書房中坐立不安,想出去看看情況,但是又礙于身份,拉不下面子。這種情況,別提多焦心了。
等了半天,慕容九終于還是忍不住,隨手拉了一旁的正在修理花叢的園丁,對他吩咐道,“你去廚房看看。”
“啊?”那位園丁來到王府當差少說也有三年了,從來沒跟王爺說過一句話。
可今天王爺居然主動找他說話了,這讓他受寵若驚,一時間竟然怔住了,不知該怎么回答。
慕容九看著他那樣子,就有些氣悶,低低的罵了句,“蠢貨。”
園丁被罵了,更是怔住了,他沒做錯什么啊?他很早就起來,然后修剪花園的那些花,盆景,分叉的樹枝等。
可是王爺好端端的居然叫他去廚房,這時又罵他蠢。他真的很冤枉啊,王爺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王爺,小的可是犯了什么錯?”這位園丁也是大膽,竟然敢公然的問出原因。
慕容九也是怔了怔,被他問得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他從沒想過,一個修剪花叢的園丁,竟然敢大膽前來問他。
“去廚房,看看情況。”
“是,小的這就去。”園丁立馬放下大剪子,扭身就朝著廚房走去,然而走了沒兩步,他又轉過頭來,“王爺的意思,是讓小的去看看早飯可有做好?”
慕容九臉色立即變了變,頓了頓,沉聲回道,“你去看看廚房一個叫藍小賤的,看她在做什么?”
園丁沒有再冒昧地繼續問,只是依照慕容九的交代便下去了。
而廚房里正在洗菜花的藍小賤,一邊洗一邊輕哼著唱出聲,心情大好。趙珠兒就在一旁切肉,將豬肉跟姜一起剁成肉泥。
藍小賤洗完了菜花,擦了擦手,看向珠兒,“珠兒,肉剁好了嗎?”
“嗯,我這邊好了,那你菜花放在籃子中瀝干。”
廚房里有著小灶,而王府對待下人并不像其他大門大戶那樣規矩繁多。這些下人,只要沒犯實質性的錯誤,平時多吃點,任性點,基本上都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尤其是在廚房做工的下人們,平日里自己開個小灶,做點吃食什么的,慕容九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但其實,他壓根就不清楚。
這些瑣碎小事,都是由王管事在打理,后院之事便是王管事在管。平日里王府的安全責任,則是玄毅在管。
說起來,不打仗的時候,慕容九也是蠻清閑的。他又不喜結交那些名門公子,也不愛逛花樓喝花酒,平日里就只是在書房看點兵書,行軍作戰的圖紙,研究研究兵法。
園丁在慕容九的指示下,來到廚房后,看了看忙碌的人,喊了聲,“藍小賤。”
剛洗了菜花,準備在一旁幫忙的藍小賤,聽到有人喊她,就回過頭來。
“誰找我?”
園丁笑著走向藍小賤,“你就是藍小賤?”
藍小賤點了點頭,“對,我就是,敢問你是?”
園丁這些年在王府當差,也不是白做的。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就沖著早上王爺那欲語含羞的神色,他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于是趁著這個時候,他得趕忙攀關系,立即上前,笑著道,“小的是王府的園丁,小東。”
藍小賤眉梢一挑,“小東?”
小東連連點頭,笑著應道,“是,小的名字小東。”
“你找我何事?”
