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搶奪先機,根本不給天河任何反應的時間,左掌掌心太極圖旋轉,轟然間一記掌心雷劈下,擊中天河肩膀,再次將他打退幾步。
身中掌心雷,天河身子一麻,神念也是隨之渙散幾分,更被龍淵搶到先機,松開荊棘劍,雙臂后拉,雙手緊握成拳,貼在腰間,雙腿微弓,口中發出“波——”地一聲,丹田中升騰起一股灼熱,雙拳猛然轟出,正中天河胸膛。
嗡——
龍淵雙腿陷入擂臺半寸有余,雙臂如銅打鐵鑄,青筋暴起,蓄力暴擊之下,竟而將天河身子一轟飛天,震驚全場。
所有人,包括逍遙子,楚驚雷以及沈逐流在內,都不曾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畫面……
龍淵知道,自己這幾招根本傷不了天河,雙腿在地上猛然一頓,身子直飛沖天,在萬千矚目中,右腿劈出,腿上電芒亂竄,直朝著天河肩上砸下。
“住手——”子洌手中紅芒崩裂,一柄仙劍,直朝著龍淵后背激射而去!
子洌自與天河交好,又是師兄,其情之中,多有大哥對小弟的關照與疼愛,此刻見他自一招失了先機,處處為龍淵牽制,竟無還手之力,而龍淵飛身而起,一腳劈下,竟而電芒亂竄,情急之下,祭起仙劍,意圖圍魏救趙。
“混賬!”子洌仙劍還未飛到擂臺邊緣,逍遙子臉上怒氣一閃而過,那仙劍似乎被什么擊中了一般,法力虛抓之下,猛然刺回子洌腳下,喝道:“不知道這是擂臺比試嗎?背后傷人,你眼中可還有我蒼茫山的規矩!”
笑話,龍淵為什么要棄劍不用,反而用拳頭?因為他知道自己當時若是一劍斬下去,就算殺不了天河,好歹也能重傷于他。但這么一來,憑著逍遙子對天河的偏愛,自己怕也要遭殃。而且,擂臺比試,講究點到即止,不可殘殺同門,要人性命。
所以,龍淵把荊棘劍插在地上,那就是在說,看吧,我是在跟他比試,不是在要他命。否則不然,若是方才那一記龍淵當真拿劍砍下去,楚驚雷早就出手了。
“弟子知罪!請掌門真人責罰!”子洌慌忙跪倒。他當然知道,若是掌門真人當真追究此事,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逍遙子擺了擺手,目光鎖定在擂臺之上,顯然無意追究。
擂臺上空,龍淵將《掌心雷》化用于《梅花譚腿》之上,一記鞭腿劈下,緊接著“梅開三度”,一腳勝過一腳重重地踏在天河胸口,電芒嗤嗤啦啦亂竄。
擂臺下,無數弟子睜大了眼睛,再看龍淵之時,心情卻是復雜起來。任誰人都看得出來,龍淵從頭到尾,用的都只是蒼茫山最普通的“掌心雷”而已,可就是這最普通的“掌心雷”,到了龍淵手中,竟而衍生出這萬千變化,令他們打破腦袋也想象不出來。
這也難怪,任何一個蒼茫山的弟子,都會把畢生精力用在修習《御龍真訣》這樣的鎮山絕技之上,誰會耗費無窮心血,浪費在區區“掌心雷”之上?
天河連遭重擊,身子轟然落下,砸在擂臺之上,竟而生生將大理石砌成的擂臺砸出坑來,碎石飛濺,灰塵漫起,生出數十道裂紋。
龍淵人在半空,左手護在胸口,右拳后拉,拳頭上一張太極圖亮起,兩只魚眼炙芒吞吐,神色堅毅地喝道:“見—龍—在—田!”,正是“降龍十八掌”上的一招。
但見龍淵宛如彗星般激射而下,周身仙靈法力,竟而被拉扯出一道青光,而他拳頭,更是為一道道炙芒電網包裹著,看上去渾然有力,朝著天河胸口轟然砸去。
“住手!”沈逐流神念一直鎖定著楚驚雷,察覺到他欲出手去救天河,竟而先他一步,爆然起身,對著龍淵大聲喝道。他這么做,為的便是令楚驚雷心生猶豫,不及援手,假龍淵之手,除掉天河。
打到這份上,龍淵蓄力如此,又豈會為沈逐流一句話而收回?就算龍淵有心收回,但出拳已老,早已是有心無力了。
無論如何,天河都是天竹將來繼任掌門的勁敵,因為沈逐流發現,天河跟楚驚雷不同,他絕不會像他師父那般,終其一生只為修真悟道,而不為世俗紅塵權貴所迷戀。
吼啊——
就在眾人以為,龍淵這一拳肯定要重傷于天河之際,忽而間火色紅芒暴漲炸裂,一條琉璃粗如臉盆的火龍,噴薄而出,直咬在龍淵右拳之上,龍身周圍勁風鼓蕩,龍淵大驚之下,腳步后錯,試圖化解火龍威勢。
這一驚變,鎮驚全場,反倒使得沈逐流頗為尷尬起來,但他心中,卻是不怒反喜,因為如此一來,大家都還道他關心天河,根本無意殺他。而逍遙子的臉色,則也是微微緩和了幾分,顯然也是被他給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