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依舊冷靜地望著他,淡淡搖首道:“怎么會呢。報應…老天無眼,無論你遭到什么報應,我總會覺得太輕了,即便你死,也斷斷不夠。”
楊廣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清秀的云凌,根本不敢相信,這些惡毒的話語,是從她的口中說出的。他搖頭,退后了幾步,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你…”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么?看來,你確實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云凌站在原地未動,唇角輕揚,道:“看來元靜道長的仙丹,還當真是不錯。”
楊廣漆黑的眸子瞬間放大,胸中幾乎要喘不上氣來,驚愕道:“仙丹…”
云凌輕輕垂眸,輕哼了一聲道:“你莫不是當真以為,這世上真能有什么長生不老的丹藥吧。枉你年輕之時曾胸懷大志,如今還沒老,便已經(jīng)如此糊涂了。”云凌地眸光冷冷地掃著他,只覺得他的面目如此可憎:“那白日的仙丹,不過是加了一些分量的興奮之物。而夜間…便不必那么麻煩了。古往今來,這些煉丹術士,最會煉的,便是cui情之藥了。”
楊廣細細想來這些日子所發(fā)生的一切,所有的疑點都在這一瞬間練成一線…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曾對蕭婉的身子那般癡纏,怪不得那晚蕭婉會死,怪不得那一夜,自己渾身燥熱,直到寵幸了素素,才得到了緩解…
“你竟然如此狠毒…”楊廣望著云凌這般平淡的說出一切的真相,一顆心已然沉到了谷底。
云凌的眼角眉梢透出了幾分戲謔之色,好笑道:“狠毒?與你相比,我玩這些伎倆,還當真是賣弄了。不過,你也應該感謝我,若是沒有我想出好的主意,你怎么可能有體力夜夜笙歌,沉浸在你的溫柔鄉(xiāng)中。最近,你日日與那些嬪妃結合癡纏,難道不覺得愉快么?”
云凌漸漸走進,繼而道:“更何況,我知道,蕭筎,并沒有完全走出你的心間。有些事情,憋在心中太久,也沒有什么
好處。既然想要,那我便成全了你,讓你重新得到蕭筎。蕭婉…可是當時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尋來的呢。”
楊廣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雙眸微瞇道:“蕭婉,也是你的安排…”
“不錯,”云凌冷然道,“楊廣,你不是一向很得意你的權謀之術么,可惜,你這一次,卻掉入了我的局中。已經(jīng)太久,太久了,即便你如今想爬出來,也已經(jīng)太晚了。”
楊廣愣愣地望著她,半晌,才終于大笑道:“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蕭婉,素素,以及之后的嬪妃,都是你害死的…你便是要我念起筎兒,擁有筎兒,再一次次的失去她,讓我永遠沉浸在這種痛苦之中。”
云凌淡淡地望著他,眼底的眸光隱如刀鋒:“你如今雖然明白,但卻也太晚了。朝政荒廢,你的身子,也實在不濟了。更何況,便連你的神智,也因為服用了太久的仙丹,而變得不甚清晰了。你如今,頭痛的愈發(fā)頻繁了吧?只要稍稍疲累,便會覺得神情恍惚。這樣的人,如何能夠守住江山呢。”
“你竟然這般折辱于朕!”楊廣的面上露出了無盡的痛苦之色,腦中又一次不自覺地映出了蕭筎的身影。若是自己此時身邊,并沒有云凌,而是蕭筎的話,恐怕如今,便會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了。可是為什么,當初自己為什么鬼迷心竅,一定要得到云凌,還在她害死了蕭筎之后,立她為中宮皇后…
瑟瑟秋風從窗縫之中漫了進來,燭光照耀在云凌的面上搖擺不定:“這便算是折辱了么?依我看來,這還遠遠不夠呢。蕭筎,即便在你的心中有一份不可取代的位置,可她終究,不是你的唯一摯愛,不是你永遠都不能失去的人。可勇哥…”云凌說道此處,眼角已然透出了幾分晶瑩之色:“勇哥,卻是我云凌今生摯愛!可是你,卻害死了他!”
“摯愛?”這話聽在楊廣的耳中,便覺得如晴天霹靂一般,苦笑道:“果然,果然是為了他,為了他,你才報
復與朕!摯愛?不錯,我楊廣今生,確實沒有什么唯一摯愛。可若是論最愛,那便是你,我楊廣做到如此,難道還不夠么!難道你云凌這一生,便只愛他一個人么?曾經(jīng)你未入東宮之時,不也對我十分傾心么,你每每想起這些,難道便不會覺得對楊勇虧心了么!”
云凌的情緒并沒有楊廣這般波動,只是唇角帶著幾分苦澀,道:“我每每想起這些,只是覺得有些惡心,并沒有什么虧心。不錯,我曾經(jīng)是對你傾心,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不配,更談不上什么摯愛。而勇哥,便是我的今生摯愛,無論是,都替代不了,而你,更加不行。”
楊廣哈哈大笑,幾乎是用盡了自己虛弱身體的全部力氣:“朕真不明白,云凌,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這么多年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你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楊廣,便如此讓你看不上眼么?我有哪一點比不上楊勇?更何況,你對我如此仇視,又能有什么用!奪得皇位的,是朕,而不是他楊勇!”
楊廣越說,云凌便覺得自己心中的恨意越濃,水蔥似的指甲窩在掌心之中,幾乎要刺出血來:“不錯,你是奪得了皇位。但一切,都不過是僥幸,是陰謀,是詭計!所以楊廣,終其一生,我云凌都看不起你,更不愿意委身于你。你以為,我會在乎這個皇后之位么?你以為,我愿意做你的女人么?我不過,是在等待今日,等待著親眼看到你死,受盡折磨而死,我才安心!”
“好,好,”楊廣連連頷首,幾乎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理智:“很好。今日,你終于將憋了這么多年的話,全都說出來了。可是云凌,我告訴你,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僥幸,而是必然!楊勇,他注定不適合做一個君王,他太愚蠢了,連權謀之術,都玩的讓人可笑。僥幸么?即便,父皇廢太子之時,乃是一時沖動,才改立了我楊廣,但之后,你可曾見到父皇有半分悔意?沒有,沒有!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僥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