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婢女驚慌的阻擋聲中,門“砰”的被推開,李緒和正站在他身前商談的的曹子勁都轉(zhuǎn)頭來看,一襲華衣的李宣抬足踏了進(jìn)來。
曹子勁連忙跪下,“奴才叩見同欽王爺?!崩钚埔矝]瞧他一眼,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岸??!?
李緒放下手中信紙,輕輕一笑,揮了揮手,曹子勁咬牙退下。
“坐。”李緒招了招手,片刻后有人便上了兩杯茶。“怎么不多睡會?”
李宣果然依言坐下,端茶笑道:“都睡了一夜了,還怎么睡?!?
“睡了一夜?”李緒瞇眼,促狹一笑,“我倒聽說昨天夜里有人折騰了半宿,鬧得整個院子的人都沒睡好?!?
李宣臉微微一紅,氣道,“二哥你居然找人聽房?”
李緒眉一抬,瞥他一眼,“怎么會,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李宣心下一動,低首。
這位二哥平日里手段頗毒辣,否則也不會年紀(jì)輕輕的便敢上了戰(zhàn)場手刃敵將,有沒派人聽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中是否起疑。今天這番對答,卻是一言便定生死,說好了,李緒必然對自己百般信任,說差了,自己喪命不說,連慕容天也必是陪著下黃泉。雖然自己覺得兩人死在一起也是不錯的主意,可人畢竟還是活著好。
再抬頭,李緒臉不變色心不跳,也看不出是否言有所指,正笑嘻嘻抿著茶。李宣展顏一笑,“二哥你昨天不是說有正事嗎,說吧,為了這事,今兒我可是特意起了個早床。就如同二哥說的,我這腰可還酸著呢。”
“早知道就不說這話,九弟也可以多睡片刻?!崩罹w笑道。
李宣不耐煩揮手,“二哥你說話也開始繞彎子了,跟大……大哥一個毛病,有事情直說吧,大家也不是外人……”
李緒臉色變了變,看看李宣,又沉吟片刻,道:“其實我原本不想拖你下水……不過,既然你到了這兒,卻是不說也不行了?!?
李宣心中一跳,看著李緒。
李緒緩緩道:“九弟,你覺得李啟坐這太子之位,他合適嗎?”
他竟是連大哥也不叫,直稱名諱了,顯然謀反之心已定,這事情終于由他親口承認(rèn),李宣心中又是郁悶又是傷感,半晌沒開口。結(jié)了,才瞪大眼看著李緒,也不回答。李緒以為他是事情過大,震驚所至,笑了一笑,臉突然冷了下來,只盯著李宣的眼看。
李宣吃了一驚,垂下眼簾道,“……這個,這個……其實……”
“九弟有話直說無妨?!崩罹w道,眼光卻沒離開過李宣的臉。李宣心念微轉(zhuǎn),自己如是倒戈太快,對方必然不信。抬起眼看看李緒,又匆忙轉(zhuǎn)開,目光驚慌,游離不定,狀似困惑,“……二哥你這……,這可是在戲弄我嗎?大哥他,他雖然有時,但到底是身為長子,還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呢?”
李緒盯看他了片刻,突然笑起來,“九弟到底還小,我也不嚇你了,二哥在逗你玩呢。”李宣一怔,不知他何意,心中倒真有些忐忑起來。
兩人天南地北噓寒問暖的說了一番,李緒絕口不再提此事,坐了片刻,李宣起身告辭,做不經(jīng)意狀,突然問道:“對了,二哥,你親來這山莊是為了什么?”
李緒看他一眼,臉色突然有些yin郁,冷道,“九弟,你也累了,不如先去歇息吧。”自三人相處以來,李緒和李啟對李宣都是疼愛有加,從不曾如此冷淡,李宣怔了怔,只得告退,心中卻是一陣陣發(fā)涼。
不知道自己哪一步露出了破綻,讓他起了戒心。
回到房中,走時還未醒的慕容天此刻已經(jīng)起身,穿好了衣服。李宣在門口處站住,昨夜那般自己瘋狂,此刻居然吶吶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低下頭正要說話。突覺一陣風(fēng)過,卻是慕容天仿若無人,與他擦肩而過。
李宣原本心中沉重,見了他這般決裂,更是沮喪,頹然坐了下來。
聽門外守衛(wèi)喝道,“退回去?!眳s不見慕容天回答,只聽衣袂飄動之聲,“撲通”一聲便有人倒地,吆喝聲起,身后紛亂打了起來。
慕容天幾招便把那守衛(wèi)打到,縱身沖出。李宣埋著頭不再動彈。
他能逃了卻也好,怕只怕……
隔了半個時辰,果然聽腳步聲紛紛而至,到門口停住。李緒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九弟,你可要管好你這慕容公子啊,放他到處亂跑可是不好?!?
李宣起身,嘆息,“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走了便走了吧……”
轉(zhuǎn)身見一群人中,慕容天被人反剪,跪倒在門外,一張臉幾乎要壓到地上去,不由心痛,往前踏了一步,卻又站住。慕容天咬牙,誰也不看,臉上的傷火辣辣的疼。
李緒站在慕容天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一派儒雅的笑,“真不知道他什么本事,把我這囂張的九弟迷得xing子都變了?!?
李宣輕輕一笑,“二哥既然知道,便把他還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