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麼熱鬧當然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爲影帝安邵陽來了。
就是那個和寧桑一起去日本的那個安邵陽,真是說曹操曹操道的。
楊奕歡正準備調(diào)侃寧桑的,剛纔還是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結(jié)果現(xiàn)在倒好了,你不過去人家先過來了。可不剛纔還是一副打死不承認的嘛?現(xiàn)在可好了吧,人家都上……
可是人家是衝著白何去的啊。
安邵陽同白何一左一右,嬉笑著離開,甚至都沒有往這邊看過眼。
楊奕歡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寧桑,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了呢?
自己剛纔可都說了什麼混賬的話啊。
楊奕歡有些懊惱的不知道應該和寧桑說什麼纔好,可是這邊寧桑卻已經(jīng)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了的,剛纔還是一副心碎了的模樣,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笑彎了眉眼的:“你看吧,我都說我和他之間說白了不過逢場作戲而已的。”
楊奕歡終歸也只能夠是笑著點了點頭,不能夠在多說其他的什麼了,她便是再多的不相信又能夠如何,人家當事人是那麼說的,她說的再多那都是錯的。
“進去吧,在外頭看什麼。”寧桑拉著楊奕歡進門,坐回到了位置上之後,見著楊奕歡一臉懊惱的樣子便是笑的暢快,“你哭喪著一張臉幹什麼?吳景閱是欺負你還是欺負你了?”
楊奕歡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寧桑的,反倒是寧桑成了那個最最淡定自若的人了。
那邊端妃的角色也到了最後一個了,楊奕歡便詢問寧桑:“你真的放棄了?”
寧桑只是看著手中的劇本,並未說話,大概還是心有不甘的。可是,安排了的事情,沒辦法了的。
“說是導演對端妃的哪一組最不滿意,一個都挑不上,硬挑也挑不上。”杜宛晴那邊聽說了消息就過來了,“估計是導演們心裡頭都有人選了,所以一個都沒看上的。”說完,杜宛晴是深深的看了寧桑一眼的。
那邊人再喊明夏試鏡開始了,這邊楊奕歡同寧桑便是連忙走了過去,好像是誰走得快這個角色就是誰的了似得。
站在試鏡室外面的是副導演,看見寧桑同楊奕歡一起過來是一愣的,而後打著哈哈的說道:“原來是在這裡擱著呢,馮導還在那裡想著寧桑怎麼沒過來呢,怎麼挑上這個角色了?得了得了,你們兩個人一起進去吧。”
還是頭一遭一起進去的,說白了杜宛晴都是詫異的,這是唱的哪一齣呢。
寧桑同楊奕歡也是頭一回遇上這麼個情況,一時之間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往導演面前那麼一戰(zhàn)。
“這纔是端妃該有的啊。”馮導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撇過頭同坐在邊上的副導演說道,“前面的那幾個都什麼玩意兒,真以爲有點兒氣質(zhì)就當?shù)闷鸲隋募茏恿耍俊?
楊奕歡這算是聽明白了,敢情說的沒錯啊,真的是一開始就有了人選了所以才一個都不滿意的。
“劇本熟悉嘛?”馮導有和邊上的副導演和編劇討論了一番之後,“我們的意思是讓你們兩個人一個演端妃一個演明貴妃,兩個人的對手戲。”
這是唱的哪一齣戲呢?!
“這一場是明夏嘲諷的戲份,那時候明月還是剛?cè)雽m的小丫頭,明夏還是宮中獨大的貴妃娘娘。明夏驕橫跋扈又懷有龍子,專門挑了端妃嘲諷。端妃處處忍讓,最終送了明夏一句話。”編輯坐在那裡,都不帶拿著劇本的,“這段,可以嗎?”
“可以。”兩個人的聲音是不約而同的響起的。
楊奕歡看了寧桑一眼,寧桑是一臉的淡定自若,不是逞強是真的可以。
楊奕歡自然也是可是,這個劇本楊奕歡是真的喜歡的,翻來覆去的看了三四遍了。
“那就開始吧。”馮導“啪啪”的拍了兩下手,就算是開始了的。
楊奕歡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對面站著石凳上端坐著的已經(jīng)是端妃了。
端妃手中捏著那一盞早已經(jīng)涼了的茶水,低垂著眉眼瞧不清神色的,似是眉眼含笑嘴角含諷,又似乎是低微塵土,看不清自然也就說不清楚了。
“明貴妃如今懷了身子,該是萬分保重纔好的。”端妃的聲量輕緩,緩緩的說這話,而後將杯盞中的水倒了。洗了杯子遞到了明貴妃的面前,“我這茶明貴妃放心喝就是了。”
明貴妃仍舊是一副驕傲十分的模樣,吊著眉眼笑道:“端妃姐姐給的茶自然是沒什麼好怕的,宮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都知道端妃姐姐不能生育卻是喜歡孩子。這樣的端妃又如何是會來害我腹中孩兒的?”