小東看了眼藍小賤,又看了眼廚房其他人,再看向一旁正在炒菜的珠兒。只是那鍋中的菜嘛,好像是菜花。
嗯菜花肉沫,聞著就香。小東暗暗記下了廚房的一舉一動,然后便轉身告辭了。
“藍姑娘,我就先走了。”小東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廚房。
“誰啊?”炒好了菜花的珠兒,端著一碟香噴噴的菜花肉沫,轉身就看到門口急匆匆離去的小東。
藍小賤搖了搖頭,“不知道。”她也覺得莫名其妙,突然一個園丁來找她,找到了吧又沒什么事,就做了個自我介紹,完了人就走了。
不過她也懶得管,回頭聞了聞珠兒手中的菜,食指大動。
“香,好香。”藍小賤說著,已經要流口水了。
珠兒一臉自豪,“那是自然,不看誰做的。”
“瞧把你美的。”藍小賤笑著推了她一把,“讓我嘗嘗珠兒的手藝。”
藍小賤筷子都沒用,直接上手,兩指夾著幾根菜花吹了吹氣,放到嘴里。嗯,頓時眼睛放出亮光,不錯,味道很好,太好吃了。
“好吃吧。”趙珠兒洋洋得意,自己又嘗了嘗,“這個季節的紫菜花,炒出來最是好吃了。”
就在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著菜花的時候,慕容九已經殺氣騰騰地沖過來了。跟在他后面的還有戰戰兢兢的園丁小東,他一邊謹慎地跟在慕容九身后,一邊小心地擦著汗。
慕容九上前,一把拽住藍小賤,二話不說就將她拽了出去。
而反應不及的藍小賤,嘴里還掛著一根紫色菜花,一臉茫然地看著出現在自己跟前的慕容九。
“王爺……你這是何意?”藍小賤納悶地望著他。
“你把這話炒了吃了?”慕容九強忍住要恰似她的沖動。
藍小賤將掛在嘴邊的菜花吸了進去,嚼了幾下,便吞了。這才開口,“對呀,珠兒說這花叫菜花,可以炒著吃。我們就剁了肉沫,將菜花炒了,還真是蠻好吃的。”
慕容九黑著一張臉,半晌都沒說話。
“王爺,你也是來吃菜花的。你不早說,我們都吃完了,沒給你留。你這花上哪去采的,要不帶上我,我背著背簍去采,到時候炒好了叫你一起分享。”她說話的同時還沖著慕容九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好東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慕容九額頭青筋直跳,他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出的話,“這不是菜花,只紫云花!”
“紫……紫云花?”藍小賤顫抖著唇問出口。
“此話不可服用,否則……”
“否則什么。”藍小賤急切地問出口,天吶,不會是有毒吧,那她會不會死啊。
慕容九淡淡地回了句,“你猜對了,此花有毒。”說完后,他便轉身走了。
他被氣到了,好不容易去青云峰山頂為她采了紫云花,結果她竟然拿去炒菜。這種女人,最是不解風情了。
不過氣歸氣,第二天寅時,慕容九鬼使神差的又跑去了青云峰,然后再次采摘了別的花。
而藍小賤因為吃了帶有一定毒性的紫云花,跟珠兒兩個人,拉了一晚上。接近凌晨時,才算是好受了些。
珠兒還好,畢竟她吃得不多,可藍小賤就慘了。她吃得最多,因此一連拉下來,人都虛脫了。
差不多寅時才算穩定了下來,剛躺下沒睡多久,就被外面的拍門聲吵醒。
“藍小賤,出來。”慕容九冷冰冰的聲音出現在門外。
藍小賤拖著茍延殘喘的身體去開了門,一拉開門就看到慕容九手捧著一簇小白花站在門外。
砰!藍小賤想也不想,立馬將門關上。
于是慕容九惱了,他一腳將門踹開,“拿著。”
藍小賤顫微微地接了過來,看著手中的小白花,就像是見到了兇器一般。在慕容九走后,立馬將其扔在了一旁。
她時真的搞不懂了,慕容九好好的,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為何要送她花呢。他們的關系還沒好到那一步吧,不對,他們沒什么關系。
本來已經走了慕容九,不知何時,突然又反身走了回來。
“昨天的紫云花,有排泄的作用,無生命之友。今天這花,可不要再吃了。”他交代完,瞥了眼桌子上的小白花,臉色不怎么好的離開了。
藍小賤因為拉肚子拉得人都虛脫了,因而就讓珠兒給她請了假。王管事也算是通情達理的人,并沒為難她。
慕容九走后,她關上房門,繼續睡覺。昨晚折騰了一夜,她都沒好好睡一覺,今天怎么都得補回來。
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當她起來時,剛好可以吃晚飯。
“珠兒,你怎么也不叫我。”藍小賤一邊吃著飯,一邊問珠兒。
“叫你干嘛,昨晚折騰成那樣,人哪里受得了,你本來身體就差。”說完她夾了一筷子菜,有些窘迫地道,“小賤啊,都怪我,是我錯把珍珠當豆子,害得你……”
藍小賤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多大點事,不就拉個肚子嘛,權當減肥了。”
大廚子白了眼藍小賤,“行了,吃飯期間,不要討論別的。”
他怕藍小賤越說越沒底線,一會兒影響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