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邪神醫(yī)背著包裹說是要去買藥,慕容天很是吃驚,“神醫(yī)難道不是自己采藥制藥的嗎?”
邪神醫(yī)奇怪的看他一眼,“那是藥鋪的事情吧,天下那么多藥,難道樣樣都能醫(yī)者自己去采?”
“啊……,說的是啊。”
太陽還剛升起沒多久,空中仍有著幾許涼意,慕容天守著釣竿百無聊賴,久了居然有些想睡,偏偏此時(shí)魚卻頻頻上鉤,將線一扯一扯的跳得歡。慕容天摸摸水中的魚簍,那其中已有兩條草魚。伸臂將魚線扯近,取下魚扔回水中,再把那魚鉤掰直了,拋下水去。
慕容天雙手為枕,仰躺,頭頂上,碧空萬里,幾線流云,金色的陽光溫婉如情人的手臂,耳旁只聽波濤拍岸的水聲,風(fēng)吹竹梢的沙沙聲,掠過水面的鳥鳴聲,好不愜意。
慕容天不記得上次見到這么毫無機(jī)心,恬靜怡人的景色是多少年前了,那時(shí)候他還該是個(gè)少年。那時(shí)候眼中一切都是美好的,透明的,充滿希望的。慕容天閉上眼,之后,他闖蕩江湖,殺過人,也被人追殺,江湖上的債從來沒人還得清。
“啊——”他幾乎彈跳著坐起來,左右環(huán)顧,才明白那聲音出自自己的回憶中。
繼母,待自己如同己出的繼母在身后大聲喊著,走啊,快走啊。火光在人們臉上跳躍,女人們?cè)诩饨校霙_過去,然而人們擋住了他,刀劍的間隙他看到弟弟在掙扎,他卻阻止不了。
正恍惚間,他突然一醒,風(fēng)中有股異常的味道。一骨碌爬起,還來不及轉(zhuǎn)過身,一道寒光迎面直撲而來。
一支利箭擦面而過,飛入天際。慕容天臉上一涼,伸手一摸,居然滿手是血,驚怒抬頭。
這一看去,卻是全身一涼。
巖石下不遠(yuǎn)處,整齊圍站著十?dāng)?shù)軍士。隊(duì)前為首之人高冠華裘,一手持弓,一手持韁,跨下駿馬正前后踱步。
一起一落間,來人笑吟吟的望向自己。
居然正是李宣。
慕容天臉色大變,不由退了一步。
腳后傳來嘩嘩幾聲輕響,慕容天茫然低頭,卻是腳下石子被踩動(dòng),跌落湖中。
李宣見慕容天看了過來,雙腿一夾,策馬上前。到了巖石下,翻身下馬,一步步踱了近來。
慕容天血往頭涌,那夜的一幕幕這些天本已刻意淡化,卻隨著對(duì)方一箭見血的出現(xiàn),步步逼近的氣勢(shì),突然又浮現(xiàn)了出來。
……
“我不信你不服。”是他在耳旁悄聲曖昧,手中卻將玉勢(shì)順著他的身體漸漸滑下……
“求我啊……求我就饒了你,不過……我就愛你這副不肯出聲的樣子,你越犟我越覺得有趣。我們?cè)囋嚳凑l能犟得更久?”他陰陰在笑。
手滑過他的發(fā),這原是個(gè)溫柔的動(dòng)作,然而下一刻,黑發(fā)被他猛地扯住了,幾乎連頭皮也給揪下來。他吃痛抬頭,汗早已如同雨下。
他輕輕一笑,將頭埋入他頸項(xiàng)慢慢舔噬起來。突然,用力咬住了他,再不肯放開。就此咬死他也無妨,他是真這么想。身下的人大力掙扎起來,越來越猛烈,直到那份強(qiáng)烈在以死相拼了,他才松口。
他被徹底激怒了,反縛著手沖了上來,他卻呵呵直笑,攤開手被他撞倒,兩人糾纏在一起,如同獸般扭打撕咬……
……
已痊愈的肩傷居然痛了起來,慕容天睜大了眼,他震驚的不僅是李宣的出現(xiàn),還有隨著這個(gè)人的出現(xiàn)而帶來的憤怒憎恨慌張等諸多情緒。他真正沒想到的是,那些情緒中居然有著懼怕。
怎么會(huì),他居然怕了,他被征服了嗎,被那一夜,被那個(gè)人?他更多的不是該憤怒該仇恨才對(duì)嗎?為什么第一個(gè)浮上的是這么陌生的感覺?
這比懼怕本身更讓他惶恐。
李宣在離他丈許的地方站住了,看著他微笑,“慕容兄,別后可好。”他的笑看起來自然客氣,似乎面對(duì)的是久別不見的朋友,似乎剛剛沒發(fā)過箭,似乎沒有過那樣可笑而驚心動(dòng)魄的一夜。
慕容天冷冷看著他,憤怒終于一絲絲浮上來。
這個(gè)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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