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於古妖門,你們查探出什麼線索了麼?”
雖然已經(jīng)清醒過來,但是墨守誠身體依然有些虛弱,所以又過了兩日,思空玄那羣人才肯放他下牀行走。這期間,就連那個荊離都過來瞧了他一眼,倒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可是荊離果然只瞧了他一眼,便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走掉,這種表現(xiàn)又讓墨守誠啼笑皆非。
此時他一可以走動,立刻就下牀清洗了一番,換上玄天閣爲他準備的乾淨衣衫,再清理了一下自己旭靈法戒裡的行李。
思空嵐在一邊的板凳上坐著看墨守誠閒不住地活動,手上拿著顆蘋果在啃。此時聽他詢問正事,三口並作兩口地將蘋果啃得只剩個核後道:“線索?別提了,說到這個我爹就來氣。我這輩子都沒見他發(fā)過那麼大的火氣。”
聽他這麼一說,墨守誠就知道事情肯定是毫無進展,當下嘆了口氣道:“既然連玄天閣都查探不出,我想趕緊回青雲(yún)山去,將這件事稟告師祖,看他老人家是否會想到些什麼。”
其實墨守誠說這話也是底氣不足,毫無自信。這世上,假若玄天閣說有什麼查不到的,只怕青雲(yún)道門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說來也真是古怪透了,古妖門……古妖門,還有你說的那個百邪。我爹說他到神風殿裡翻遍了記載,卻也沒找到關(guān)於這個的記錄。”思空嵐言語中提及的神風殿,正是玄天閣用來收藏典籍的大殿。
墨守誠此時已經(jīng)將一切打點乾淨,他推開了房門,讓光線灑進房間裡,又猛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後才嘆道:“不僅如此,那些魔門修真者各個修爲都在煉甲期之上,還幾乎人手一臺機關(guān)獸,同時竟能在瞬息之間提高功力。這些都實在太詭異了。”
思空嵐笑嘻嘻地將手上拿捏的蘋果核隨手一扔,拍了拍手便自板凳上站了起來,走到墨守誠身邊道:“的確,高手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何況是數(shù)量如此多的‘高手’。我看這個謎再不解開,這仙魔道以後高手就不值錢了。”
聽他這麼隨口一說,墨守誠卻猛地想到之前風不閒對自己所說的事情。那個風不閒的確說過,上古時代曾有一場大戰(zhàn),而那個時代修真者的數(shù)量與水準,都要比現(xiàn)在高出不止多少。
當時墨守誠只是半信半疑,可是現(xiàn)在他卻忍不住想:如果風不閒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些憑空出現(xiàn)的大批高手,飛速提高的功力修爲,便都說得通了。可是如果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就說明古妖門與那個時代有關(guān)——至少與那個時代所遺留的什麼東西有關(guān)。
想到這裡,墨守誠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一個可怕的念頭直接灌入了他的腦海。雖然這年頭又恐怖,又荒謬,但他卻仍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假若風不閒說的是真的,而古妖門的確掌握了那些上古時代的什麼東西,那麼黑八對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所謂新的時代……莫非指的就是這個?
“可是百邪,那個上古時代的修真者所對抗的,併爲此製造出了機關(guān)獸,開創(chuàng)了元甲這一修煉法門的百邪,又會是什麼?”他喃喃自語,只覺得頭又痛起來。
見他不知在一個人嘀咕個啥,思空嵐沒好氣地又推了他一把道:“走吧,反正這些事情就讓我爹他們?nèi)ハ牒昧恕F牙问宀皇钦f有東西要給你,讓你去天霜殿找他麼?而且你也不要像太多了,這次你來我們玄天閣送塊玉簡,但一路上發(fā)生了這麼多事已經(jīng)耽擱很多時間了吧?如果你再不趕回去,我怕過兩天你們青雲(yún)道門的前輩仙師就要衝上門來要人了。”
他這麼一說,墨守誠才突然驚覺——對啊,我何必管這些事情?我不過奉命來玄天閣送信罷了。此時一切已經(jīng)辦妥,應(yīng)該趕緊回去纔是。管他什麼古妖門,管他什麼百邪不百邪的。我墨守誠活到今日爲止,所作一切,目地只有一個,就是揪出亟天老祖的所在,殺了他以報墨家血仇!
