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屋子,不過沒有開燈。只有電腦顯示屏的白光,照在對面椅子上坐著的男人臉上。
男人的臉被電腦顯示屏的光,照的特別的蒼白,蒼白的同時透露著一絲絲的陰森。男人卻靜靜地坐在電腦前發(fā)呆,顯然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門開了,一道亮光照射了進來,一個身影也開始從門口由遠及近地緩緩走了過來。
走進來的是一個長髮披肩,全身散發(fā)著茉莉清香的女人。女人走到了男人的背後不動了,眼睛先看了男人一下,轉而盯緊了電腦的屏幕。
女人把雙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輕輕地揉捏。男人突然在椅子上微顫了一下,顯然對女人的到來有些措不及防。
女人說:“你怎麼不開燈?”
男人說:“我在想故事。”
女人看了看一臉憂愁的男人,說:“沒靈感?”
“看樣子是要出去走走了。”男人說著,再次拿起了那張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面印著一張深山處一個山坡的畫面,山坡上還有著一棟兩層高的木房子,照片裡的房子通體黑色,看不清裡面的樣子,與這周邊的青山綠水,顯得極不協(xié)調,並且透露著一絲絲的詭異。
照片的右下角印著一小行湘西南馮的黃色字樣。
背面是一串很秀氣的手寫體文字:
Dear 周德中:
任憑時光老去,我在木屋等你。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願意等!
陌生人
我就是這個坐在電腦前發(fā)愣的男人,我叫周德中,是一個靠賣弄文字寫故事討生活的人,而站在我身後的,就是我談了五年多的女朋友,楊素素。
對於這張明星片的來歷,素素也曾質問過我,其實我也是一頭霧水,只是有種感覺,這裡一定有我所需的故事。
我放下了手中的明信片,關了電腦,起身從書房走了出來,素素也跟著走了出來。
大廳的餐桌上,素素已經擺放好了豐盛的晚餐,開飯了。
第二天,我就開始著手僱一個司機,與其說僱,倒不如說請,因爲接下來的這段路確實兇險無比。
我本身不會開車,而且連剎車,離合都分不清,如果讓我開車,那結果可想而知。
素素雖然會開車,但是也只是在上海,杭州這些大城市開一開,車技也是一般的很。
我還記得我跟素素剛認識的時候,我們什麼都沒有,一貧如洗。她跟著我從南方走到了北方,從西面走到了東面。
我們一起在陌生人的房檐下避過雨,我們一起在天橋下餓過肚子。她的嘴裡卻從來沒有怨言。
我有時候會問她:“我什麼都沒有,沒有車,沒有房,你爲什麼選擇跟我呢?”
她總是一臉天真的望著我,認真的說:“只要有你在,我就擁有著整個世界。”
我在網上剛把僱用信息發(fā)出去不久,手機就響了,使我感到意外的是,打電話過來的竟然是一個女孩子,她說她叫天若。
我想,天若一定不是她的真名字。名字本身不過就是一個識別你我他的稱號,所以,對於她的真實名字,我也沒必要深究。
在電話裡簡單溝通之後,大家決定面談一下。
下午,素素開車載著我到了約定的地點。
到了地點,和天若見面之後,給我的又是一個意外,她是一個很時尚,很陽光,又很年輕的女性。一頭的秀髮搭在淺紅色的皮夾克上,一副墨鏡裹在長髮中間,只露出兩隻鏡片,她的表情掩藏在了眼鏡後的深處。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女性。而且像這樣的女性,也不太符合我所需要的司機這個身份。
從跟她聊天的過程中,我得知她是一個自由旅行家,開車去過很多的地方。在網上看到我這邊需要一個去湘西鄉(xiāng)村的司機,覺得可以結伴而行,就聯繫到了我,因爲她也正有一個去湘西深山的鄉(xiāng)下看一看的想法。”
席間,她談起了自己曾經去的一些地方,有些地方比起我們將要去的深山,更加的兇險,她還在手機上給我和素素看了一些她在旅途中拍的照片,高山,叢林,巍峨的珠穆拉瑪,寒冷的東北雪村,都有著她留下過的身影。
對於她的駕車技術,我不容置疑,但是我覺得,我不能選擇她,因爲如果選擇了她,那就是選擇了一個旅伴兒,而不是一個司機。
專職司機,只需要聽從我的安排,我付給他一定的費用。而如果是一個旅伴兒,就沒有這麼簡單了,行動起來,可能會有諸多的不方便。
不過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她,因爲我看的出來,素素跟她很能聊得來。
有些時候,旅途中多一個能聊得來的人,會讓人感覺到很輕鬆,很快樂。而能夠開車去湘西,去偏遠的山區(qū)的這類人,好像並不多。
於是,我、素素、天若,三個人駕駛著車,從上海一路向西的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