那拿著拿著紫砂壺的惡狠狠的一頓,便也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情,端妃照舊是笑的滿臉的無奈模樣。
“端妃姐姐不爭不搶了大半輩子,卻也沒什麼不好的。”明貴妃拿著那杯子把玩,卻沒有要喝的意思,到底嘴上說著是相信的,實則還是不信的,“說大抵,擱在皇上心裡頭,姐姐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端妃也不過是微笑著勾脣一笑,再未多說其他的。
這一壺的茶喝的是個中滋味,明貴妃笑彎了那一雙明眸,總歸是咬牙切齒的:“端妃姐姐當真是忍了旁人不能忍的。”
“有什麼是忍不得的?”端妃便是一臉無所謂的反問道。
明貴妃摔了手中的杯盞,便是在腳邊炸開,碎了的是異地的瓷片:“你宮中宮女上了皇上的牀,懷了皇上的孩子,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呢。呵,只怕這皇城之中再是找不到比姐姐跟有肚量的人了。媚主的罪還沒治呢,那邊反倒是帶著丫鬟上皇后宮裡面討要名分去了?”
原本,這宮中也就是明貴妃一人懷了孩子,明貴妃是什麼樣子性子的人?而如今冒出來了個丫鬟也是懷了龍子的,這得是如何咽的下這口氣的,竟然叫她同一個丫鬟……一個卑鄙出身之人一同懷孕?真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
端妃卻還是一副巍然不動的模樣,倒茶沏茶的做著事情:“她到底是自小隨在我身邊的人,要罰又如何捨得。她年歲亦是不小了的,若是這些年再不許人家便該是美人遲暮了的,如今做了皇上的人倒也沒什麼不好的。終歸還是在這宮裡面,我也是常常能夠見到的。”
明貴妃嘲諷的勾著嘴角,便是冷笑的看著她,到底是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了的。
“姐姐有這般肚量,我可沒有。”明貴妃是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的,便是咬牙且此的看著端妃,而後便是摔了杯子起身要離開的。
“姐姐再次,亦是要奉勸妹妹一句話的。”端妃卻是突然擡頭,喊住了紛紛而起,怒不可解的要離開的明貴妃,“妹妹,小心吶。”
到底小心的什麼,端妃到底是沒有說清楚的。
明貴妃正是氣頭上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會去聽去想的,拂開了袖子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的。
坐在那石桌石椅處的端妃,仍舊是坐著的,湖心亭的地方,那明貴妃早已經(jīng)是走過了九曲長廊的離開了。湖中清風四起,吹落了灑落在桌上的幾片茶葉。跌跌撞撞的落了地的。
“呵,不忍,又能如何?”端妃那一聲自言自語,低緩卻也不知道是同什麼人說的。簡單是七個字,卻是分了三句來說的,其中到底有多少的莫可奈何,多少人想要從那話裡面聽出來。聽不出來,卻分明是有的。
這裡面的隱忍,這裡面的自欺欺人……
楊奕歡便是站在角落裡面,愣愣的看著還坐在哪裡的寧桑,楊奕歡都覺得,這世上沒有更多人的適合端妃這個角色了。這,根本就是給寧桑量身定製的角色啊,不用寧桑還能用個鬼啊!
“奕歡還得再演一出。”導演從剛纔兩個人的戲裡面走了喜歡,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就那段冷宮自盡之前的內(nèi)容吧。”
冷宮自盡之前,那就是一段獨白而已,完全就是靠的回憶殺啊!
寧桑站在了一旁,看著楊奕歡揹著所有人站在陰暗的角落,不知道在弄什麼東西。
等到楊奕歡跌跌撞撞的走到衆(zhòng)人視線中的時候……
那榮寵了一身的明貴妃,如今不過是被打入了冷宮的明貴妃罷了。
“呵,說的什麼閉門思過?”明貴妃髮絲散亂不見了金釵銀釵,便是那一聲的華羅錦緞的都是沾了塵土染了塵埃的,“爹爹盼了斬立決,兄長流放了邊疆,說的是哪門子的閉門思歸,哈哈哈……”
那癲狂笑著,便是在喉嚨口發(fā)出的,叫人聽著便是毛骨悚然的。
“皇上駕到。”那冷宮門口站著的侍衛(wèi)在一陣陣笑聲之中傳來。
皇帝一身五爪龍袍進了這落魄的冷宮,瞧見的便是明貴妃落座在門檻上,似乎是聽見了動靜看向了自己,又似乎是原本就看著這邊的,一雙眸子裡面空無一物。
“皇上,你來了?”勾著嘴角便是巧笑倩兮的模樣,可是……卻是空洞的笑不及眼底,彷彿笑的人是她又不是她,也不曉得是笑給什麼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