想通此節(jié),墨守誠頓時精神一振。也不再愁眉苦臉,露出思空嵐許久未見的爽朗笑容來道:“小嵐你說的不錯,可多虧你提醒了我。我們這便走吧,順便我也要向蒲牢上仙他們告別。我的確已經(jīng)耽擱的太多時間了,非馬上回去不可。”
當下兩人立刻出發(fā),由思空嵐帶路,朝著天霜殿方向疾馳。
天霜殿外觀與飛雲(yún)殿相差不遠,可看出設(shè)計思路是一脈相承,只是格局卻小了許多。但經(jīng)由思空嵐介紹,墨守誠也明白了,這天霜殿乃是玄天閣煉製各種法寶,堆放材料的地方。那麼理所當然,蒲牢讓他到這裡來,是爲了給他法寶作爲補償。
雖然猜到,但墨守誠倒也沒有矯情地想要退讓。別說仙魔道,就連世俗道也是這般,最難還的便是人情。
有思空嵐帶路,加上墨守誠救了蒲牢的事蹟已在玄天閣內(nèi)外傳開,是以一路上遇到的玄天閣弟子,對墨守誠均是畢恭畢敬。
“嵐師兄,墨師兄,這邊請。”守在一扇門前的一名弟子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立時出聲招呼。思空嵐點了點頭,就伸手推門而入。可是跟在他身後跨進門的墨守誠,卻遭到了那名守門弟子的注目禮。
那崇拜中又有些狂熱的目光,讓墨守誠都有些不自在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那名弟子已經(jīng)激動地說道:“墨……墨師兄,那天雖然我不在現(xiàn)場沒有瞧見,可是已經(jīng)聽其他師兄說過了,我,我真的很崇拜墨師兄,居然以元嬰期的實力,就硬擋住了那個……那個道人自爆元嬰的威力!我以後也要努力修行,以墨師兄爲目標!”
墨守誠聽得哭笑不得,心中只想:我擋住了那個殤陽道人自爆元嬰的威力?這謠言到底是怎麼傳的?還要以我爲目標?
可是他哪裡有閒心思與對方詳細解釋說明?只得苦笑一下,便走進了房內(nèi)。但他這一笑,對於那守門弟子來說,就更顯得他高深莫測,卻又爲人謙和,不居功自傲了。
略過那守門弟子心中感想不提,此時房間之內(nèi)的人物,卻讓思空嵐與墨守誠都是大吃一驚。本來他倆以爲只蒲牢一人在房中,卻沒想到此時小小一間屋內(nèi),玄天閣四位長老都湊齊了。
“爹,怎麼你也在這裡?定詹叔叔,定睿叔叔,你們不是在天工坊拆解那幾臺機關(guān)獸麼?”兩人向四位前輩一一行過禮數(shù)後,思空嵐立時忍不住好奇心,開口詢問。
定睿定詹這對兄弟對望一眼,隨即便衝上了一齊給了思空嵐兩記輕拳,沒好氣道:“難道還能拆解一輩子不成?況且我們還不能休息一會麼?”
“基本的拆解部分已經(jīng)完成了,再剩下的,其實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現(xiàn)在琳兒在天工坊負責餘下的部分,反正那丫頭從小就喜歡搗鼓這些東西,現(xiàn)在她在這方面可不比我們更有見識?”定詹一副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口氣都有些酸溜溜的。
思空嵐笑了一下,卻沒好把心中想法說出口:瞧這兩位叔叔這副模樣,肯定是被荊琳那冷漠丫頭趕出天工坊來的。說來也怪,那丫頭自幼就是這麼個冷漠性子,與荊離師兄受功法影響又有不同。
蒲牢輕咳一聲,總算讓他們安靜了下來。思空玄擡起手來,招呼墨守誠上前,臉上笑容可掬。
“墨賢侄,前些時間,你這個青雲(yún)道門來的客人竟捲入了我們玄天閣的事情,還讓你損壞了飛劍,又受了重傷。我們著實感到過意不去,今日我們四人聚在一起,之前便是在商議要如何補償你。”
思空玄這番說辭,墨守誠早就料到,倒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只是表面上還是要禮讓一番。倒是這話不是由蒲牢來說,而是由思空玄開口,卻讓墨守誠覺得有些奇怪。
但這個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蒲牢大步跨出站到了墨守誠面前,盯著他的臉瞧了一陣,然後猛地將身子弓了下去,竟是行了一個躬身大禮!
千言萬語在一躬!
這一出讓墨守誠都嚇慌了神,蒲牢在仙魔道中是何等身份地位?竟對他一個青雲(yún)道門守字輩弟子,仙魔道中一無名小卒行此大禮?饒是他性子沉穩(wěn)反應(yīng)機變,此時腦中也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纔好。
好在思空玄也沒讓墨守誠尷尬太久,不過片刻已經(jīng)伸手將蒲牢扶了起來,然後對著墨守誠道:“閣主之前已經(jīng)吩咐過,一切由蒲牢兄負責,當然,我是說關(guān)於那面玉簡的事情。”
“所以剛纔我們商量了一下,這次我們打算贈送你們上品仙石兩千枚,中品仙石兩萬枚。至於下品仙石……哈哈,下品仙石當然就不送了。另外,既然說離那千年魔頭破除封印出世尚有兩年,那麼我們?nèi)サ锰缌艘膊幌裨挕K噪m然我們這邊亦打算派出人手支援,可是具體什麼時候,卻還要商議。”
墨守誠此時已經(jīng)是喜出望外,對於玄天閣的手筆氣魄,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只想,有了這許多仙石,佈置那大陣又要省事得多了吧。此時他卻不知,他從盤涅邪仙手中救出的蝶葉藍大小姐回到鳳棲谷之後,鳳棲谷那邊早已派人上到青雲(yún)山去,送上了上品仙石千餘枚,中品仙石萬餘枚,並也作出了到時定會鼎力相助的承諾。