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十天很快過去,龍淵身子也恢復到了正常狀態,而且仙靈之力也是到了四層,神念更增幾分,隨著天竹,在沈逐流帶領之下,一同站在沈逐流火龍龍頭之上,朝著須彌峰飛去。
須彌峰是拾雲峰後的一峰,雖不比拾雲峰宏偉奇險,卻是更有仙家意境,如是蒼茫山的後院一般,還未到山峰上,便已可見仙氣繚繞,恢弘大氣。
而所謂修仙臺,卻不過是在山峰頂,高處一座天然石臺罷了,據說開創蒼茫山的那位絕世高手,便是在這“修仙臺”上渡劫飛昇,化爲神仙的。
不過,這修仙臺卻也是凹凸不平,從未有過任何雕琢,俯瞰之下,雲海翻騰,遠處霞光無限。
至於龍淵他們的“座位”,便是石臺下首的大塊石頭了。
沈逐流落在峰頂,收起火龍,恰好星月真人也帶著天雪、天星二人前來,相隔不過半丈。
再見天星,卻見她神色消瘦了許多,使得龍淵心頭一陣愧疚憐惜。只是,兩人相望,龍淵還未開口,卻見她目光忽而凌厲起來,似自言自語,又似質問一般地對著龍淵道:“燕師姐,她死了……”
“燕師姐,她死了……”天星目光凌厲,自言自語,又似質問一般地對著龍淵道。
星月真人以及沈逐流聞言都是一怔,不動聲色地望著龍淵。
“哦。”龍淵表面上一愣,隨著天竹坐下,不再說什麼。
燕紅綾當日認出龍淵便是殺死了康紫雷的“魔教小賊”,但世上面相相似之人,千千萬萬,若是單憑此一點而妄下定論的話,只怕非但不能令人信服,反而跟人結下冤仇。
能混到親傳弟子的,都不是傻瓜,更何況她天資並非似如天星那般,完全是靠著自己勤奮與山下歷練積攢起來,生活閱歷也是不淺,更兼後來知道龍淵乃是沈逐流的徒弟,關係更加微妙,是以並未將此事說於任何人聽,而是打算探清虛實,然後再做定奪。
畢竟此事事關重大,如果龍淵當真是魔教奸細的話,她知情不報,可是大罪。
那日,她潛行到龍淵房中,恰巧龍淵醒來,被龍淵假裝是錯看成天星,擾亂心神後倉皇而逃……然後被龍淵摸到住處,暗殺於房中。
星月見天星忽而提及燕紅綾,本是一愣,但又想起,自己這個徒弟爲了這小子不惜燃燒仙靈,而她心底又好,想來是燕紅綾之死令她難過,見到龍淵,小女孩兒一般吐露委屈……
沈逐流也是這般心思,只做不見。
這山頂甚是寬敞,若是排排站,甚至可容納千人。不一時,須彌峰火龍成羣,無數高手飛來,隨意找塊石頭盤膝坐下,俱是朝著那石臺,顯然都是在等講課的人來。
在人羣之中,天河隨著師父楚驚雷的火龍飛下,在他身旁,還有三五人,卻不認識。天河重傷後雖有逍遙子等高手爲之傳輸法力療傷,但看他樣子,臉色仍是有些蒼白,難尋血色,可見是重傷未愈。
兩人目光碰撞在一起,僵持片刻,俱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半柱香不到,山頂已是來了近百人,甚至包括蒼茫山掌門人逍遙子在內。而且,在這裡,似乎並無掌教與門人之分,即便是逍遙子,也只是找塊石頭盤膝坐下,非但無人過來跟他行禮,更無人讓座巴結。
這便使得龍淵心中更是好奇起來,想要問問天竹,卻見他神色凝重,對自己連做噤聲手勢,便也只好作罷。
正無聊之際,卻聽一個慈祥中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道:“幾位師兄閉關未出,今日便由我來爲大家講課吧。”那聲音飄渺不定,而又渾厚有力,在耳畔響起,卻不侵入神念,令人聽著便覺十分舒服受用。
龍淵尋聲望去,但見那石臺上盤膝坐著一個黑髮長衫的道士,仙容冠潔,寧靜淡雅,衣袂飄飄,手持一柄撫塵,微微掃動之下,不見法力微波,卻聞鳥語花香,使得龍淵身上殘留的一些傷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朝天河望去,卻見他面滿驚訝,想來受益比自己更多了。
那道士叫作莫容無爲,按輩分,還是逍遙子的師叔,年歲不下千年,雖然容顏不過三十多歲的模樣,但聲音終究還是蒼老起來。
慕容無爲說完,與衆道稽首行禮,開始授課。
本來,龍淵還是期待頗深,但聽了半晌,這老傢伙卻一直在講如何修身,如何養性,如何與人爲善,竟而隻字未提道法上的修煉,不免百無聊賴,四處觀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